大兴王朝五年。国泰民安、河清海晏。
当今圣上容昱乃第二代皇帝,开创新历皇朝,积极改良各类陈旧迂腐制度,帮助黎民百姓增添福祉。
他曾经是前朝寻央皇后亲身生下的正一统太子,出身显赫,血统纯正,身份无上尊贵,坊间百姓均尊称之美名为“昱帝”。
传闻昱帝此人博学多识、巧捷万端,是难能一得的明君。坊间流传的皇帝画像皆为清隽雅秀之容貌,仪表堂堂、气质非凡,堪当天人之姿。
恰逢又一年选秀佳节,各家有名有姓的官吏小姐,纷纷接收到皇帝的圣旨旨意前来入宫参加选秀。
内务府早早地就张罗秀女一事务,从挑选到选择上是什么女子,都是要轮番考察选拔,能选到的不能说是极完美,至少亦然一定入流。
按照大兴律法规定,当一个女子被选中选秀,若然不能在十七岁前参加选秀,抑或是留牌子后久久不复选秀,那么她此生不能嫁娶。
金秋是都转盐运使司运使金独善的女儿,按照家世背景,她自然有资格参加这届选秀。
之前本是要来的,只是不巧那年她得了风寒,圣上批准她延迟选秀。
这次,她乘着马车摇摇晃晃地进入京城,京城的一切都是迥然不同的。
如金秋这样从小养在深闺的闺阁女子来说,她这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富丽恢弘的场面。京城的城墙又高又长,仿佛绵延千里,不见天地。
金秋把马车的织造帘子掀开一片,她的视线延伸得很长很远,整个皇城的风景是看不完的,它太大了。
金秋的贴身丫鬟名唤碧桃,她守在马车两侧,跟着车夫一起慢慢地走向京城中央。那儿是预备选秀的地方,很多秀女的马车都在后头跟着。
有的小主还带了几个丫鬟来,排场大得很,叽叽喳喳地簇拥着她聊天。
金秋只是带了一人作伴,显来她倒是低调行事。碧桃凑到金秋耳旁细声细语,“小姐,此次咱们进宫,老爷特地叮嘱过务必要万事小心。”
金秋颔首同意,“碧桃所言极是,家父的话,做女儿的自然时刻铭记在心。此番进宫,万事万物要小心谨慎,方可驶得万年船。”
金秋的父亲金独善人如其名,最喜就是独善其身。他既然这样教导,父亲之命,定当不会出错,作为子女,自然要听从遵守。
姹紫嫣红的衣裳穿在不同的妙龄女子身上,好一个乱花渐欲迷人眼。
金秋今日穿了一身橙色衣裳,立在这万花丛中,倒也是一抹亮色。
她最喜欢的颜色就是红、橙、黄这样暖色调的衣裳,显得她活泼伶俐,生气勃勃。金秋的父亲也爱她这样穿着打扮,他认为女孩儿就要这样鲜亮明艳。
管事的嬷嬷再三提示各位参加选秀的淑女小姐,“各位小姐都是千挑万选留下来的,可要好好地在皇上和太后面前表现。这是天赐的恩典。”
撂牌子的便得打道回府,若是留牌子要么就赐婚给皇室宗亲,更有福分的就成了宫里头的小主儿。
从城门进入,穿过一条条道路,上了一步步台阶,选秀的路可真是漫长。
金秋走在最后头,她没有跑到最前边去,只是默默无闻地跟随在众人身后。
可算是等到选秀的时辰,前边的好几个秀女居然都齐刷刷地赐花落选。
金秋捏着自己的手帕子,她的心里何曾不是如同擂鼓似的七上八下,她不能落选。
父亲最重视名誉,他对自己期望甚高,如果落选,定是让他面上无光,这怎么能是一个孝女的举动?
自古百善孝为先,她一定要选中秀女,好让父亲知道,她这个女儿是中用的,他没有白白栽培自己。
通政使司副使家的小姐苏芩排在金秋身前,她长相秀丽,气质姝玉,她夺得了皇上和太后的欢心,被留了牌子,批准入宫担当这届秀女。
金秋瞧着她高兴坏了,喜滋滋地笑着离开。
她心里同样羡慕她能够如此轻易便入选秀女,看着不费吹灰之力。
说起来,苏芩家父的官职不算特别高,但也不低,和自己父亲相比,是不分伯仲。只是不知,皇上和太后到底会看重什么?
管事的太监公公,朝着金秋所站着的队伍喊道。
“传秀女沈奕薇、柳如云、金秋、郭琼月、江妍五人入宫觐见。”
金秋听到自己的名字,她欣喜地松开手上的帕子,步履匆忙地跟随管事太监走上前去。轮到自己时,她朝前迈出一步。
领事太监读出这位秀女身世背景,以供皇上和太后参考。
“都转盐运使司运使之女金秋,年十五。”
金秋当即便恭顺地跪下行礼,“臣女金秋参见皇上太后,愿皇上太后万福金安。”
一见皇上,金秋才认识到什么是真正的真龙天子。
容昱的长相遗世独立,气质更是清俊脱俗,手腕上盘着玄僧开过光的七宝佛珠,淡眉凤眼,高鼻薄唇。不言语间,只稍一眼,便仿佛雷霆万俱,压迫感十足。
皇上没有出声,太后便替他作主,主动提问金秋道:“听闻上一年你原是要来的,是什么缘由未来选秀?”
“臣女回禀太后,上一年选秀,臣女偶感风寒,恐玷污圣体,因而当时便上禀圣上,感念圣上宅心仁厚,特意准许臣女推迟至今年选秀。”
皇上仍然未曾言语,只是俯视着点了点头,启唇的态度模糊不清。
“儿臣但凭皇额娘喜欢。”
言下之意就是,皇上对金秋并没有强烈的留牌子意愿,但食之无味、弃之可惜。毕竟金秋家世不错,长相温良,行事作风也没有什么问题。
“那就由得哀家作主,金秋,留牌子。”
当今太后,就是当年的寻央皇后。
她和金秋家父金独善曾打过交道,欣赏她父亲的傲骨气节,她相信这样的父亲教导出来的女儿一定不会令她失望。
后宫也应该留下些安分守己的女子,总不能都是闹哄哄、无秩序的。
“金秋,留牌子,赐香囊。”
管事的太监高声呼喊金秋中选入宫的事实,金秋满心欢喜地向皇上和太后跪叩致谢。
她成功了,她成功了!
等宣读圣旨的太监一去金府,金秋料想,父亲一定会比自己还要高兴百倍。可以中选秀女,这是金家的无上荣幸,是无与伦比的大喜事。
“金姑娘,你也是同为入选的秀女吧?我叫苏芩,你认识我吗?我在你前头入选。”
通政使司副使家的小姐苏芩叫住金秋,她走得慢,便能撞上比她后入选的金秋。
“苏小姐,好巧。”金秋浅淡一笑,福身行礼。
金秋的家父常常教育她道,做人做事礼数不能忘记,无论是对谁,金秋都要有礼貌,这是谦逊亦是恭敬。
“金姑娘你好生客气,咱们都是同一天中选的秀女,日后在宫中,可要互帮互助,多多照拂。”
苏芩这么快就着急要拉着金秋做朋友,纵然是痴呆的小儿,都能读懂是何用意。
在宫中,人人都想保住自己,如若是成群结队,那必然是核心利益所致使。
“苏小姐年纪似乎比我大些,不如我就称呼你为苏姐姐吧?”
苏芩年方十六,金秋正值十五,不多不少,大了一岁。
金秋这么说倒也合理,苏芩笑吟吟地点了点头,同意她的说法。
“金妹妹,我就喊你作金妹妹?”
“但随苏姐姐心愿。”
金秋有礼含笑,她时刻都保持自己的端庄淑女形象。
正是因为父亲从小到大的遵遵教诲,他告诉自己,无论如何,都要如此。她把这样的教诲镌刻心中,永不能忘。
身为名门家族的女子,一定要有一份好形象。
入选后的秀女随即便要离宫,嬷嬷前来恭贺苏芩和金秋一齐入选。
“奴婢奉命前来送两位小主出宫,恭贺两位小主荣获圣宠。”
丫鬟碧桃瞧着金秋出来那会儿是眉开眼笑,便知道自己家小姐是成事儿了。
她打心眼为主子高兴,朗声祝福道:“奴婢恭祝小姐正式成为小主了!这可是天大的喜事。”
“碧桃,这次能入选是老天爷眷顾,亦是祖上阴德荫蔽。虚心方可进步,我还有许多处地方是比不上旁的世家小姐,以后还是要多加学习才是。”
金秋掩唇轻笑,她心中虽则欣悦,却亦知道胜不可骄、败不可馁的道理。她一定要打醒十二分精神,处处留心做人行事,这样才会长久。
皇上选秀女的事情,皇后窦氏和贵妃高氏自然也知晓。在选拔位分的方面,二人都有权利置喙。
皇后提议让都转盐运使司运使的女儿做一个正七品常在。贵妃却认为,无论是谁,刚入宫的秀女统统都应该是从最末尾的正八品答应做起才对。
“这怎么可以?高贵妃,你可知这能入宫选秀的秀女本身就出身不一般,答应这样的品级是万万不可,不合规矩。”
窦皇后出言反驳高贵妃的提议做法。
“那照皇后娘娘您的说法,一个从三品官员的女儿理应扶为贵人才是正理,区区一个常在岂不是贻笑大方?”
高贵妃和窦皇后势不两立、争锋相对,已不是一日两日,她看不惯对方,正如对方看不惯她一样。
“高贵妃莫不是糊涂了?本宫身乃中宫正位,难不成本宫想说什么想做什么,都要先问过你的意见吗?”
窦皇后蹙起眉心,言辞激烈地驳斥高贵妃。
“是啊,您才是中宫正位,也不见得皇上乐意天天去您宫中。莫非是人老珠黄,一年不如一年了?臣妾多嘴,还望皇后大人有大量,快快恕罪。”
高贵妃不把皇后放到眼里,不是今天起始,她向来如此。仰仗着自己的出身显赫,父亲是前朝军功无数的护国大将军,就可以这样肆意妄为。
窦皇后早就想除掉高贵妃,只是碍于此人的身份地位,皇上亦不会允许后宫发生这样乌七八糟的事情。只能含着一口气忍耐熬受,等待时机,将其一击即中。
鹬蚌相争,往往是渔人得利。皇后和贵妃在宫中各有阵营,她们的势力笼罩了整片后宫,没有人可以和她们之间的其中一人脱了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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