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半成品专辑邱纪澔自己已经在做了,这些年也一直在研究,不然干什么从trap转型成melody,还玩的是Psy Trance,总不能是闲得蛋疼所以想尝一下云南菌子到底致不致幻。
乔文秋纠结了一会儿:“我们需要告诉席哥吗?”
“告诉个球。”邱纪澔冷哼一声,嗤笑说,“他配知道?”
邱纪澔这副态度着实是由来已久,每每一提到某三字男就开始烦躁,乔文秋也不太好多说什么,只得安慰人累的话先休息好了。
刚从音乐节回来的人哼了声,随手一扔手机就把自己缩进沙发角落。
实在是不想动,但窝了一会儿,邱纪澔还是忍不住拉起一截卫衣下摆看了一眼,洗澡时怎么也洗不下去的痕迹印在黑珍珠般蜜色的肌肤上,仿佛仍然还残留着对方手指滚烫的温度,似乎还在被牢牢固定着不让移动丝毫。
完全无法形容,邱纪澔现在只要想到席泽池就满脑子浆糊,一时半会什么也无法思考。
前半场在台上蹦迪,后半场也算是被迫蹦迪,也不知道暴风眼现在的主唱在经历下午的收尾场后还哪来的那么多精力,他凌晨六点才从床上爬起来滚回自己房间,洗澡时差点没一头栽倒在浴室。
收拾完觉得烦,又不会抽烟,大名鼎鼎的音乐制作人MissQ从衣兜里摸了摸,只好对着窗户抿完了一整根草莓味棒棒糖,然后就这样叼着塑料棒单纯坐在床边发呆,睡意还没来得及酝酿出来,便收到方天致喊他起床一块赶飞机的消息。
至此一来,自认是一名直男的新生代rapper邱纪澔不管是生理方面还是心理方面都遭受暴击,现在很需要一段时间来进行自我调解。
他自我调解的方式就是写歌。
手机消息一律全屏蔽,复杂烦躁的情绪通通转化为质量参差不齐的乐曲,邱纪澔激情创作十二小时,结束一看觉得自己写的是坨狗食玩意,一躁下愤而删除,又在删除完零点零一秒后开始焦虑“我是不是删太快了这玩意也许还能救一下”,思来想去,最后臭着张脸去回收站里进行一个垃圾回收。
狂草——质疑——回收,反反复复,他就如此搞了整整一周的电子仰卧起坐,情绪发散地差不多了才打开消息聊天框,把之前接的快到规定日期的音乐人单独拉了个分组归为一类,按着备注的时间排表一个一个去戳人,准备开始上工赚钱。
他公司实在太佛,身为一个会编曲,而且技术还业内有名的rapper,邱纪澔的生活质量基本处在悠闲一点和舒服的悠闲一点之间徘徊——这取决于每个月的大单小单量,所以没事干时他一般都会给自己找点活做。
活很好找,哈圈风评在外,大部分rapper所在的公司都不会怎么管人,方天致所在的公司算是个例外,毕竟投入太多万一翻车被爆出来点什么血本无归可不好,自然也不像歌手似的有什么专门为他们编曲作曲的工作室之类的。
更何况大部分人就单纯觉得酷便来混圈,线上线下的光会填词再耍耍嘴皮子,编曲是个高端的技术活,他们不怎么会,那有个免费的好曲子自然是一流多用,邱纪澔算是曲库网站那个每月按时发赈灾粮的好心人士,但凡觉得用不上或是写的一般的beat他就一股脑全塞里面,而且抛去这个,约的话他也很便宜。
混音200版权400,从头到尾全定的话他才一千五一首,故而邱纪澔一向不缺线上的活,一年到头排期满到爆表,除过烂到可以的社交技能和半天憋不出一句punchline的freestyle外,公认的FakerMissQ其实在圈内风评还不错。
Faker邱纪澔开始上工了,选择将一切都抛之脑后,终于将那点席泽池留下来的存在感从脑海里挤走,又在一个下午收到了乔文秋发来的消息。
【Fall:MQ,你要来北京玩吗?】
乔文秋说他已经把老房子的东西都整理完了,一部分给邱纪澔寄到杭州,一部分寄到了北京——他接手主唱时还没成年,后来考了川音乐队就搬去四川,前段时间刚一毕业,旧日乐队整个便再跟着他搬迁去了北京。
从席泽池走后到现在,邱纪澔自乐队后都快对北京也PTSD了,如果打的是视频通话,那么他绝对要翻白眼拖长音调呵呵表示“北京到底有谁在”了,但面对冰冷冷的聊天界面,他只抬手冷冰冰地回了句“哦”。
——这句话意思就是要去了。
旧日在北京正式安家,这是件大事,怎么说他也得去看一下,哪怕单纯遛一圈那也是看。
主要他们这些搞音乐的不比明星演员爱豆,生活乍一看无聊得要死,不四处跑跑是真能在房间里一直写歌写到厌倦写到发霉,直到憋不出灵感憋屈猝死。
大部分音乐人的生活都寡淡得能淡出个鸟来,一般被认为星光璀璨保姆车接车送出入高级场所的其实只有明星那类,普通演员比较像按时上班的社畜,跟着剧组四处乱跑,爱豆暂且不提,这类人自有粉丝的一套说法,至于其他的,小数音乐人才能享受那种巅峰人生。
在音乐人里,有大热专大爆曲的躺着数钱就是了,能压得住现场不跑音不破音并且脸还行的就四处线下跑场子接活,什么都不行的便在网上继续当网络男神,这其中能开得起演唱会巡演的这边一般都认为是行业翘楚,这不多,暴风眼乐队绝对算一个,之前席泽池在的旧日是,现在的旧日靠着卖情怀也勉强算是。
邱纪澔随手抓了两件短裤短袖,揣着一行李箱的宝贝设备就朝着北京出发了,在机场刚下飞机,他就先后接到了两个人的消息。
乔文秋拍照说正给他铺床,发来了旧日现在的地址,内含一份docx文档详细告诉了他不搭车的话要怎么走,还问他下午要吃什么,邱纪澔压根懒得点开,按着语音回了一句随便。
方天致的消息就比较简单了,只有一句语音:“bro,你来不来北京?”
北京北京北京。
又是这地方,这是要干什么。
邱纪澔在路上挑着眉给他发了一个视频通话,让他去看自己身后高高在上的中国尊,这地标太好辨认,方天致咦了半晌,不知道脑袋加载了什么:“操,不厚道啊,我不是给MC江说了我来邀请你吗,怎么他提前给你说了?!”
“什么玩意,”邱纪澔一头雾水,“我没和他有联系。”
“那怎么个事,”方天致问,“他刚从印尼旅游回来,打算在北京组局,让我给你提一嘴……所以你现在来北京干什么?有工作?”
“没,”邱纪澔简单道,“来看个朋友。”
“谁啊,内白毛?”方天致很怀疑,“他不音乐节一结束就跑去青海了吗?”
“以前的朋友,”邱纪澔无语,“我好端端来看汤程逸干什么,我有病啊?”
“……不是哥们,”方天致震惊,“你什么时候背着我跟白毛哥有其他朋友了?”
邱纪澔一时不知道是该回“我还不能有个朋友了?”,还是该说“方天致你是不是脑子有病”,最后他思考了一下,选择继续赶路不和傻缺说话。
方天致倒完全没在意他理不理自己,就算全世界都沉默他也能自己一个人聊的很嗨,从音乐节结束都干了些什么再到吐槽狗公司,红毛男聊得酣畅淋漓眉飞色舞,最后喝了口水,歇了歇开口:
“…诶bro你知不知道,有个乐队前几天搬到北京来了。”
邱纪澔马上就到乔文秋发来地址的门口,正给对方发消息说自己马上到了,闻言随口问了声:“哪个?”
“就那个旧日,过去的life落下的Sun。”
方天致不知道他跟旧日那些乱七八糟的过往,他只知道邱纪澔一视同仁的不喜欢所有乐队,反正两个人从认识起就聊的很来,于是很具有分享精神地解释起来:“就是席泽池之前在的乐队,现场翻了大车那个,视频你也该刷到过…这之后他消失了两年才进的暴风眼,之前就是在旧日。”
说这话。
邱纪澔不止是知道,他还过分了解,而且现在正站在人家新地址的门口。
他把手机随便晃了晃,楼道内色彩染火般的长条横幅就被镜头收录,上方“旧日,永不落日”的口号被印刷得无比清晰,方天致眼尖,立刻大喊起来:“……对对对就是叫这个!”
“等等!”他一秒又反应过来,“你怎么——?!”
“见朋友。”邱纪澔说回到这个话题。
“你什么时候跟搞乐队的交朋友?!”方天致一脸愤然,“MQ,MissQ——你背叛黑怕!”
“都说之前的了。”邱纪澔对于需要重复的话不耐烦。
“那也不行,”方天致不接受这个理由,“我懂了,你来北京就是为了这个?你跟他关系多好?怎么还从杭州专门来这一趟。”
“嗯……”邱纪澔不愿意多说,“就,算是特别好吧。”
“乔文秋?”方天致说,“这意思是你也认识席泽池了?”
邱纪澔没吭声,方天致顿时脑洞大开,他现场搜了旧日乐队的资料,在观摩了一番粉丝填写的百度百科后点点头:“对,他在旧日时你还没跟我认识,他离开后你才出来的。”
“那你俩怎么音乐节招呼都不打?跟不认识一样,关系很差?……看你这样之前也不像是能和他搞好关系的样子,不过听汤程逸说姓席的性格也不烂啊,”邱纪澔还是不说话,方天致对着他的表情猜了猜,“……难不成你跟他有什么过节?”
这句话一说出口,就看到邱纪澔很明显地皱了下眉,脸色臭得可以,像是要去杀人,作势就打算挂断电话,方天致彻底惊了:“你和他真有什么啊?!”
“没。”邱纪澔不想再进行这话题,打断他道,“什么都没有。”
“可你怎么这副样子,”方天致端详了一番他的表情,很仗义地表示,“真有的话我和你一起骂他,让汤程逸录下来直接当着他面放,或者我一会儿就写给暴风眼的diss曲,专门diss主唱,他怎么敢欺负我兄……”
“……跟他没关系。”
邱纪澔顿了顿,压低声音,在方天致不解的目光里继续慢慢说:“…我只是单方面有点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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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知名新生代rapper小号置顶内容:
@席泽池你别出现了://@伤心人类回收站:我对跑路的容忍度几乎为个位数,那样的不辞而别真是轻佻而又傲慢,仿佛将人类的真情碾在脚底践踏,一旦冰释前嫌的情节达成那么前期因痛苦而滋生出的所有混乱都失去意义,一种强烈的仇恨会盖过失而复得的感情,强烈的仇恨,仇恨…我会一刀捅死所有不辞而别又回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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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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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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