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仰放下书,看了眼一天都没有动静的楼梯。
他起身往上走。
打开次卧房门,夏时雨已经醒了。
只是依然保持着蜷缩的姿势,双眼一瞬不瞬地盯着一处。
就算听见开门的动静,她也没往这处瞥一眼。
陆仰莫名有那么点儿尴尬。
他清了清嗓子,试图提醒自己的存在——
没反应。
“饿么?”他问。
“还好。”
两天没吃饭了,他不信她这个小身板真扛得住。
“行了行了。”他伸手去拽她,“下楼吃饭吧。”
夏时雨倒也没抗拒,乖乖下床。
只是没两步,身后一声闷响,她来了个平地摔。
陆仰忙蹲身搀她:“不舒服?”
“啊,没事。”夏时雨看着还有些迷迷糊糊的,“就是头有点儿晕。”
陆仰深吸了一口气。
他给人扶起,打横抱回了床上。
“躺着吧,我等下给你端上来。”
太蠢了。
陆仰大步往楼下走。
沉迷什么骑士小说,荒废了自己的一生,早该睁开眼好好面对现实世界。
最终,陆仰下了一碗煮得烂糊的青菜肉丝面。
面碗有些烫,陆仰端上来时没觉着有问题,但夏时雨的手怪娇嫩,一碰就缩了回去。
陆仰只好亲自喂她吃。
结果吃了没两口,夏时雨突然捂住小腹,眉头紧锁。
陆仰慌得手一抖,好险没把面洒到床上。
好在只是胃疼,陆仰对此有那么点儿经验,从前留学赶due的时候,饿过劲儿了以为没事,结果一吃东西胃反而不舒服。
陆仰喂她喝了点儿热水,等到舒服点儿后,又哄着吃下了半碗面。
吃完后,夏时雨倚靠在床头,双手交叠于身前。
除了刚吃完东西的嘴唇看起来还算莹润,她整个人仍有些蔫巴,小脸惨白,眼底泛青,去鬼屋打工都不用上妆。
陆仰看着她,心头莫名发梗。
“你是不是傻。”只是不知为什么,话一出口变成了这样,“不让你吃你就真不吃了?”
夏时雨“嗯”了一声:“不听话好麻烦。”
“麻烦什么?”陆仰不理解,“能有饿肚子麻烦?”
“有啊。”夏时雨微微仰头,目光投向天花板,“不听话对方就会生气,生气了就要挨骂挨打,很麻烦。”
听她的语气,比起害怕被骂被打,莫不如说,觉得面对别人的负面情绪这件事很麻烦。
陆仰刚想说什么,转念觉得不对:“等等,我好像没打过你吧?”
夏时雨:“嗯。”
陆仰坐在床边,指尖有些焦躁地点着床沿。
“那……谁打过你?”
他问得小心翼翼,夏时雨答得倒很坦然:“妈妈。”
她的目光始终没有朝向他。
陆仰喉口发干,之前端给夏时雨的温水,倒被他自己拿来喝了一口。
“你妈妈,对你很坏吗?”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和蔼一点,就像那种电台里的知心哥哥。
但夏时雨好像并不需要这种体贴:“没有啊,她对我很好。”
“嗯?”这下换陆仰懵了,“那你刚刚说……”
“她就是有时候心情不好,才会打我。”夏时雨的语气很平淡,“但是她也不想的吧,我觉得她打完我也没有变快乐。”
蠢死了。
怎么会有人挨打后还在乎施暴者快不快乐。
陆仰确实想狠狠骂她一顿了。
但看她那真诚的小眼神,别说打了,陆仰连句重话也说不出。
他抬手,本只想轻抚她的肩膀,手却不自觉用力,给人揽进了怀里。
不能说没有一点私心。
夏时雨没抗拒,但也没迎合,乖乖倒在他怀里,双手自然下垂。
这让陆仰错觉自己随手从服装店抱了个模特人偶。
但她到底比人偶要柔软温暖一点,身躯随着呼吸轻微起伏,有种异常的安逸。
陆仰又想起了那个梦。
他突然有点儿困倦,想就这么安静地睡下。
夏时雨安分地在他怀里靠了一会儿后,突然冒出一句:“你妈妈对你好吗?”
声音轻飘飘的,像羽毛在搔他耳廓。
“啊,我妈……”突如其来的问题,让陆仰一时语无伦次,“挺好的,嗯,挺好的。”
比起撒谎,更准确的是,他不知道母亲对他好不好。
母亲去世得太早,留存的记忆都是零星几段画面,并且随着时日不断模糊。
从幼儿园起,老师便教他们唱《世上只有妈妈好》。
古诗、歌谣、散文,无一不渲染着慈母的形象,于是在他的印象里,那日趋模糊的面容,又以另一种方式清晰起来。
当他在父亲设定好的轨迹中倍感痛苦时,他常常想起母亲。
温柔的、慈爱的、包容的,一种完美的、刻板的母亲形象,成了他从小到大,不为人知的慰藉。
所以,母亲当然对他很好。
但为什么面对夏时雨的问题时他会结巴,他不知道。
夏时雨没有揭穿他的谎言。
她只是抬起原本下垂的手,轻轻地揽上一小截他的腰,声音依然好似飘在半空:
“那真好啊,我们的妈妈都很好。”
陆仰张了张口,突然说不出话来。
他低下头,深深埋进了她的颈窝。
感谢“46895153”扔的一个地雷~
感谢“”灌溉的7瓶营养液~(是“68072397”同学吗?依然不知道你在后台为什么显示空白QAQ)
因为陆仰同学今天表现得很糟糕,所以这些全部归夏同学所有。
夏时雨(喝一口营养液,打开地雷……)
打字机(尔康手):打住,不要什么都往嘴里塞啊喂!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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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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