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牺牲太大了。万一秦思忆传出去,你又要陷入舆论旋涡了。”沈清担忧地说道。
“那是她蠢,她只是问了你哥哥的信息,我顺水推舟地告诉她。我并没有承认沈黎是那晚的人,那是她蠢。而且我还要帮她一把,毕竟我的名声已经如此,若是有沈黎作陪,也不算孤单。”
沈清觉得为沈黎这样的人搭上自己并不值得,宽解了许之念几句便又腻歪了一阵才分开。
又这样古井无波地过了几日,沈清让春桃上凤栖阁附近打听打听,那个姓郭的最近可有动静。不消半日,春桃便带着消息回来了。
“小姐,那个姓郭的还挺能装的,装自己是侍御史的公子,反正是个外放官职,也没人知道真假。他在凤栖阁一掷千金呢,日日都是美人美酒作陪,还结交了不少酒肉之徒,请他们吃酒。”春桃想到小姐的钱就这样被一个地痞无赖拿去消遣就气不打一处来,也不知道小姐要干什么,但在凤栖阁,肯定是奔着林秀怡去的。
“那林秀怡有什么动静吗?姓郭的有没有引起林秀怡注意?”
“那倒是还没有,日日在凤栖阁撒钱的人太多啦,姓郭的方去几日,林秀怡还没注意到。”
沈清思忖,定是银钱还没到位,说着又吩咐春桃从包裹里取出数十张银票来。
春桃感觉自己心都在滴血,虽然日头在沈家,这些钱也不算什么,但现在毕竟离府自居了,一分钱都得省着花。看夫人和湘姑娘都精打细算地过日子,再看小姐,免不了有些责怪。
“小姐,您真的要养着那个纨绔吗?您这些钱留给夫人和湘小姐,他们的日子也能过得轻松点。”
沈清看着春桃也不敢看她,心知她是壮着胆子说出来的:“好春桃,这些银钱今日花出去了,定还能赚回来。钱的事情我已有打算,只是这个钱已经花出去了,不能听不着响,不然前面就白花了。”沈清望着这些白花花的银票其实也心疼得很,但是必须要让这些钱有更大的价值。
“春桃,许将军今日要去巡防,我要出去一趟,你替我守着。”
近日来,许之念每天在家都要来找沈清聊会子天方肯离去,有时候也不聊,就静静地看着她,也能坐很久。这导致沈清有几日不能出去,也不知给姓郭的钱够不够,若是中断了,可就每这样的好效果了。
夜间的时候,沈清换了衣服,来到了赌坊。老板亲自把她迎进里屋,吩咐人把姓郭的提来。
没等上一刻钟,姓郭的又像拎小鸡似的被提来,被一把扔在地上。
“你慢这些,你知道我这衣服什么布料吗?花了多少钱?”姓郭的赶紧起身小心地把身上的泥灰掸了掸,又小心地吹了吹起。
“贵人给你钱是让你买衣服的吗?”老板说着给了他一脚。
男人气得直跺脚:“你个老厮懂甚?”说着转半个身子去拂屁股上的泥脚印。
“见着贵人还不跪下!”
姓郭的这才看见有个人背对着坐着,发现来人是沈清后,赶紧跪下磕头:“贵人你可来了,近几日我可是按你的吩咐一直在凤栖阁行事呢。只是这个银钱实在是捉襟见肘,不日就见底了,得亏你今天来了,不然明日可就进不去凤栖阁了。”
男人语气虽恭敬,但仔细听来尽是威胁。老板怕沈清生气,率先给男人的头上来了一拳:“怎么和贵人说话的?贵人给你钱,事情没办好,还敢来邀功,还敢再来要钱,我看你是活腻歪了。”
姓郭的看老板挥拳还想再打他,连忙护住头,蜷成一团,甚是猥琐。
沈清这才转过身来:“抬起头来。”
男人颤颤巍巍地直着身子,跟沈清对视了一眼,又怕挨打,赶忙把眼光移开。上次见男人,只是不丑,现在人靠衣装,倒也还有几分姿色,竟像说书先生口中进京赶考的书生,与花魁一日情缘的模样。也好,这样才能给林秀怡编制粉色的网。
沈清摆摆手,示意老板别打了。“我不管你用什么样的手段,尽快给我办成这件事。”说着又从怀中掏出一沓银票。男人欣喜地接住,摸着这厚厚的分量,给沈清直磕头,就像磕再生父母一样。
“办好你的差事,但我也不是冤大头,你在凤栖阁的一举一动我都盯着。你日日在那醉酒,还宴请狐朋狗友,我都清楚得很。”
男人感到一阵阵冷汗,狡辩道:“贵人饶命,我是真的为了办好这件事,只有请大家吃酒,一掷千金,才能引起老鸨子和林秀怡的注意。不然日日去那也无用。”
沈清也知道男人说的在理:“好,给我个时日,我要尽快见到收益。”
男人本想就这样一日日耗着,磨洋工,让沈清一直花钱,现在看来也是蒙混不过去。只好道:“贵人您看十五日可还行?”
沈清冷漠地扫视了过去,男人立马改口:“七日,只消七日便可。”
“好。”
“只是贵人,那这些银钱怕是不够啊,林秀怡那什么样的人没见过,没些家底子怕是见不着。”男人说的也是实情,但是又怕问沈清要钱惹怒了她,于是小心翼翼地说。
“你要多少?”沈清微眯着眼睛,扫视着男人。
男人不敢有假,试探地伸出五个手指头:“十五金。”
连老板都觉得男人狮子大开口,准备再揍他一顿,沈清却制止了他:“行,能保证事成吗?”
男人没想到沈清答应得这么爽快,恨没多要一点,大打包票:“保准能成。”
“好,七日后午间,你必须在凤栖阁闹出点动静来。否则,我就让你那日成为凤栖阁最大的动静。三日后,来这里取十五金。”
沈清离开了赌坊后,便径直回许宅了。她让春桃把银票都拿出来,春桃苦巴着脸,感觉拧一拧都能滴出水来。春桃这次也不说话了,干脆把银票一扔,就跑开了。
沈清知道春桃有情绪,只能等事成之后再与她解释了。现下沈清数了数钱,零零总总地整合起来也才三金左右,还得留下一部分给母亲,不能让生活过不下去。
剩下的部分该怎么办呢?沈清躺在床上思索了很久,心里挣扎了许久。然后走向柜子,摸向了最深处的包袱,拿出了许之念送的那只玉簪。她虽然不懂玉簪的价值,但上面那沉甸甸的金饰,碧绿透亮的翠体,应该值不少钱,明日先找个当铺给当了,只能来日再赎回来了。希望许之念不要发现。
第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的时候,许之念回来了,他先轻声地来到了沈清的房内,发现她睡得正香,也不忍打扰,轻轻俯身亲吻了一下额头,便又留恋地看了一阵子她的睡颜便回房了。
这时候阿吉却着急忙慌地进来,又赶紧把门关上。
“干什么如此慌张?”
“少爷,不得了了。作业我看见沈姑娘身着男装夜里出去了。”
许之念拧着眉头:“出去?可有看错?”
“不会的少爷,昨日我正好尿急,起来撒尿,正巧看见沈姑娘翻墙出去呢,春桃慌慌张张地进了沈小姐的屋子。”
“她去哪了?”许之念冷声道。
“这,这小的就不知道了,以我的武功跟上沈姑娘那必得发现啊。后来我也没敢睡,就一直守在门房那,发现沈小姐约一个多时辰才回来。”
“行,我知道了。近几日你白天就不要在身边伺候了,晚上去盯着,如果有异常便来找我。”
等沈清睡醒后,就又换上男装,怀揣着玉簪,准备出门。
刚踏出门口,就被许之念喊住:“清儿这是要去哪里?”
沈清吃了一惊,他这会不应该在休息吗?这个人不用睡觉吗?怎么一夜没睡还这么精神满满,好像在专门等着自己一样。
“我……我想去看看今日市集上有没有好的衣料,去扯一匹布,给母亲姐姐做一身新衣服。”
“清儿为什么穿着男装去?”
“哦……”沈清大脑飞速地旋转着,然后扯出了一个拙劣的谎言,“你不是不喜欢我出去招摇吗,于是我特意换的男装。”
“可是清儿的男装一样迷人呢,这可如何是好?”
沈清脸羞红了,他在暗示秦思忆的事情,沈清还没想好怎么回,就听许之念说道:“那清儿路上慢一些,早去早回。”
沈清觉得今日的许之念怪怪的,自己的谎言明明这么蹩脚,他却没有戳穿自己。更奇怪的是,平时他时时刻刻都想粘着自己,今日竟然放自己一个人出去了,好像故意为自己让路一样。
沈清也没多想,她觉得自己也读不懂许之念,还是专心办自己的事吧。沈清来到市集上最大的一家当铺,里面人熙熙攘攘,好不容易排到沈清,沈清从怀中掏出了檀木盒子。
盒子精美,盒盖极有分量,盒身侧面一丝丝的描金包边无不显示着贵重,店小二拿在阳光下,玉石竟然散发出一圈圈柔和的光晕,和金色融为一色,甚是尊贵。几个小二轮番查看着,都啧啧称奇,几个人都不敢再触摸,生怕给弄脏了,拿着一块新的绸缎,小心地擦拭着。几个小二商议着,一时间有些拿不定主意,店里从来没有收过这么贵重的东西。他有点拿不准,便走进了里屋,给老板瞧一瞧。
不消一会,老板从里面出来了。竟然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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