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学校最重要的捐助者和最杰出的校友，江雁受邀参加了学校的圣诞晚会。她没有选择华丽的礼服，而是一身剪裁优良的深灰色羊绒裙，外搭一件黑色大衣，冷艳中透着知性，在人群中依然耀眼。
她的出现引起了小小的轰动。学生们，尤其是那些得到她设立的“雪球数学奖学金”和“创新实践基金”资助的学子，看她的眼神充满了崇拜与感激。
在晚会喧闹的一角，江雁见到了早已等候在此的奥利奥。他穿着不合身的、略显臃肿的西装，头发精心梳理过，脸上带着紧张和兴奋的红晕。
“艾芙琳老板！”奥利奥搓着手，显得有些局促。
“叫我艾芙琳就好，奥利奥。”江雁微笑，让他放松，“之前提到的商业计划书，有进展了吗？”
“有！有的！”奥利奥立刻从随身携带的、有些磨损的公文包里掏出一份厚厚的、装订整齐的计划书，封面上手写着《“绿色前沿”现代化综合农场商业计划书》。
江雁接过，大概翻阅了几页重点后，就没有继续翻阅，而是鼓励地看着他：“说说你的核心想法。”
奥利奥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坚定而专注：“我重点考察了德克萨斯州西部和北达科他州的红河谷地区。那里土地相对平坦，价格低廉，气候虽然干燥，但地下水资源丰富，非常适合大规模机械化耕作和畜牧业。我的计划是，前期以种植苜蓿等耐旱牧草为主，配套养殖安格斯牛，主打‘草饲牛肉’概念。同时，划出区域试行有机蔬菜种植，建立自己的品牌…”
他的阐述或许还带着学生的稚嫩，但其中对土地的热爱、对现代化农业技术的理解，以及清晰的商业模式构想，让江雁频频点头。
“很好。”江雁合上计划书，直接做出了决定，“圣诞假期，我没有安排其他重要行程。你准备一下，我会让凯丽协调飞机和行程，我们亲自去你圈定的几个重点区域实地考察。如果地点合适，你的天使投资，CS集团出了。”
奥利奥激动得几乎要跳起来，连声道谢。
圣诞假期伊始，江雁的私人湾流飞机便成了临时的空中办公室。江雁、莫北、凯丽，以及怀揣梦想的奥利奥，开始了全美范围内的“飞行考察”。
第一站是北达科他州。冬季的荒野，寒风凛冽，一望无际的土地被白雪覆盖，只有枯黄的草茎在风中摇曳。
江雁穿着保暖的冲锋衣和结实的徒步靴，和莫北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积雪未融、略显泥泞的土地上。奥利奥在前面带路，兴奋地指着各处，讲解着土壤成分、水源分布和未来规划的蓝图。
跟在后面的凯丽，则遭遇了“灾难”。她穿着精心搭配的迪奥新款冬装套装和一双恨天高的高跟长靴，在这片原始的土地上走得歪歪扭扭，苦不堪言。
奥利奥回头看见，忍不住吐槽：“凯丽小姐，我们是来下地考察的，不是来走秀的！你学学老板，穿得朴素一点多好！”
凯丽气得瞪圆了眼睛，维持着摇摇欲坠的优雅，反唇相讥：“你一个种地的土包子，懂什么叫时尚吗？这叫职业女性的体面…哎哟！”话没说完，靴跟陷进一个泥坑，她惊呼一声，整个人向前倒去。
就在她以为要狼狈摔进泥地里时，一只有力的手臂及时扶住了她。是奥利奥，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冲了回来，稳稳地拉住了她的胳膊。
“看吧，我说什么来着！”奥利奥语气带着得意，但眼神里有关切。
凯丽站稳，脸上飞起一抹红晕，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甩开他的手，嘴硬道：“要你管！”但之后的路，她却下意识地放慢了脚步，偶尔会偷偷瞥一眼那个在前面和州政府官员用带着乡土味的英语热烈讨论的“土包子”。
江雁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嘴角微不可察地弯了一下。她转向陪同的州政府官员，直接切入核心问题：“这片区域的矿产权，尤其是石油和天然气的勘探权，是否随土地所有权一并转让？”
官员愣了一下，随即笑容满面：“当然，江小姐！我们州的法律规定，土地所有者拥有地下的所有权益。不过，这片地区地质勘探程度很低，历史上从未有过商业化开采的记录…”
“很好。”江雁点头。她通过凯丽的信息网，交叉比对了这片区域的地质构造图和一些非公开的早期勘探报告，一个模糊的、关于深层富油层的数学模型正在她脑海中形成。这是一个赌注，以发展农业的名义低价圈下大片土地，其深层目的，却是赌这些未充分勘探的土地下，可能蕴藏着石油资源。
“奥利奥选定的核心区域，以及周边毗邻的这总共约五万英亩的土地，”江雁指着地图，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CS集团将以‘绿色前沿农业开发公司’的名义，全部购入。”
州政府官员几乎笑开了花，这可是一笔巨大的政绩和财政收入。
整个圣诞假期，他们都在这样的飞行与考察中度过。从北达科他州的雪原，到德克萨斯州西部的荒漠边缘，江雁果断地“买买买”，以奥利奥的农业项目为支点，撬动了数万英亩的土地储备。
当假期接近尾声，私人飞机翱翔在返回加州的万米高空时，江雁看着下方广袤的北美大陆，心中已勾勒出一幅清晰的图景：日化帝国将提供稳定的现金流；生物科技的种子已经埋下，静待开花；传媒网络的构建将赋予她超越资本的力量；而在这些看似荒凉的土地下，或许正沉睡着她未来能源版图的关键拼图。奥利奥的农场，将是这一切在阳光下、最绿色、也最接地气的起点。
凯丽和奥利奥还在后排低声斗嘴，但语气里已经少了最初的针锋相对，多了些难以言明的亲昵。莫北坐在她身边，一如既往地沉默，却在她因为气流微微颠簸时，稳稳地扶住了她的手臂，递上一杯温度刚好的热水。
江雁接过水杯，指尖传来温暖的触感。她看向窗外，云海之上，阳光灿烂。1979年即将结束，她的帝国，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和广度，向着未知的八十年代，坚实而凌厉地扩张下去。真正的征途，星辰大海，皆在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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