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中，打破这死寂的是一名侍卫，他穿着铠甲颤抖着声音，带着一身寒气跌进宫殿：“急报，陛下…驾崩！”
陈如鹤正与几人议事，他已经几天几夜没有休息，眼底都是青光，本来已经困倦，听到后蓦地站起来：“胡言乱语！”
侍卫：“陛下驾崩！”
陈如鹤看向禾乐，眼神哀伤，带着询问。禾乐点点头：“已经…找到陛下了。”
良久，陈如鹤咬牙：“误报！给本王将他手指一根根砍了！”
侍卫跪着求饶，陈如鹤变本加厉道：“来人！先送去慎刑司，再拉到乱葬岗！”他头疼得厉害，站不住，也不敢坐着，居然单膝跪下。
禾乐忙去扶：“殿下！”他摆手让那些人下去。
陈如鹤：“凭什么！他想走就走？！你，给我去找！”
禾乐：“殿下，您已经偷偷派了两拨人去找了，我们的人也传信，那确实是陛下！”他低下头：“龙袍里，有两块玉佩。”
陈如鹤猝不及防睁大眼睛，抓着禾乐领口。禾乐喘不上气，但仍然道：“那是殿下给陛下的，这世上没有第二个人知道。”言外之意，陈如瑟真的死了。
禾乐见陈如鹤万念俱灰：“殿下，陛下已经死了，这难道不是机会吗？！”
陈如鹤自顾自地走出去，连鞋都没穿，不停喃喃道：“他没死。皇位是他的。他没死。”要是谁看到了，肯定会觉得这人傻了疯了。
禾乐恨其不争：“殿下！”
陈如鹤暴怒：“给本王将陈亦君那兔崽子提来！他父皇走了，他为什么清闲！”
禾乐气得嘴都歪了：“殿下！这江山已经唾手可得，您就这样拱手让人吗？！”
陈如鹤斜睨他：“你可以再说一句，我保证不杀你。”
禾乐惴惴：“是。”
陈如鹤稍微冷静了些，看着兵器架上的剑，那是陈如瑟赠予他的，十分精美。那一天，陈如瑟教他运气，却荒唐地收他为徒，所以收这把剑时他虽然欣喜，日后却没有用过。他儿时也喜欢赠人物件，只不过挨着陛下的规矩，后来只能强行改了。
陈如鹤记得，八岁刚登基的陈如瑟在他的府里练剑，脆生生地说：“皇兄！我有什么你便有什么！”
那时他是长兄，遵从先帝遗嘱辅佐陈如瑟成为一代明君，可他那时也不过二十，对于陈如瑟一朝登基又妒又恨，甚至想过杀他。可他对自己毫不设防，反而处处谦让，得了什么都赠与他。
东西一样一样送到陈如鹤手里，他渐渐就不想下手了。他甚至开始期待陈如瑟每日到他这里来，与他一同用餐、批阅奏折。
他喜欢陈如瑟不时露出的笑容，可陈如瑟不常笑，他的视线便一直留意他，盼着他笑，盼着他的每个神情，久而久之，形成习惯。
一举一动，一颦一笑，皆动心弦。
年轻的皇子将一个人放在心上十数年，若那留意的人突然消失不见。
他受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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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驾崩，大沅士兵怒意滔天，大溪的皇帝立刻送出降书，承诺割五城换取十年安稳。陈如鹤在都城中，接到大溪的国书，看都没看直接撕了。一位老臣惶恐道：“殿下，大沅在边境耗了半月，粮草已尽，打不起了。”
陈如鹤这才让人捡起来拼凑，看了一眼，淡淡道：“陛下的命只值五座城？”
老臣跪下，吓得不轻：“殿下恕罪！！老臣不是此意！”
“你跟本王谢罪做甚？等陛下回来再朝他谢罪。”
老臣胆战心惊地想，谢罪？陛下都死了！到地底下去跟陛下谢罪？难不成要杀了他？！想到这里，他抖成筛子。
陈如鹤不想同这些人斡旋：“告诉大溪，大沅死了陛下，他们看着办吧！”他头疼地大步走到书房，见菊若在收拾陈如瑟的字画：“你敢烧给他本王剁了你手。”
菊若跪下：“不敢。奴才只是想装裱上。”
陈如鹤头疼，摆摆手：“陛下什么时候回来？”
菊若站起来，眼圈一红：“陛下灵柩……最多再要五日。竹林已经派人护送，绝对出不了错。”
陈如鹤捶木桌，突然暴怒：“为什么是五日！”
菊若：“百姓们纷纷为陛下送行，耽搁了，这…也不是燕统领与张将军能拦住的。月城跪了一城，灵柩就停了一日。”
陈如鹤按住眉心，不再说话。菊若看着脸色退下，一出殿门，被冷风吹得一疼，落了泪。
陛下那么好，为何就不能多留一日？
看看这世间，都是他的臣民，看看这世间，尽是他打下的太平。
菊若心想，陛下若看到一城又一城的百姓长跪，是否就不舍离开？
他朝着宫外拜了拜，快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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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后
陈如瑟睁开眼，僵硬地扭头，看清这里是一间小客房且无人后几次尝试起身。
他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头昏昏沉沉的。他一想到昏迷前经历了什么就下意识摸心口，已经被包裹上，也不痛，应该是沈峰做的。
客房不大，只有一张床、一把躺椅、一个圆凳、一张小案，案上放着茶具，煮着药，旁边还有一些药包和带血的纱布。他坐起来，从椅子上捡起一件外袍披上。这件衣服应该是沈峰的，不过也没办法，离了棉被有些冷，他只得披上。
陈如瑟倒了口茶，突然看到门外一个身影，心里一惊。这身形好似已经站在门外一会儿，却不是沈峰！
陈如瑟将茶放下，盯着这黑影。黑影鬼鬼祟祟，显然不是什么好人，但又很大胆地发出声音，也许是经常过来以为陈如瑟还睡着。
沈峰做事周全，陈如瑟觉得这可能是沈峰的人，便走出去。门外的人穿着青衣，腰上系着无数香囊玉佩，看到他眼睛瞪大，却没有声音。陈如瑟走到他身边时发现他并没有说话反而很慌张，突然意识到，这的确不是沈峰的人！他此刻已经不能回头，手中又没有武器，只得硬着头皮向前走。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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