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 2 章

相对于外面的热闹,会议室安静许多,他紧握她的手腕,冰冷的掌心触碰到她那凹凸不平的伤疤,他注视着她苍白的面容,想从她的脸上看出些异样,可她比他想象中的要淡定许多。

许久,他问:“这三年,你一直在南海?”

黎星月不答,她用力想从他宽厚的掌心抽出手腕,那道疤狰狞暴露在两人视线里,黎星月本能要拉下袖子掩盖这道疤,但他比她快一步阻止她的动作。

这道疤是他夺走她第一次的时候留下的,他永远记得她凄凉地对着他大笑道:“放心,我不会死,我只是要时刻提醒自己,此生都不要忘记你对我做的事。”

然而,在第二天,他也在自己的手腕上划下一道不深不浅的伤疤,毕竟这种事,他早已轻车熟路,也好似只有这般做,他的心才不会那么空寥寥的。

看到面前冷若冰霜的她,他矛盾想着,要不就此放弃吧!毕竟他想要的黎星月是他十三岁时,爷爷领着穿着公主裙露出甜甜的笑容,嘴角荡漾着一对梨涡,跟在他屁股后面奶声奶气柔柔地唤他“哥哥”的她。

现在的黎星月,不要说笑,连恨都不愿施舍于他,就算得到一个行尸走肉的黎星月,又能拯救他吗?

小时的他与妈妈亲眼撞见爸爸带着小三出入五星酒店,他第一次看见优雅好强的妈妈背过身默默抹掉眼泪后对他莞尔一笑平静说“走吧!”

仿佛一切从未发生过,而许家的产业是越来越大,可他也知道是爸爸用了一些不入流的手段攫取了这些泼天富贵。

他的爸爸用实践一次又一次一遍又一遍教他,做任何事要狠,即使践踏他人的身体,双手沾满鲜血,也不要心软,只有站在高峰上,握住实实在在的财富与权势,才能不被人欺负,成为人上人。

他天生不是狠绝之人,在许家的生存环境下,矛盾的他变得扭曲偏执,最舒心的时候,大致便是自我伤害。

所以,黎星月的出现似命中注定,他执拗认为她是上天派来拯救他的,将他从污浊不堪的泥潭中拉出来的天使。

然而,黎星月确实给予他一段有光的日子,如果他再耐心一点点,结局会不会不同?

许是心中积压已久的愤怒,她冷眼睨着他,缓缓开口:“怎么,觉得碍眼了?”

黎星月清冷却柔和的声音拉回他的思绪,比起三年没有她在身边的苦,此刻冷冰冰的她又算得了什么。

所以,他眼眸一沉俯身在她耳边呢喃:“我应该感谢你才是,谢谢你用这样的方式记住我。”

她看着他嘴角衔着阴寒的笑意愈发浓烈,而后,他捏着她的下巴迅疾吻了下去,好似要将这三年浓烈的思念全部注入这个吻里,她来不及反抗,只觉嘴里有股血腥味蔓延开来。

以前喜欢咬她,现在亦是如此,她悲悯地闭上眼,眼泪未落下,但心里的那些伤口却再次撕裂,为何她与他变成现今这般,连亲人都做不成了?

因爷爷黎天曾救过许老爷子许豪,两家成了至交。

黎家在帝都算是书香门第,黎天曾是帝都大学的校长,其父黎阳是京北大学物理学教授,母亲林婷是京北大学文学史教授。

至于许家,代代经商,许豪曾混过黑洗白后在美国纽约设立许氏集团总部,国内产业繁多复杂,至今无人知晓,许氏帝国有多庞大。

独生女的黎星月曾一度将许宴辰当成亲哥哥看待,她从未想过,对他的好竟成了他的痴恋,他步步紧逼夺走她的一切。

他要她爱他,可那样可怖的他,她又如何爱得起呢?

许宴辰收起笑容放开她,好似刚才那个暴力的亲吻不曾发生,“爷爷很想你,你不打算回去看看?”

寂静的会议室传来她的一声冷哼,她以为自己与许家的孽缘在签署离婚书那刻已经断干净了。

她理了理套装褶皱的地方,用力擦拭嘴角的血渍,恢复平静。

对于黎星月的清冷,许宴辰忍住心底万分复杂的心绪,他拉过会议室的办公椅,将整个修长的身子懒散躺靠进椅子里说:“你在南海生活了三年,你觉得这里的老百姓不希望开发吗?这里经济的落后有目共睹,你就职的杂志社不正是被时代淘汰的例子,星月,我真得不知道你在坚守什么?还是说,你依旧放不下他?”

她的心头一紧,他总能上一秒柔情下一秒冷血,与他相识相知多年,彼此早已摸清对方的脾性,她知道商人言利,文人讲情怀,只是现今的她早已不是那个只追求理想的果敢少女。

然而,许宴辰提起他,她的心被狠狠刺痛,心想着许宴辰是最没资格提起他的人。

但现今的她不再将一些恨与仇挂在嘴边,无论那场车祸是天意还是故意而为之,她只想安稳窝在一隅守住慕寒留给她的古镇。

她的眼不看他,目光落在自己的白色漆皮高跟鞋上说:“我想许总今天可不止叙旧这么简单。”

他却一直望着她好一会才说:“星月,于公,三年前未将南海开发的计划要继续推进了;于私,我想与你复婚。”

这两件事无亚于在星月心里扔了颗炸弹,可却轻飘飘地从他口中说出,她的呼吸顿时急促,抬眸冷冷回望着他,手握在办公椅头枕处不断收紧,“古镇,你不许动,复婚,你也休想。”

他倏地站起来,整个高大的身子向她靠近,妖娆一笑道:“自古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你也知道,这种小收购根本不需要我亲自出面,我今天能来,自然是想与你谈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许宴辰缓缓伸出手想轻抚平她不断蹙紧的眉心,可她厌恶地别过头,手停在半空中,他也不恼收了回去。

“我与你已经没有什么好谈的,当年慕先生是什么意思,今天我就是什么意思!”她说这句话拿出了所有的勇气,她红着眼看他,浅蓝色的眼眸澄澈印出她的倒影。

她知道,只要她服软向他撒撒娇,犹如当年那般,古镇也许会安稳再渡过一个三年,然后三年又三年,也许她可以护住它。

可人总是自私的,她真得不愿再用自己的幸福去换。

“星月,我以为这三年,你已经明白很多事了,看来你还是太天真了,我给你三天,想通了就去帝都找我,想不通,那就不要怪我了。”

他嘴边的笑容敛去,踱步朝门口走去,关门之际他淡淡说:“哦,对了,再告诉你一件事,好好想想你凭什么仅三年便坐上副主编的位置。”

门不轻不重合上,她终禁不住跌坐于地。

闭上眼,眼泪缓缓滑落,那段梦魇又从心底跳出,她以为葬送两条最挚爱的生命后,上天会待她好些,看来她真得如许宴辰所言那般,天真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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