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说着,沈凌云在岁檀侧旁的另一条板凳上坐下,伸手一抬,就把人从和赵平愿共享的凳子上拉到自己身边。
岁檀随波逐流,笑眯眯跟随力道过去,眼看着就要趔趄着栽入他怀里,赵平愿眼疾手快地抓住手腕,帮她稳住身形。
“小心。”
“谢谢。”
本应投怀送抱的媳妇就这么变成端坐自己身侧,沈凌云顿了顿,眉峰刚想蹙起,就感觉有什么温软覆在自己腿上。
他偏头,他家皇子妃笑着回望过来,一只手拿着榛子酥举到自己面前。
如果仅看表情,极难想象此时此刻她另一只手其实正在腿上轻轻摩挲,莫名撩人的炙热让人不自觉地绷紧了腿上的肌肉。
她眨眨眼,笑得活像个偷腥成功的狐狸。
“这个味道不错,殿下尝尝?”
沈凌云定定神,淡淡“嗯”了声,借着她伸过来的手咬下一角,入口时已然分辨不出究竟是榛子酥绝顶美味还是因为那是那之上残留过她指尖的香气。
“我也要!”
对私下发生着什么一无所知的赵小姐嚷嚷道。
岁檀好脾气地应着,顺手把沈凌云咬过的另半块投进自己嘴里,又拿起一块新的喂给赵平愿。
堂堂“外室”立刻浮起一种控制不住得逞的细微表情,三殿下摸摸额头,一时间竟有些恍惚到底谁和谁才是情敌。
三皇子妃养外室这种消息终究是大逆不道,说书人被好一番起哄空穴来风。
但他丝毫不在乎,已经阴阳顿挫地讲起下一个大消息。
岁檀雨露均沾“正室”、“外室”的同时忙里偷闲听了几嘴,意外发现他这次神神秘秘地讲出的竟然还是熟人——
庶妹岁兰那号称“怀才不遇”的刘世子相公。
说书人一拍惊木堂:
“世人皆知秦国公府没有儿子,这刘世子啊还一直继承不了爵位,最近还和秦国公府走得很近,保不齐啊——”
岁檀耳朵一动,下意识收回在沈凌云腿上搞坏的手,身子前探想要好生听个清楚,却不料念头刚起,就被一本正经的三殿下迅速反握住,直截了当地拒绝了她手的离开。
宽厚手掌覆在自己手背上,岁檀微怔。
三殿下低头品茶,面上丝毫不显,仿佛那个在桌子下不肯放开夫人的不是他一般。
同时,说书人斩钉截铁的声音从另一边飘过来,言之凿凿地在盖棺定论着秦国公府的未来:
“——是想要岳丈家尽全力助他,好听点叫借力妻子娘家,难听些就是赘——”
“你们在干什么!”
刺耳尖叫倏地响起,甚至盖住了说书人的故弄玄虚。
迟钝如赵小姐可算从这一连串异常中察觉到他们桌子底下的小动作,顿时脸涨通红,“嗖”一下站起来,想也不想就动手要将岁檀拽离:
“光天化日之下,你们这样成何体统!”
她那一下惊呼没收敛,声音大得惊人,登时便吸引了半个茶楼的注意。
沈凌云那张脸过于深入人心,瞬间便被有心之人认出,连带着他身边和他举止暧昧的那个俊俏“男人”也被一息间参透身份。
然而赵平愿的男装实在太出神入化了。
沈凌云表情微动,在周围的窃窃私语中看似云淡风轻,实则全靠紧紧攥着岁檀的手坚持。
而岁檀则用空闲的另一只手捂住脸,“咯咯”笑个不停。
赵平愿拼命摇着她用来捂脸的那只胳膊,浑厚嗓门谴责着她的“始乱终弃”。
自手指的缝隙间,可以看到周围人跃动的眼神,她几乎能够想象次日的上京城会有怎样的甚嚣尘上:
大梁最大的白月光三殿下被情敌找上门,新娶进门的三皇子妃贡献了“二男争一妻”的名场面。
“不要生气了嘛。”
回到军营,面子丢了个大的三殿下还板着一张脸不发一言,岁檀将他拉坐下,不由分说挤进他怀里。
“平愿也不是故意的。”
沈凌云伸手环住她,依旧面无表情,只是说出的话莫名酸溜溜:
“你叫她‘平愿’,叫我就是全名。”
“……”
岁檀难得噎了下。
但沈凌云醋味冲天的眼神跟过来,她赶紧正了色,面对面跨坐在他身上,伸手环住他的脖颈,额头抵着额头,上目线波光粼粼地注视着他,轻声安抚道:
“那是因为她是外人,而你,是我的,”她顿了顿,温婉了尾音,“——夫君呀。”
沈凌云呼吸一滞。
他二人本就是新婚燕尔正食髓知味的时候,被赵小姐一直强迫着在外面只能做正人君子也就罢了,此时此刻难得二人独处,即便天还亮着白日宣淫不太好,天不时地不利但实在太人和了。
这么想着,沈凌云再不想压抑**,眸色沉下,打横一把抱起夫人,起身便向床榻而去。
岁檀也笑意盈盈地勾着他的脖颈,细如凝脂的手指在他脖后的位置肆意打着转,两只脚在半空中不安分地晃来晃去,俨然也已情动。
小小的一间屋子里刹那间洒满春色,沈凌云将人放在床上,再顾不得其他,俯身,一切时机刚好——
“岁檀!”
紧闭的房门外骤然传来一阵疾风骤雨的敲门声,随之而来的是赵小姐一如既往的扫兴大嗓门:
“付大人说今晚会打雷,咱们今晚一起睡好不好!”
“不要躲在里面不说话,我知道你们在,打雷我害怕,咱们一起睡!!!”
外面震天响,一墙之隔的屋内,沈凌云压在岁檀身上,脸埋在她的肩膀处一动不动,岁檀仰面躺在床上无声笑个不停。
突如其来的赵小姐再一次打断了三殿下罕露的**。
只是这一次,他再也维持不住那副光风霁月的模样,难得暴躁,跟个欲求不满地登徒子一样在夫人肩窝里暗暗磨牙。
“我们回府吧。”好半饷,他终于咬牙切齿地挤出这么一句话。
宛如一桶行走火药的三殿下说干就干。
来不及换回矜贵的蟒服,他手胡乱伸出去抓到什么算什么地套上一件衣服,又压抑着为夫人从里到外好生穿好,然后用自己的外袍罩住人,也不管门外赵平愿的破锣嗓子是如何死命哀嚎,一把抱起岁檀就是一个破窗而出,一刻也不敢停留,一个起落就从军营飞速回到三皇子府。
饶是赵小姐再如何武艺高强也因为猝不及防落了先机,只能眼睁睁目送他俩离开,气得直跺脚也无可奈何。
不过好在,回去府邸的二人可算有了个不被打扰的下午加晚上。
忍耐许久的三殿下大有一种过了这村就没这店的架势,到最后岁檀慵懒地躺在床上,玉足抬起,抵在他欲欺身而下的**胸膛,眨着眼睛,笑吟吟地用行动表达着该结束了。
“不继续了。”
从天亮持续到天黑,知道夫人没有足够武功傍身已是筋疲力尽的沈凌云也有些愧疚,侧身躺在她身旁,张开双臂:
“我抱抱你。”
岁檀不疑有他,一骨碌滚进他怀里,脸埋进他胸口。
沈凌云拉过鸳鸯被给两人盖上,岁檀累得睁不开眼,缩在他的胸膛,半睡半醒间突然想到什么。
“我们明天回国公府看看吧。”
她迷迷糊糊道,“今天那说书人说庶妹的事我还蛮在意的。”
“好。”
沈凌云俯身亲她的额头,“我们明天回去。”
岁檀想要点头回应,但实在太困了,沈凌云的怀抱还如此具有欺骗性,她无意识地哼唧了两声,下一刻便在夫君的温暖中一头栽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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