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齐飞英遁远，祁明长松了一口气，周和平一行也是。
这一天他们看似如常，其实借机做了不少实验。
其中最慎重也最重要的，是周和平一行或别在胸口或挂在腰腹等各处的摄像装置。
其实专家组早在还没有进驻白头峰的时候就做过这个试验，等来白头峰后又做了一次，并且这项实验数据随着祁明修为增加一直在更新中。
最新的实验数据表明，不论现世还是上墟，炼气后期以下修士如果不是事先知道有摄像头在拍，完全觉察不到自己正在被窥视。
而对根本不知道摄像头是什么的上墟修士而言，估计就算拿到手里用神识将里里外外扫一遍，也只会以为这是一个有些奇怪的凡人造物，尤其挂在身上的都做过伪装，只会被他们当做装饰物。
专家组对此提出了许多猜想，大部分认同无灵说，即认为摄像头是不沾染灵气的死物，好比一块石头一棵草，修士就算神识修炼得再灵敏，也不可能感觉到石头或者草在看自己。
不过实验数据只能更新到炼气期，而且参考项也只局限在现世修者身上，不能百分百明确排除本土修士的差异性。
所以这一回齐飞英出现，专家组立刻做出了各种预案，打算大胆一搏尝试一回，如果成功，意味着他们能通过摄像头得到不少助力。
从大型的放在地上、夹在山石中开始试探，到小型的让周和平当做胸针别在胸口，再到高树高海等逐步全上阵，最后搬来的集装房屋檐上更是明晃晃直接挂出来。
齐飞英完全没有觉察。
专家组导出这些摄像头录制的全部影像，将齐飞英的画面一帧一帧拉出来，哪怕齐飞英目光投来落在了摄像头上，也和看旁边其它死物没有什么不同。
实验数据顿时可以更新到筑基后期，当然只有齐飞英一个实验对象还不能百分百下定论。
不过有了这一遭，下一次周和平他们前往映山城采购时就可以大胆尝试携带摄像，如果成功，以后就可以不单只依靠光门来获取白头峰之外的情形。
当然，因为没有金丹期修士的实验数据，这么做还是有一定的风险，但金丹元君大都在自己的道场福地中，除非主动上门去城主府，能碰到的概率极小。
何况以目前已有的数据来看，几乎可以盖章修士不会发现摄像。
反倒需要注意的是神灵。
是的，神灵可以觉察到。
在与月山府君达成进一步合作后，郭嘉他们投递给月山府君的资料库再一次放开，也顺便让他帮忙做了一些实验，测试摄像头就是其中之一。
和修士毫无所觉不同，山神几乎瞬间就对祁明戴在身上的胸针投来了注目，甚至因为对现世了解诸多，很快猜出了这是什么东西。
换成其他神灵，或许不知晓这是什么，但能觉察到在被人窥探。
这个结果自然让专家组又忙碌了一阵，但即使是月山府君也没有办法给他们明确的原理解释，对他而言这是一种玄之又玄感觉，无法言说，最终只能先盖章为神灵特性。
除此之外，以小见大，从齐飞英表现出来的一些态度，可以看出大部分玄门修士的常态。
譬如他对山神，完全可以用敬而远之四个字形容，除了落地拜见了一回，中途丝毫没有要与月山府君当面谈的意思，聊到有关话题完全一副交由祁明代传的模样，甚至最后离开也没有去拜别。
可想而知大部分修士对神灵会是什么态度，齐飞英好歹还是玄门真传，赫赫有名，换成其他普通弟子，估计远远就会避开，若不是祁明主动牵线，恐怕齐飞英也绝不会想到来找神灵求助。
再来对凡人，不说视为蝼蚁，至少完全忽视，或者说根本不在意。
他们找借口叫山腰处的几个“仙仆”乘着纸鹤来了山顶一趟，齐飞英丝毫没有多给眼神，在祁明主动提起他为一口酱救下小夏村并带来安置到白头峰脚下时，也完全没有丁点好奇或兴趣。
包括他们不着痕迹暴露在他面前一些现代物件，除了几样儿童玩具让他多看了两眼外，其它一概没有在意。
虽然也有齐飞英着急回山门的原因，但表现出来的种种情绪已经能充分看出他的态度。
从祁明遇到齐飞英到他离开一共十二天，二十四小时不间断观察，足够心理组对他建立起较详细的侧写样本，对他表露出来的神态动作基本不会判断失误。
还有对祁明口中的“炎夏书院”，齐飞英也完全没有过多打探的意思，这一回并不是不在意，而是出身大派的骄傲和底气，就像他根本不在乎祁明给他列出了什么清单一样。
“他知道我不会提过分要求，也不敢。”祁明一边看大屏幕上对齐飞英各种表情分析一边咔嚓咔嚓啃着薯片，“三山九川十二大门派在东境就是土皇帝，哦，不，他们比皇帝更皇帝，你就当是十二个天庭，其它小门派则连天庭的边都摸不到，如果你是天庭里的一员，你会怎么看下面这些？”
郭嘉带入了一下：“野——”看了祁明一眼，硬生生将不雅的词语咽了回去，“散户？”
倒也不用这样，我成年了谢谢，祁明吸了一大口奶茶：“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也就是我救了他帮了他的忙他才对我是这样的态度，如果是正常遇见，信不信他直接放出威压叫我滚蛋？”
半句话都不会跟他说。
“信。”郭嘉毫不迟疑。
关于齐飞英的种种分析他自然也看过了，几乎可以当做典型的大门派真传弟子模板来看。
哪怕他只是仙城凡民出身，但自小就进了长清川，在厮杀比斗中成长，又一路绝尘，常年居于被追捧的高位，除了在感情上突然脱轨之外，其它经历与大部分真传弟子相仿。
这一年他们通过收集历年仙门小报和一些流传甚广的消息，已经分修为分门派分世家整理出了一份名声在外的修士名单，哪怕只是传出一回的也为其建立了档案。
包括每个门派或世家也都有详细的档案记录，随时添加随时更新。
基本上通过这些外传出来的信息，大体能勾勒出各门派各世家的风格以及这些大派弟子的行事作风。
如今真正和其中一名有了切实的接触，形象当即又具体了许多。
别的先不说，看得出来大派弟子在对小门派上高傲尽显，哪怕齐飞英分明是有求于他们，也丝毫不叫自己落到下乘，自始至终维持着高门的风度。
“所以你们不用担心拿出来的东西会引来注意，他们连看待小门派修士都是这样的态度，何况对凡人？天庭神仙会在意凡间每天在发生什么吗？天上一日人间一年这句话对修士也差不多。”
大约因为自己这一趟被撑开了胆气，祁明回来再看他们这一年在白头峰的所作所为，觉得可以再放开手再大胆一点，尤其担心是不是因为一开始他过于战战兢兢反而影响了郭嘉他们。
不得不说，连续四次死亡重生确实将他的勇气磨得一次比一次少，如今才捡回来了一些。
“年底我会筑基。”他说，“到时候估计需要闭关两到三个月，需要准备什么尽快告诉我。”
他习惯性的年底说的是阴历，换算过来差不多在一月底，现在已经是十二月中，只有一个月了。
“我最多能拖到二月，有什么要配合的赶快。”
郭嘉不由看了他一眼。
祁明：？
“好的。”郭嘉笑了笑应下。
心想看来这一趟对祁明的影响真的不小，虽然从一开始就知道祁明是修士，初见时也带来不少惊异，但随着相处了解，发现大多时候和寻常少年无二。
这还是第一次，在收拾妖兽之外 ，他在祁明身上看到属于修士的强势，或许他只是心态转变后无意间流露出来，但明显从以前被动接受安排变成了主动要求。
“还真被秦组长料到了，看来到了要调整态度的时候了。”
心理组早就做过预判，随着祁明修为增加见识增多，性格自然也会随之发生改变，他们阻止不了祁明成长，必须及时调整，随他转变而转变。
不仅是祁明，包括周和平这帮也是，去上墟的普通人限制于人身安全只会待在白头峰这一片，修士则不同，随着修为晋升，他们可以去的地方越来越多，将来见识会越来越广，与上墟广阔无垠相比，现世反而成了小小一隅，他们的心态必定会发生转变。
这时竟然庆幸有末日危机压在头顶，如同紧箍咒将他们牵绊凝聚，至少在大移民之前不会轻易散开。
而这期间一些必要的引导不能缺少。
郭嘉这边暗暗思忖着，祁明已经美美的开启了美食之旅，趁着难得回现世一趟吃个够本，顺便给月山府君捎带一份，又顺手去秘境通关了一回。
而不管是他提出来让大胆放开手还是将要筑基，都叫自上而下又忙碌起来。
祁明这一回在现世逗留了三天，吃吃喝喝的同时陪了陪爷爷和表姐，又上网飞速补上最近的趣闻乐事，好歹他也曾是8G冲浪的一员，流行得追赶上。
想到这一回去上墟估计有半年不能再过来，便又刷了两次秘境，然后带上郭嘉准备给小夏村的各种物资，打开光门回到了白头峰。
先更，再捉虫。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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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048、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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