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韵要提前准备转专业考试，没有陪着她，因此这一次只有季舒自己一个人过来。
一回生二回熟，这次季舒已经很熟练了。
等那群女孩子跳完舞，她从柜台拿了一瓶据说度数最低的清酒，走到卡座后方。
跳舞的女孩子都聚在一起，见状，上回见过季舒的几个女孩子笑着起身，“狐狸，上回那个漂亮女孩子又过来找你啦。”
说完，挤眉弄眼嬉笑着到别的卡座坐下，给她们留说话的空间。
戴着面具的女孩子像上次那样，按了按脸上的面具，才转过身，看着季舒，“又要请我喝酒吗？”
季舒把酒放到她面前，“嗯……其实，我是想请教你一个问题的。”
“什么问题？”
“就是…我有个朋友，她有个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她很喜欢这个青梅，就是那种…那种想要结婚的喜欢，但是——”
“当啷。”
酒瓶磕碰在玻璃桌上的声音让一直低头说话的季舒吓了一跳，她疑惑抬头，戴着面具的女孩子低下头，摆了摆手，“不好意思，这种酒的酒瓶太滑了，我刚才不小心没拿稳，客人继续说吧。”
“哦，好。”季舒不疑有他，继续道，“我的那个朋友想跟她青梅直说她喜欢她，但是我的那个朋友又很害怕，万一说了以后，青梅不喜欢她，两个人关系闹僵了，又该怎么办？”
典型的“我的朋友就是我自己”系列，女孩子听完，问道，“你的朋友喜欢她青梅，那她喜欢她什么？”
季舒想着言又声的笑容，自己也笑了，“她正义感强，喜欢为人打抱不平，从小就一直很护着我…我的那个朋友，还有，她很孝顺，很有主见，长得也很好看，我…我朋友一直和她在一起，每次看见她心里都特别高兴。”
“有没有一种可能，你的那个朋友，单纯只是没有见过别人，只是和她的青梅在一起处得时间长了，所以把依恋的感觉，当成了爱情？”
“才不是。”季舒想要反驳，戴着面具的女孩子制止她，笑道，“客人先不要反驳我，既然客人觉得是爱，那就先让你的那个朋友跟她的直接告白，捅破这层窗户纸，不就好了。”
“可是…万一，万一她的青梅真的不喜欢她，两个人断绝关系了，要…要怎么办？”
“客人不是说你的朋友和她青梅一起长大么，念着小时候的情分，也不会这样的。”
季舒摇头，“我还是怕。”
“那不如这样，客人可以试探一下。”
“怎么试探？”
“让你的朋友刻意制造一些身体上的互动，或者开玩笑一样，说喜欢她。如果她避而不谈，或者是把客人的朋友推开，那就说明，她是真的对客人的朋友没有爱情。”
季舒想了一下，“嗯…你的方法挺好的，我替我的朋友谢谢你。”
“不客气。”女孩子微微一笑，“客人要是成功了，还来这里，请我喝酒就行，当然，说句丧气话，失败了的话，也欢迎客人过来借酒浇愁。”
“我还是希望是找你分享喜悦的。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女孩子摸摸自己的面具，“客人可以叫我狐狸。”
季舒道，“我是说真正的名字。”
“做我们这一行的，哪里有真正的名字，狐狸也好，领舞的也罢，一个代号而已。”女孩子喝了一口酒，“客人不要说笑了。”
季舒明白这是她不愿意告诉她了，也不勉强，和她聊了会儿天，过了一会儿，狐狸站了起来，“时间不早了，客人回去吧。”
季舒看看表，“可是才九点半。”
上一次她和顾清韵一起来的时候，她们可是快十一点才回去的。
“客人今天是一个人过来的吧，回去晚了不安全的。”
“嗯……那好，谢谢你提醒我。”季舒感激地对她笑笑，拿起自己的外套，走出了酒吧。
狐狸跟在她后面，目送着她坐上去大学城的公交，才走到暗巷里，取下面具换成口罩，坐上了下一辆回去大学城的公交。
季舒一直记着名叫狐狸的女孩子给她说的主意，等到度过考试周，放了寒假，她迫不及待地就去找言又声。
言又声放假比她早了三天，好像是特意等她一样，坐在家里泡茶，看见她过来，递了一杯给她，“又要下雪了，喝点热的。”
外面天气阴沉沉的，季舒怀疑自己因为天气也眼花了，刚才言又声给她递茶的样子，太像那个叫狐狸的女孩子了。
“团团，你在大学里过得怎么样？”
“挺好的，平常时间就上上课，没有课的时候就打打零工。”
“嗯…”季舒伸手过去接她的茶，她伸手伸得太早，言又声又迟迟没松手，季舒直接抓住了她的手。
言又声恍若未觉，季舒却想起了酒吧那个戴着面具的女孩的话，顺手抓住了言又声的手，放在手心。
言又声慢慢抬头看着她，没问她原因，只静静地看着她。
似乎在问她为什么要做这么奇怪的事情。
“我…”季舒突然词穷，对着她的眼神，心一横，“团团，我喜欢你。”
言又声直勾勾地盯着她看，把季舒看得脸越来越红，不自觉低下了头，不敢看她。
“哈哈哈哈……”结果，看了几分钟后，言又声突然笑起来，笑得季舒莫名其妙的，抬头，不明所以地看着她，“团团，你笑什么？”
言又声笑得眼里都出了眼泪，“看你这么正经，我以为你要说什么重要的事呢，原来你就是跟我说这件事？”
“对啊。”季舒不太明白，难道这件事不重要么？
“你喜欢我，我知道，我也喜欢你啊，”言又声笑完了，边抹眼睛便说，季舒听闻她这句话，提着的心慢慢下去一些，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听见她又说，“我喜欢你，喜欢静缘，喜欢顾清韵，喜欢阮易，你们都是我不可多得的朋友。”
季舒心里慢慢沉了下去，她想了想，还是横了心追问，“团团，我和其他人，是一样的吗？”
“当然不一样——”
季舒眼里散出了强烈的光。
“她们是朋友，你是跟我从小一起长大的，算是……亲人？”
季舒眼里的光慢慢消散，她还是有些不死心，“团团，你还没理解我是什么意思，我——”
“酥酥。”言又声制止她继续说下去，望着她的眼睛，平静道，“有些话，我们自己心里知道就好了，真的说出来，反而会让人伤心。”
季舒心里震了一下，有些失魂地看着她，“你明白我的意思？”
言又声偏开了头，算是对她话的默认。
季舒好久都没说话。
言又声稍微侧身看她，发现她的双眼变得通红，兔子似的，惹得人心怜。
她喉头动了一下，忍住想要安慰她的话，“我今天就当没听见你的这句话，我们以后，还是一起长大的好朋友，好不好？”
季舒嗓音沙哑，“我能问一句……为什么吗？”
“没有为什么。”
连一句原因都不愿意告诉她。
季舒努力憋住眼窝里的泪珠，点头，“好，我们以后还是好朋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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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 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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