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能够做到琼枝这般心境的人还是少数,大多数人还是想不明白的,杨槿自己也想不明白。
虽然杨槿说了许多,但看言枝也是没有听得进去,其实言枝如果是和琼枝一样,不想开铺子,就想自己做着开心。那必然是不用去看别人喜欢吃什么,只是摆摊买东西,收人钱财,还是要顾及一些。
杨槿抿了抿嘴,多说也无用,有些事情自己想不通怎么也不行,到了一定的时候,自己也就明白了。
现在快到黄昏,市集也将要散去,此次售卖的东西,基本都卖完了,滞销的也无非是小刨子送来的各种奇怪种子。
就像可以咬人的可爱粉色风铃,会吐泡泡的大大大莲花,吹不散的蒲公英,会发红色掠影的曼陀罗......
小刨子自己倒是生上气了:
“我不要再拿东西在市集上卖了!”
杨槿想了想:
“刨,我很喜欢的。”
“那送给你,都给你。”
杨槿就抱着剩下的种子回家了,放进了一个满是种子的盒子里,轻轻盖上。
市集反响很好,林村长去协商好后,准许五日起一次,逢三、逢九为中鱼村市集。
今日开心,杨槿挖出自己家里藏的黄酒请大家畅喝一通。
明儿一家也来了,刚进家门,先客套一番,后来又说小默吃了她家田里的秧苗。
杨槿觉得没什么,赔给她就是,她的夫郎阿岳也是如是说着:
“我们也不说别的,就该是多少就是多少。”
随后便拿出自己所算的账目,杨槿一看,五两!
五两银可以买她家所有的地了,真是不讹人啊。
有的人还真是惯用老实人的皮套子换取利益,嘴上说着自己什么都别多要,其实什么都想要,真是恶心透了。
杨槿叹气,不应觉得她是柳仰所相识之人就认为她是和柳仰一般好的人,向前走了几步:
“你说小默吃了你的苗?是什么吃得?”
阿岳回:
“今早天不亮。”
杨槿摸了摸下巴:
“天不亮啊,可小默昨日就被我送去镇子上了,林村长可作证。”
林村长听见后,也知道明儿一家这是想恩将仇报,也没了好脸色,说着:
“别做那人面兽心的东西,还不快走。”
明儿和阿岳自知理亏,只好离去。
小小插曲不足以影响好心情,杨槿继续给大家开酒,今夜不醉不归。
夜深了,大家不然就是被家人接了回去,不然就是还算清醒,自己归了家。
现下又只有杨槿一人了,独自一人之时,杨槿总是会很难过。
很多事情发生了便不能再当作大梦一场,噩梦也好,美梦也罢,论起来,都不过是对当下的折磨。
杨槿躺在榻上,这酒倒是越喝越清醒,一些所忘记的事情又翻涌了起来。
眼中泪落下,伸手拉过被子,盖上小腹,缓缓睡去。
第二日中午,杨槿才醒过来,宿醉再醒,当真是难受,不光是让人难以忍受的头痛,还有那恶心的感觉,想吐又吐不出来,也是烦人。
好在小刨子给的醒酒汤好得很,刚喝下就舒服了很多,简单收拾一番,打开门,但见院中池塘的荷花全都开了。
杨槿跑到池塘边,蹲下看着这满池的荷花,漂亮得很,让人看了心情也好了很多。
今天可以原谅全世界。
原谅不了!
“林锦清,你又在做什么?”
杨槿一到地里,就看见林锦清搬着几盆快要枯死的花,额,其实应该已经枯死了,就是林锦清还不愿意相信。
林锦清回着:
“这是我在家中养了半个月的蓝团花,刚从花市买回来的时候可漂亮了,但我家好像不太旺它。因此,我打算把它们种到地里来。”
杨槿气冲冲地走到林锦清的跟前:
“那你拔掉我的无根花作甚?”
林锦清一愣:
“什么?这不是草吗?”
杨槿这下是真的生气了:
“不识货就去学啊!”随后重重地锤了林锦清两下,但也没解气:
“你把我的无根花给我种好。”
但又想,林锦清这个不靠谱的,到时候别再给种坏了,就说让他日后给无根花施肥、浇水,要是无根花死掉了,把他的团花全埋了给无根花陪葬!!!
林锦清听后连忙跑着去挑水了,杨槿就拿起无根花种回去,希望能再活回来。
弄好之后,姜期行也从镇子上把小默给接回来了,刚回来也别闲着,杨槿给小默套上犁车,就带着它去翻地了。
中鱼村本就不富庶,田间荒地也甚多,又加之这灾祸一个接着一个,让本就难的耕作更是苦上几分。
杨槿这几日一直想着,为什么这个村子没人管呢?
正好柳仰也来了,正好问问柳仰:
“好柳仰,你说之前村子遭受了这么多,暴雨水灾、大雪封村,可为什么从来都没有官府来救助呢?”
柳仰长叹了一口气,说着:
“虽说村子是属大鱼镇,可在两个镇子的交界处,又很是贫瘠,没人想管。要不是林村长一直上书,大鱼镇也不会接的。”
“可,既然隶属于它,就该做些事情。”
柳仰笑了笑:
“杨槿,天真之事,这话讲出口你自己不觉得也很可笑吗?”
杨槿沉思,自己从小接受的教育与此处确实很是不同,我们所讲的万物皆为民所有,也不是每个时候都能为世人所接受的。
杨槿自言自语道:
“无人来助,那我们自己也可以救村子。”
柳仰点了点头:
“还是先救自己吧。”
杨槿有点委屈,双下巴都拱出来了,说着:
“今日若是撒不完这肥,当真是连自己都救不了,好柳仰,你今日是来帮我的吧?”
柳仰点头应是,杨槿高兴地站起身,拉起柳仰就去地里了。
直到亥时一刻,才做完这些活儿,做活的时候倒是不觉得饿,现在倒是饿得不行。
虽然现在天色暗下来,但杨槿闻着味儿也能找到地里的小厨房。
做完活儿吃上一碗热乎乎的汤面最舒服了,再加上今天还有加餐,杨槿告诉琼枝锅包肉的做法,琼枝真就做出来了,还很好吃,真不愧是西地厨神!
“我有点晕晕了~~~”杨槿现在困得不行,直点头。
柳仰放下碗筷,无奈说着:
“你吃了三碗了,可不晕晕的。”
杨槿撇了撇嘴,随后就快快地收拾好碗筷,回去歇着了。
倒头就睡,小刨子怎么叫都叫不醒,只好在一旁默默等着,直到第二日一早。
杨槿身子醒了,脑子没醒,腿和胳膊动了动,眼睛却是睁不开。
小刨子大声喊着让杨槿起来,随后便跟杨槿说:
“好人,你没发现一个问题吗?”
杨槿还是睁不开眼睛,嗡声问着:
“什么?”
小刨子叹了口气:
“你是不是好久没在村子里见过什么孩子了。”
杨槿一想确实如此。坐起身来,想着,村子虽然遭了天灾,可真死去的人并没有几个,其中也没有孩子。
大多都是孩子要去书塾念书,这才离家,但附近村子的学堂又不管住,天天跑着也很辛苦。
因此村子里的人大多都送孩子去了镇子上可以住下的书院,而自己也留在镇子上做工供孩子读书。
但如此一来,辛苦不说,孩子突然去一个陌生的地方,虽然有几个相识,但还是会有不舒服的地方。
加之人都抱团而行,持强凌弱的人也不在少数,就算受了欺负,也不敢说些什么,真真是谁也可怜。
杨槿想到此:
“刨啊,你是想给村子建个学堂吗?”
“好人,是你。你要给村子建好学堂的话,我就送你让南边沙地还田的树种,种多少给多少。”
杨槿无语:
“你有南边沙地的整治法子不早说!”
小刨子有点委屈:
“可是好人,你从来没问过我啊。”
行,摊上你这个刨还真是我的福气。
可见学堂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不只是盖好一间屋子就可以,还要有合适的老师。
杨槿和林村长商议过后,倒也不怎么难了。
林村长请她的一位老友林执来做夫子,他之前在朝为官,现已辞官回乡养老,正好合适。
再拨一笔银子做学堂的建造,杨槿也想要啊,只是这别的可以寻帮助,但建学堂、请夫子这个事情的银钱上,只能走自己的账,可恶的刨!
因此,林村长在杨槿推脱之后,就把这笔银钱给孩子们买笔墨纸砚。
杨槿本以为林执是个白胡子老头,毕竟林村长说他是辞官养老,但一见他后发觉,头发没有一处白,胡子也没有,年纪看起来也是和林村长相仿。
又见林执牵起林村长的手,说着:
“阿言来唤我,我定是无有不听。”
好,林村长这是把自己夫郎给拐来了,还误以为林村长独身一人来着,原来只是各自有自己的事情要去做。
杨槿突然想起来,一直都叫林村长,都不曾知晓林村长的名字,问了之后,林村长说:
“我名言珺。”
杨槿小声念着林村长的名字:
“林言珺,好好听的名字。”
还没和林村长、林执商议好,林执就先行告辞,让林村长带他去村子逛逛了,说什么自己好久没回来了,好多地方都不知道怎么走了。
林村长笑了笑:
“村子改建了很多,我带你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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