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外的鞭炮声阵阵响起,人声也多了起来,在屋中就可以听到外面热闹非凡。院子里的喜鹊也早早地就站在枝头,也想着沾沾喜气。
屋内,林夫人为杨槿梳着头,祈福新人携手一生,永世相伴,白头偕老。
杨槿望着镜中的自己,没有任何一天比今天更让杨槿觉得真实,这是在这里最让杨槿高兴的一天,也是最切实的一天。
以往,总是在为着什么活着,那个目的累得人麻木,累得忘记了诸多美好,累得看不见这世间万物。
但现在,我仅是我。
屋外,方思无应着拦门的诸多人,虽然恨不得立刻跳上墙进去,但今日大婚,不可如此急躁。
只是对了一个又一个对子,猜了一个又一个谜底,解了一个又一个的‘杨槿题’。
后来实在有些招架不住,向林锦清看了一眼,林锦清便撒出红包,人们也便去沾沾红封的喜气。
方思无也便得以顺利挤进了院子,走到主屋,见杨槿站于堂前,手中持扇等待久,脚下步伐也不免快了很多。
待走到杨槿跟前,胸中心动不成想实在不可自控,轻扶着杨槿的手也微微发抖。
杨槿望向方思无,轻声讲着:
“方思无,我们回家。”
“好。”
方思无抱起杨槿便向外走,脚步那般快,活像抢亲一般,生怕走得慢了,杨槿就要被别人抢走一般。
上了花轿之后,杨槿本以为很快就到了,但坐了好久,还是没有停下。
耳边吹打的声音也越来越响,就算坐在轿子里也可以觉出来外面的人越来越多。
有的是街边凑热闹的人,想着沾沾喜气,讨些钱糖来。但大部分都是与方家相交,与方思无相熟之人,因为听见这路上对方思无的大加夸赞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反正坐的腰都酸了才停下来,杨家和方家有这么远吗?真是奇怪?
落了轿子,杨槿踩上的是方思无寻了半个城的鲜花铺成鲜花地毯,通向拜堂主屋,通向两人洞房。
杨槿想起来,前些日子是对方思无讲过走用花铺成的地,可以心想事成。
用到这里了?方思无什么时候这么好骗了?
两人对拜之时,方思无还慌乱地钩住了杨槿头上的冠,好在杨槿所佩戴之物方思无是日日摸索数遍,实在是过于清楚这般构造,很轻松就解开了。
这也便是独属于杨槿和方思无的小秘密了,毕竟除了这两个人,别人也没发现。
拜了天地之后,与方思无回了屋子,喝了合卺酒,剪了头发缠在一处,本来想和方思无说些什么,但没抢过林锦清,被他抓走出去敬酒迎客了,可恶!
好在方思无让人送了吃食过来,累了这么久,终于可以歇一歇了。
没过一会儿,肚子还没填饱呢,方思无就回来了,那样子,有点像做贼一般。
虽然在进来之前就安排好了人守在院门口,嘱咐很多遍谁都不可以放进来,但今日人多,心中总是不放心,可别有什么来误我与杨槿好事~~
杨槿调笑道:
“怎得新婚夜扮上贼人了?”
方思无极其小心地将门关好,探头看了看,坐在杨槿一旁,牵着杨槿空着的那只手,摸索着:
“为娘子,我心甘情愿做一回贼人,可还喜欢?”
杨槿将那咬了一口的桂花糕塞到方思无嘴里:
“总说浑话。”
方思无拉着杨槿的手,在自己心口、胸前、脸庞摸索着:
“没有浑话,全是,真心。”
说完,便起身抱杨槿往里走去,杨槿搂着方思无,闻了闻:
“方思无,怎么躲开那些酒的?全是林锦清喝的?”
方思无笑出声:
“母亲说大婚之夜不可喝醉,偷偷换了,除小槿儿、母亲与我,无人可知。”
杨槿用有些可惜的语气讲说着:
“哎,还以为今天能见到喝醉的方思无呢。”
方思无轻轻将杨槿放下,吻了吻杨槿的唇间,轻声说着:
“那一会儿让小槿儿见一见,可好?”
杨槿扯着方思无的衣裳,将离远了些的方思无拉了回来,温声回着:
“那一会儿可不许耍赖。”
方思无慢慢地卸去杨槿头上的钗环,与之相对的是没什么耐心的杨槿用力地扯着方思无的衣带,很难扯下来啊。
方思无笑出声,贴着杨槿的耳朵,讲着:
“轻些扯。”说完,手便拉着杨槿的手扶上自己的衣带,轻轻一用力,衣裳便开了。
杨槿很是惊奇,怎得方思无这么快就能解开,不对,这是他自己的衣裳,自然知道如何解。
罪过罪过,情字上头,昏了头脑。
床幔散下,屋内点燃的些许烛火为两人照亮的地方更加少,但借着月光,两人相距如此之近,也便是清晰可见。
“方思无。”
“怎么?”
“我给你盖亲亲章的时候可不痛!”
杨槿佯作生气,轻轻推开方思无,方思无便厚着脸皮又贴上来:
“错了错了,小槿儿也给我盖痛的亲亲章还回来~~~好不好?”
“哎呀!”
......
枕着方思无的胳膊歇着的时候,杨槿回过神来,怎得方思无对自己的衣裳也这么了解?
但这嫁衣本就是方思无找人做的,他知晓也属正常。
方思无不知道杨槿发呆在想什么,亲了亲杨槿的额头,轻声说着:
“小槿儿不是想见醉酒的我?”
杨槿趴起来,眼睛亮亮地看着方思无,连连点头:
“想。”
方思无笑出了声,手指轻点杨槿额头:
“怎么办呢?娘子想看,为夫自是无有不从。”
说完,便起身去桌上取酒,给自己灌了一口,跟别处看得不一样,怎么方思无一滴都没滴到自己的衣裳上。喝酒不都是撒出来很多吗?
哦,在外面躲酒才用招数,现在不想用才如此,真要喝醉啊!
但杨槿就那么歪着脑袋看着方思无,又像是在等着方思无马上就脸红红、变醉的样子。
“小槿儿,一壶酒可不是你想要的醉酒方思无。”
“那现在是我想要的醉得刚刚好的方思无吗?”
“试试便知道了。”
方思无将酒壶放在一旁,掀开床幔,附了上去。
杨槿觉得,这个时候的方思无确实是醉得刚刚好。
耳鬓厮磨之际,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杨槿拍了拍方思无,方思无随手拿起一件衣裳裹上去看。
原来是小枝,方思无自小养到大的一只毛茸茸的白毛大狗,不知道怎么回事,跑到屋子里来了,明明记得门窗都关好来着。
方思无这时想起来,幼时为了小枝进来方便,专门为它开了一个小门,千防万防,没防住这个,只嘱咐了防人,忘记说防狗了。
杨槿一颗头从床幔中探出,看到了小枝,也裹上一件外裳下来,蹲在方思无身旁,摸了摸小枝。
小枝口中吐出一个玉佩坠子,似乎像是在说:
‘新婚贺礼。’
方思无拿起来看了看,递给杨槿:
“是幼时一位大师所赠,说是遇到命定之人,这个玉佩自会显出不同。”方思无摸了摸小枝,轻声说着:
“好久没见过这块玉佩,原来是被你藏起来了。”随后又笑出声,牵住杨槿的手,讲着:
“看来小槿儿真是我命中注定。”
送完玉佩后,小枝倒是也不多留,直接便从小门走了,方思无将小门也关好,仔细查看了一番,这才放下心来。
杨槿拿着这玉佩,屋中有些暗,看不清玉佩上的纹饰。
方思无将玉佩取走,放在桌上,环住杨槿,说着:
“娘子有我在侧,怎得总是被旁的引去心神?”
杨槿听着,自是要辩解一番:
“我才没有。”
“好,娘子说什么便是什么。”
此时屋内红烛已燃过半,屋内也不似那般明亮,月光也变得朦胧些许。
“娘子?”
“嗯?”
“你还从未唤过我夫君。”
“不。”
“为什么?”
“不想啊。”也还是有点难说出口吧,不行不行。
屋内的龙凤喜烛因着燃得功夫久了,炸了些火苗,起了些许声音,但外面的烟花、爆竹、宾客宴席、歌舞管乐之声衬得便听不见了。
杨槿擦了擦方思无的心口处,狠狠咬伤一口,方思无吃痛,但抱杨槿更紧了些。
杨槿对方思无讲说:
“咬一口方思无的心头肉。”
方思无笑着回:
“然后呢?”
“然后,方思无就和我结契了,日后必须什么都听我的!”杨槿手指轻轻戳着那浅浅的牙印,想着还是重了些,方思无会不会痛。
方思无倒是脸皮又厚上几分:
“那我也要。”说着,便寻上杨槿的肩头想要‘结契’,杨槿见大事不妙,立即停止。
“谁先结契算谁的,不能互相!”
“行不行试一试便知道。”
“方思无!”
“夫君在!”
“坏蛋!”
“是。”
跟这种在外装作老古板,没人便如此登徒子的浑人,真是没!什!么!好!说!的!
不知何时,外面的人声渐渐稀少,宴席之上的丝竹之声也变成舒缓之音,空中的烟花撒去,然街上悬挂的大红灯笼久久未摘,也不见一丝褪色。
方思无望着熟睡的杨槿,胸中跳动仍是比往常快很多,但想到从此之后,他与杨槿便是能携手一生,心下总是掩不住的欢愉。
我与挚爱相守久,得此应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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