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上床”

贺易凡在呆滞了足足四五秒之后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饶是好脾气如他,此时也有点气恼,将已经拿在手里的杯子在桌面上重重一顿:“你什么意思?”

装在水晶杯里的红酒杯面微微震荡着,折射出璀璨的红光。四个角落的射灯发出的暖色灯光朦胧罩在桌面上,只照出了满桌的狼藉。贺易凡花费了不少心力准备的晚餐现在俨然成了个笑话。

呛声似的,季修白的语速很快:“谁告诉你我喜欢吃什么的?”

贺易凡皱着眉头:“没人告诉。”

因为终于有了脾气,贺易凡此时也不再觉得季修白可爱了,只是感觉他太倔,倔到了不通情理的地步。

喘不过气似的松开了领口处的两颗扣子,贺易凡忍无可忍地一脚踢开桌子——实际上并没有踢开,这张巨大的餐桌虽说没有固定在地板上,但是用料实在、质地厚实,一脚下去底座只移动了几毫米的距离。反倒是贺易凡顺着这股力道趴到了季修白的座椅上方。

趴到就趴到了,贺易凡索性就着这个姿势一只手抓着扶手撑住身子,右手抓住季修白的衣领一晃:“少在这里顾影自怜装烈女立牌坊了!讨厌我可以,想清楚你妈妈的医药费你的演出费是谁给你出的。实话告诉你,我不准备再留你了。”

季修白苍白着脸抬起头来,两人在极近的距离对视了。灯光强烈,衬的季修白整个人愈发的没有一丝生气,只有一双大眼睛影影绰绰地闪着光,看不出是个什么情绪。

贺易凡看季修白微张着嘴一动不动,睫毛颤巍巍的,似乎是个害怕的样子,又有些心软。放开他的衣领,贺易凡右手上移在季修白的脸上拍了拍:“放心,我不会跟你计较这些的。钱上面我也不会为难你,你妈妈住院的费用我会继续帮你支付,从现在开始你随时可以走了。”

本来想的是吃完这顿饭后再提让放季修白离开的事情,但是季修白无缘无故的发疯打乱了他的计划,这也无所谓,贺易凡心里想,无非是提前了一顿饭的时间而已,而且吵一架之后让他走还更自然一些也说不定。

说完这句话他就准备走了:他们两个人本来就没什么可说的,无非是两个认识了几天并且恰好住在一起的陌生人罢了。

不过到现在虽说一波三折,但对于关怀主角的任务,也算是有条不紊的在进行,这让贺易凡在疲惫之余又有些轻松。

然而一步踏出去,他发现自己的手被反握住了。

困惑地回过头去,贺易凡陡然变了脸色:“……你。”

季修白有一缕头发长长了,垂下来时正好盖住眼睛,把玩着贺易凡的右手,季修白带着那只手拂过自己的身体重新贴在侧脸上,闭上眼睛,季修白贪恋贺易凡手心温度似的将嘴唇蹭过他的手心,眼睛眨动时,密而长的睫毛就擦过贺易凡的手指,像个活泼的生命体。

贺易凡灭掉了餐厅的灯,但没吃成这一顿颇具氛围感的晚餐,但这朦胧晦暗的光线却成了季修白的助力。

他看不清修白的表情,只能听见对方压低的声音沙哑地响起:“用不着做这些事情讨我开心,你们做这些不就是想睡我吗?直接提要求就可以了,我不会拒绝的。”

最开始的半句似乎还带着怒气,但是到了后面就消失了,只剩下了煽情的效果——如果贺易凡不是直男的话。

贺易凡刚才说了放你走,若是平时的季修白一定先觉诡异后感激动,不过此时此刻,他满脑子都是“维持美强惨人设”的任务,根本无暇去注意贺易凡说了什么。

眼看贺易凡要走,他一急之下直接拉住了贺易凡。

不顾一切地说出了这一番话,不止贺易凡,季修白也手足无措的楞了几秒。不过转瞬间他想到所剩无几的时间,也顾不得许多了,仗着灯光昏暗谁也看不清谁脸上神色,季修白一咬牙一闭眼,保持着握住贺易凡右手的姿势牵着不让他走,随后一言不发地抓住贺易凡的肩膀,抬脸吻住了对方的嘴唇。

贺易凡浑身僵硬了。

季修白的举动,完全并且极大地出乎了他的预料。

他说了放他走,他没反应,这没关系,因为季修白今晚状态一直很怪,脑子转的慢了些也是有的。

可是这么亲热的举动是为什么呢?他清楚季修白是绝无可能爱上自己或者原主的。

在他大脑还在超负荷旋转着思索季修白是在干什么时,他又感到一股强大的力量不由分说带着自己往卧室的方向去了。季修白的身体缠绵地倚靠在贺易凡身上,手指却铁拷似地禁锢住他。

红酒的香气飘散出来,晦暗的灯光、微醺的空气,这个氛围下似乎发生什么都不稀奇,贺易凡只觉警铃大作。

他在脑海中大呼小叫地向系统发出求救:“系统,全能的系统啊!对于这种情况系统会有什么对策吗?救命啊!我马上就要被拖进小白的屋子里去了!”

餐厅和季修白的卧室都在一楼,并且挨的很近。贺易凡不好用力地反抗,因此几乎是眨眼间,贺易凡就被半搂半拖着带进了季修白的房间。

系统爱答不理的:【小白的屋子有什么可怕的呢,小黑屋才可怕呢。顺便一提,八点已经到统统的养生觉时间了呢,明天再说明天再说。】

“明天你就再也见不到这样纯洁无暇的我了啊!”

似乎是被贺易凡的尖叫吵的睡不着觉,系统很敷衍地进行了一番察看,末了一边打着呵欠一边回复:【经检测,主角并无潜在危险,不会影响宿主任务的正常进行,请宿主放心。】

“放心你个头啊,是我要遭受危险了!当时来的时候可没说做这个任务还要付出身体的吧?”贺易凡欲哭无泪,同时被季修白一把推倒在床上。

在季修白脱衣服的间隙,贺易凡的双手终于得到了自由,抓住对方的手腕,贺易凡问他:“发生什么事情了吗?为什么突然这样?”

屋子里也没开灯,甚至窗帘也半拉上了,完全没有一点光源,比之餐厅的黑暗有过之而无不及,贺易凡只听到季修白急促的喘息声,声音是特意压低拖长了的:“让你高兴罢了,怎么,你不愿意吗?”

贺易凡一边克制地推距着季修白的胳膊,一边犹豫地张口:“我……”

他当然不愿意!

但是在这个当口他怎么也说不出这句话,季修白压在他的身体上,并不重,是很单薄的一片,嘴唇在他的颈窝处蹭着,呼出的气息急促却冰凉,两只手在他的身体上流连着,似乎是想挑起他的兴致,但是全无章法。

季修白刚刚表现的像个经验老道的勾魂艳鬼,然而在床上笨拙的令人心酸。

忽然,贺易凡听到他带着哭腔喘息了一声,不过也许是他听错了,因为下一秒,季修白忽地抬起上半身在旁边坐了,声调很冷静:“把衣服脱了,快点。”

贺易凡眼看得了自由,一蹬腿滚下了床站起来。面朝季修白的方向他尽最大努力看着,但还是看不清,只是那个方向一点流光闪烁,他没来由得觉得对方现在是很恐惧的——不由得他现在撒腿就跑。

但是让他这么稀里糊涂得和一个男人上床也实在是……天地可鉴,他的确对男人一丁点兴趣也没有,再好看的男人也一样。

犹豫着站在原地,贺易凡背过身去磨磨蹭蹭的伸手去解衬衫的扣子,解的非常慢,仿佛一瞬间衬衫上的扣子都成了死结,个个都需费一番心思去抽丝剥茧。

在艰难地进行到第五颗扣子时,贺易凡终于忍不住,垂下手,他半转过身想最后再尝试着对季修白进行一番“话疗”。

这个行为显然让季修白很不满,虽说这样想不好,但季修白此时表现的就像个欲求不满的急色鬼,上身撑起,他的胳膊灵活地绕过贺易凡的脖子,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了一句:“快点。”

贺易凡站在那里脱衣服,本就是战战兢兢,并且胸膛里憋了许多的话想要对季修白进行教育,没成想脖颈处突然遭受这样一击,话语还没接触空气就被堵了回去,而他的两条腿也不堪重负地一抖,整个人向后栽向了床上。

贺易凡后背硌到了坚硬的骨头,没等他想清楚那是什么,一声强烈的痛呼从身下传来:“啊!”

季修白此时是以撑着腿的姿势半跪在床上的,眼看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正满心焦虑,反应也就慢了一拍。因此倒下的贺易凡正正好好压在了他悬空的脚腕上。

手忙脚乱地起身,贺易凡询问:“没事吧?”

季修白看样子是疼的狠了,半晌才抬起头来,一眨眼细长的睫毛就带出一串泪珠,摇着头,他扭曲着小脸,却吐出颤抖的一个:“疼。”

不过虽然疼,他终于赶在八点零九分前维持住了人设,以脚腕受伤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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