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亦白发誓,如果再给他重来的机会,他绝对不会喊出“试试就试试”这五个字。
窗外落雪飘飘,霓虹闪烁。
位于市中心的繁华地段,四十多层的高度从上往下看,尽收一片灯火辉煌。
沈亦白被人压在落地窗前,被迫做出难以启齿的动作。
幸好落地窗是单向透视玻璃,只能里面看外面,外面则窥视不到内里。
否则,他绝对会羞耻地撞墙自尽。
不过,现在的情况也和“撞墙”没什么区别,关键在于那堵墙变成了他,而撞人的对象成了晏迟生。
“轻,轻点…..”
晏迟生垂眸,目光逡巡在对方白皙的后背上,一寸寸挪动,后背的汗珠凝成实质,顺着肌肤纹理缓缓滑过。
“你特么的…..!”
算命说的果然没错,他今天就是要遭名为晏迟生的大灾。
沈亦白没忍住爆了声粗口,还没说完,紧接着感到异样的侵入,上不了台面的粗话也就顺理成章地变成了压抑的闷哼。
不知怎么,晏迟生忽然想到前年他买的一个私人岛屿。
岛上风景宜人,海鸥休憩于海岸附近的岩石边,绵延不绝的海声伴着留声机上了年代感的歌声,缱绻而缠绵地环绕于他的耳畔。
他花几亿盖了一座城堡,岛上除了各种娱乐设施,还有个玫瑰园。
满园的玫瑰在四到五月开得极为鲜艳欲滴,走进园内,他曾附身拾掇一朵玫瑰花,却不小心被上面的荆棘给刺到。
如同现在。
几次三番,眼前人嘴里都会蹦出一些对他的咒骂和脏话。
“草你大爷的晏迟生….”
“…你他妈的轻点行不行?!!”
晏迟生没见过话这么多的人。
于是他小小地惩罚了一下对方,哪知人不堪忍受,当即一软,腰腹再也支撑不住身子,勉力踮起的脚趾蜷缩不已,最后快要栽倒时,莹白瘦细的脚心被他抓住,捞起。
沈亦白双脚离地,被人抱着抵在玻璃上,为了找一个支撑点,下意识圈住了晏迟生的脖颈。
两人的距离密不透风,晏迟生能清楚地感觉到对方粗重的吐气扫过他的鼻尖,灼热滚烫。
他仍在往前靠近,蓦地贴近。
铺天盖地带有侵略的气息随即覆下,夹杂着他身上的檀木清香,猝不及防地打乱了沈亦白的每一道呼吸。
一瞬间,沈亦白眼前有几秒的眩晕。
他下意识地扑腾,乱动,明明是抗拒的举动,却因为被压制而显得软绵无力。
像抵抗,又像欲拒还迎。
在半昏半昧的光线下,晏迟生钳住了人的手腕,低低道:“….别乱动。”
缓慢掠夺的攻势宛若一股清泉流入心底,好似要填平心间每一处坑坑洼洼的欲壑。
强势有力的禁锢,令沈亦白心惊而胆颤的发现,对方并不如表面看上去的那样柔弱漂亮。
反而,像是努力伪装成人的怪物一般,疯狂而贪婪,带着阴冷粘稠的视线,沾在自己身上,无法洗净。
是错觉吗?沈亦白想。
明明对方看起来如此禁欲克制,从外表上看毫无任何攻击力,可为什么….
他却感到了一丝害怕。
一种,招惹上疯子的害怕。
….
沈亦白快撅过去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会这么疼,这和第一晚经历的美好完全不同,也和他想象中在落地窗前缠缠绵绵的场景大相径庭。
“他妈的….晏迟生你个混蛋….”
晏迟生听着人还有力气骂人,便从后面拥住了对方,慢条斯理的动作与沈亦白僵硬绷直的脸庞形成鲜明对比。
他低头,在人耳畔间如对待情人一般温柔呢喃,含着轻轻的笑意,不紧不慢地说:“你再骂一句,我就干/你时间久一点。”
“骂多了,明天就让你下不来床,不信,你大可以试试。”
“死混蛋,你威胁谁呢你…”
倏地,猛地被撞了一下。
沈亦白登时呜呜咽咽,忍不住道:“停!停,疼…我疼…..”
晏迟生指腹研磨着人眼尾那点湿意,好脾气道:“我会轻点的,只要你不骂人。”
“混蛋….”
沈亦白根本不管对方威胁什么,只要感到了疼,他张口就骂:“晏迟生…我草(一种植物)…”
或许是疼到了极致,被人撅的感觉实在不太好受,沈亦白忍不住掀桌反抗,“….你妈的,你实在不行就换我来!”
晏迟生幽幽地叹了口气:“你嗓子不想要了?”
沈亦白哪里听得进去,当即喊道:“你快出来!我不要了我不想要了….呃啊…你大爷的,你这技术实在不行就让我来吧,我草….”
晏迟生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底下乱喊乱叫的人。
对方实在是不听话。
他俯身,贴近对方的耳朵。
声调温柔,说出口的话却像是魔鬼带着镰刀一般含着满满的危险。
“你再说一遍。”
对方抖了下身子,却还是忍着疼喊道:“你不行就换我来!”
晏迟生笑了。
他的手指不紧不慢地顺着人肩胛骨往下滑,沿着骨骼嶙峋的骨节一路点到后腰,以难以推开的力道不由分说扣住了人的腰腹。
“看来是我没有满足你。”
极轻的叹息声后,是难耐错愕的惊呼声,“晏迟生你….!”
晏迟生再度凑到人耳畔,放柔声音:“这时候,不叫哥哥了?”
……
大雪将月光倾覆,只有远处零星的灯光将两人纠缠在一起的影子投向地面。
零点刚过,钟声敲响。
耳畔处似传来欢快的圣诞歌声,和着那低低的呜咽,翻开了属于圣诞节的新篇章。
**
第二天醒来,沈亦白半死不活地瘫在床上,感觉全身像是被车碾过一般疼痛。
他试图出声,却发现嗓音哑的仿佛吞了好几口沙砾,嘶哑地不成样。
死变态。
他在心底恶狠狠地骂了下罪魁祸首。
掀起眼,沈亦白便看到人早就醒来,站在窗前,衬衣西裤将人肩宽窄腰的比例收束地恰到好处。
在皑皑白雪的背景下,清冷矜贵,犹如站在雪山之巅俯瞰万千世界的神明。
对方袖口挽起,露出的手臂线条紧致漂亮,不像常年在健身房锻炼的肌肉男,也不像手无缚鸡之力的白斩鸡绵软,而是居于两者之间的刚刚好。
沈亦白目光落在对方修长、青筋分明的手指上,指间夹着半燃的烟,看起来很欲。
他不由自主地想到在酒店那天对方就是用这只手帮他解决的。
不管对方是不是牛郎,在他的印象里,晏迟生一直给他的感觉都是高高在上、克制有礼的矜贵形象。
对方温和、彬彬有礼,举止宛如从小就生在好人家里经年累月养成的教养。
他一直以为这人不会有什么出格的举动。
谁曾想,这人凶狠起来能把他撅到昏死过去。
“醒了?”
晏迟生掐灭了烟,转过身看向床上裹紧被子的人。
沈亦白已经被他搞怕了,见他一步一步朝自己走来,身子忍不住往后缩,连忙道:“你别过来!”
晏迟生眼稍一抬,淡淡道:“我不是不行?”
“我错了哥…”
沈亦白扯着嗓子求饶道:“你行你行,你特别行。”
晏迟生睨了眼对方的表情,然后伸手拿过床头柜上一早倒好的热水,递给人。
“水温了,喝吧。”
沈亦白接过水,有些受宠若惊:“这么贴心?”
晏迟生慢悠悠地瞭起眼皮:“毕竟你嗓子哑有一部分是我造成的。”
沈亦白喝完一杯水后,瞪着眼:“什么一部分,都是你造成的。”
晏迟生掀起眼:“我提醒过你。”
沈亦白猛然想起对方昨晚上说的“再骂,一会就叫不出来了”,还有那句“骂这么欢,明天不想要嗓子了?”
想起这个,沈亦白就气:“你这是提醒??”
他伸手指着人,气的声音都有些颤抖:“我以前怎么没发现,晏迟生你这么不要脸呢?”
室内灯光暖和温柔,被指着鼻子骂的晏迟生神情平静,像块温润美玉,翡翠般的眼睛里倒映着人生龙活虎的模样,眼角边随之荡起一抹笑意。
“还这么能说,是想再来一次吗?”
听到这话,沈亦白立马缩在被子里,闷闷道:“…..不想,你赶紧给我滚蛋。”
晏迟生施施然起身,走向门外。
见下陷的床垫恢复,沈亦白立马掀开被子,看着人的背影怒道:“我叫你滚你就滚?”
晏迟生有些不解,转过身:“你不是不想看到我?”
是不想看到,但…
沈亦白别扭地转过脸,声音沙哑,却含着几分傲娇:“我现在又不想你滚了,你赶紧给我过来。”
晏迟生没动,抱臂看着人:“你好好说话,我就考虑一下。”
“…..请你,过来一下好吗?”
听着人咬牙切齿的声音,晏迟生挑挑眉,还是走了回来。
“怎么了?”
沈亦白眼里闪过算计,面上故作镇定:“你再靠近一点。”
晏迟生不明所以地看着人。
“过来啊。”
听人催促后,晏迟生无奈地俯下身,凑近对方,“你想….”干什么。
话还未说完,脸颊就被湿润的口水沾上。
晏迟生呼吸一滞。
沈亦白毫无顾忌地又亲了一遍,这次,吻准确无误地落在了晏迟生的唇瓣上。
一触即分。
碎发下眼眸漆黑发亮,沈亦白眼里的得逞分外明显,他将手撑在身后,仰着头看愣在原地的人,没心没肺地笑道:“早安吻~”
且看且珍惜,等下午再把这章修到三千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2章 玻璃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