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挽意合起眼靠在车座上,应酬交际的疲惫席卷而来,他倦懒地揉揉太阳穴。
为什么拒绝范局长的安排呢,在外应酬时**一度早就是心照不宣的潜规则,更是拉进关系的手段。
大约是太累了,或是连日社交,已经开始厌恶晦暗不明的环境,只想在阳光下随意走走。
好在出差事宜告一段落,他放松下来,随手拨通了姜逸的电话。
“在干什么?”
电话那头传来姜逸隐隐散发着怒气的声音:“还能干嘛,去会所吗,当然是没事干白天睡大觉了。”
傅挽意瞄一眼车窗外灿烂刺眼的阳光,心中一阵无语。
他简短道:“出来,陪我去个地方。”
“去哪?”
“庙里。”
傅挽意去庙里并非是一时兴起,他每出差到一个地方,如果有空余时间,总会逛逛当地的寺庙。
投资的人讲风水,生意越大越迷信,有些事他做成,你做便不成,生意场上许多时候起起落落并非人力能左右,只能见缝插针拜观音,算为自己行善积德。
姜逸一个激灵,挂掉电话从床上爬起,套上件卫衣便出了门。
去寺庙。
姜逸没有心情纠结会所的事了。
她心里打鼓,都说寺庙是最有灵气的地方,万一有得道高僧看出她借尸还魂的名堂可怎么办。
怀着莫名其妙的担心,姜逸在车上的话都少了起来,傅挽意有心问她他应酬工作这几天她怎么过的,见她靠一副恹恹的样子靠着车窗看外面,便不再多话。
车七拐八拐,开到一座荒无人烟的寺庙前。
寺庙不大,岁月的痕迹十分明显,暗红色的庙门上油漆斑驳,路边半人高的野草似乎常有不明生物出没,姜逸打了个哆嗦,瞄向旁边的傅挽意,怀疑对方有将她杀人抛尸于此的想法。
怎么办,她还没活够啊。
姜逸目不转睛地盯着窗外只要是明眼人都能看出不对劲的风景,做好随时跑掉的准备。
傅挽意见她鬼鬼祟祟瞄来瞄去的样子不由得调侃道:“怎么,怕我卖了你?”
“对,这荒山野岭的,万一你对我图谋不轨,我先规划一下逃跑路线,免得掉进大山里出不来。”
“想什么呢,”傅挽意眼底略过一抹笑意,曲起手指轻敲一下姜逸的脑壳,“买卖人口是多可怕的事,也能当玩笑开。”
姜逸捂住脑袋,反驳道:“你没那个心思的话为什么带我来这么偏僻的地方,把我放在这三天三夜也走不出去。”
“谁说要把你放这了,你想呆在这,人家还不留你呢。”
“喂,不可能,”姜逸脖子一梗,“庙里和尚见了我,巴不得我留下帮他们打水扫地,咱俩打个赌,我想留下,他们不可能撵我走。”
“谁要和你赌这种无聊的东西,”傅挽意一阵无语,他单手转着方向盘,“你赢了的话给下半辈子在庙里做尼姑吗。”
奇怪的胜负欲攀升,姜逸摩拳擦掌道:“可以啊,你输了你当和尚,我输了我当尼姑,公平吧。”
傅挽意道:“我看你颇有佛缘,这尼姑还是你自己当吧,我有世俗的**,做不到四大皆空。”
“施主,苦海无涯,回头是岸。”姜逸双手合十,“人间万般苦楚皆为**所致,施主莫慌,贫尼渡你。”
傅挽意忍无可忍:“闭嘴。”
“哦,”姜逸被训的缩起脖子,安静了一会又道,“最后一句话。”
“什么?”
姜逸斜睨着傅挽意的脸色道:“你还是别出家的好,剃光头肯定没有现在好看,万一你变丑我不喜欢怎么办,我暂时还没办法勉强自己喜欢上一个不合眼缘的人。”
咔吧。
姜逸觉得方向盘似乎轻微的响了一下,她闭紧了嘴巴见好就收。
一路无话。
傅挽意绕着小庙开了两圈,找到一个勉强能停车的地方,姜逸紧紧拽着他的袖子,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生怕草丛中猛然间窜出个豺狼虎豹把她大卸八块。
根据她的经验,如此破烂的庙里只会住两类和尚,一类是道行不行想走捷径,表面故弄玄虚实则没真本事的江湖骗子,一类是真正的得道高僧。
姜逸从未如此期待即将见面的人是一个江湖骗子。
她磨磨蹭蹭,走一步望一圈,看花看草看树,就是不赶紧往前迈步,傅挽意察觉到她的不对劲,问道:“你怎么了?紧张。”
“嗯,有点,”姜逸道,“要不一会高僧算命的时候你自己进去如何,我今天衣服没熨,衣领有褶,发型梳的也不好看,怕给高僧留下坏印象。”
傅挽意失笑:“没想到你还挺爱惜形象,见个和尚也得熨衣服,那出去买东西是不是要穿礼服。”
“我这叫注意形象好吗,即使是路上的一只瓢虫,我也要在它心里留下好印象,”姜逸道,“说好了,一会你自己进去算命,我在外面等你。”
“相信我,菩萨不会因为这点小事怪罪你,”傅挽意拒绝,“你必须和我一起进去。”
“为什么?”姜逸不解。
“因为我要给你算命啊,看一看我的助理能不能旺我。”
“旺你是克我,”姜逸翻个白眼,“那我也算算,看你旺不旺我。”
俩人推推拉拉走了许久,路的尽头终于出现一间茅草屋。
茅草屋的栏歪歪斜斜,墙面四处透风,还有一只白胡子山羊伸长脖子啃着屋顶的茅草,啃到兴起便失声咩叫,此情此景刘禹锡看见也难免涕泗横流。
姜逸这辈子和上辈子加起来都没见过如此之破的地方。
看来这地方绝对是得道高人住的,没有哪个江湖骗子做戏做到如此程度,而且在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做戏,给空气看吗。
“嘘,进去之后先报名字,其他的不要多说,”傅挽意嘱咐道,“白马大师看事只需要名字。”
“只需要名字?他是算什么的?”姜逸疑惑,“道士相术,奇门遁甲,哪个算命不需要生辰八字,天下同名同姓的人那么多,这大师能一一算出来?”
“这便是大师的独到之处,”傅挽意道,“仅从名字便能窥见前世今生,过去未来,找白马大师看相的人早把门槛踏破了,大师不堪其扰,这才搬至此处。”
大师越玄,姜逸越心虚,她抹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假装镇定道:“我不进去行吗,人有三急,我想找个地方解决一下,还有,其实我们家家族信仰耶稣,白马大师是得道高僧,和我犯冲。”
信仰是耶稣,亏她编的出来。
傅挽意侧眼看过来,姜逸后背绷的笔直,提线木偶一般跟在她身后。
如果说刚开始的时候姜逸胡说八道,傅挽意只当她闲着没事找存在感,可如今她的抗拒如此明显,一定是做了亏心事瞒着他。
傅挽意的目光一寸寸扫过姜逸强装镇定的脸,淡淡一笑,安抚道:“别怕,天下神仙是一家。”
神仙是不是一家姜逸不知道,她只希望白马大师道行尚浅,算不出她的小九九。
姜逸被傅挽意半拖半拽进了茅草屋,她本以为屋里陈设多半是古朴典雅型,半人高的石炕,烧火的灶台,喝水的缸,总之生活物品肯定得有,谁知一进门,屋里只有一张石头砌的土床,还有一个身穿破烂道袍,须发皆白的僧人。
她心中一凛。
这下真完了,不愧是得道高人,不仅住的地方与世隔绝,连吃喝拉撒都免了,她命休矣。
白马大师似乎是听见两人进来发出的细小声音,手拨佛珠缓缓转身,一句慈悲厚重的阿弥陀佛在转过身后戛然而止。
白马的大师的真是身份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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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白马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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