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快点走吧，一会儿他醒了也不好说。”
高兆垫脚趴在病房门的玻璃窗前看着做完手术还在昏睡的男人。
“刚做完手术哪能这么快就醒过来。”
沈沛然则是刚配合着警方做完了笔录才回来，他将整个过程掐头去尾省去重点只说明是偶遇，警方询问无果便让他离开了。
“你们看这个。”林皎将手中的香槟色蝴蝶结拿给两人看。
“这不是昨天看到的女童尸体上的吗？”林皎昨天晚上一直沉默寡言看着这个蝴蝶结，所以沈沛然对此的印象很深刻。
“你说那个在这里，这个是从男人身上掉出来的。”林皎左手握着蝴蝶结右手又从口袋里掏出另一只香槟色蝴蝶结。
“这完全就是一对的啊。”高兆看着林皎手上两个一模一样的蝴蝶结说道。
“看来里面躺着的男人是那名女童的家人，看年纪可能是她的父亲。”
沈沛然望向病房内的男人，他的面部经过简单的擦拭后能大致判断出年纪，是位三十左右的壮年男子。
“我们先回去吧，组里喊人了，我们等他醒了再来吧。”
高兆的通讯器里弹出了钟永太的对话框，他们要集合去往下一个战场了，还问了林皎和沈沛然两人怎么没回复消息。
可高兆抬头一看眼前是空旷的走廊，两人一个忙着去交钱了一个去询问医生男人什么时候能清醒，这么一看自己竟然是“闲人”。
——
“天哪，就算在幻境里我也没见过数量这么庞大的海蜘蛛群，这是一个种族都跑过来了吧。”
高兆一来到新的战场就忍不住感叹，相比于之前几个战场，这个战场没有任何存活的妖兽，目之所及都是妖兽残缺的尸体。
再仔细看去中间也夹杂着不少人类的尸体，浓重的血腥味笼罩着整片天空，看得人不敢大喘气，仿佛吸进呼出的都是血雾。
“这里竟然有这么多的海中的妖兽。”眼前的景象有些超出沈沛然的认知，这里并不是沿海城市，但出现了大量的海妖。
“简直就是个大型的海鲜市场。”
高兆一路上都是小心翼翼地拉着林皎的胳膊踩着妖兽尸体过来的，海中的妖兽上岸后皮肤会自动分泌一种保护的黏液，一但滑倒可能就摔到哪根毒刺上面。
“确实像是在市场里会出现的。”
“嗯？”高兆只是随口扯皮但林皎突然的肯定让他有些意外。
还没等林皎再详细的解释，钟永太就凑到三人跟前两手一背说道：“咳，别说我没提醒你们，这些海怪的皮肤都是有剧毒的，不戴专用手套小心烂手。”
“要不是尚队长特意嘱咐的才不会搭理你的。”
跟在钟永太身后的小跟班瞪着眼睛用鼻孔看向三人。
钟永太被他你这句话打得措手不及，本来只是拉不下脸提醒几人现在倒像是在搞霸凌。他憋着一口气涨红了脸也没说出下一句话，扔下三副手套就快步离开。
“哎，组长，等等我。”
沈沛然捡起手套甩掉上面沾着的黏液，分给两人：“手套没问题，确实能起到防护作用。”
“奇奇怪怪。”高兆看了眼越走越快最后都要跑起来的钟永太嘀咕道。
林皎戴上手套拖起一只旋龟说道：“我刚刚想说的是你们看这只旋龟的背部不觉得少了点什么吗？”
“花纹有，龟壳也在啊。”高兆直觉出这旋龟不太对劲，但他凑近了也说不出具体少了什么。
“少了海中的寄生生物。”沈沛然看出这一点后眉头不禁皱了起来，超出常理的事情越来越多了。
“没错，我们见过的能上岸的海中妖兽身上或多或少都会有些藤壶，像旋龟这样的大型的妖兽应该更多才是。”
“对哦，就连幻境里的海中妖兽也是默认身上会有藤壶的。”
高兆终于知道刚刚感觉到的不对劲在哪里了，然而林皎手上提起来的这只旋龟身上却干干净净的，干净得像是在海鲜市场里卖的养殖水产。
三人分头行动专门收集海中妖兽的尸体。
“哎，组长你看她们三个，怎么都开始抢妖兽尸体了？”
钟永太看向远处的林皎几人在场上快速挑拣着尸体，就这一会儿的功夫，她们收集的妖兽尸体已经堆成一座小山了。
“谁知道，她们三个一向奇怪。”虽然钟永太嘴上是这么说着但是他的剖解妖兽尸体的手也加快了。
“差不多都在这儿了。”林皎将最后一只海蜘蛛甩给在尸山顶的沈沛然喊道。
“真是个大工程。”高兆想要看到这座尸山的顶部还要仰着头。
沈沛然检查完最后一只妖兽尸体从尸山上跃下来说道：
“如果仅这一只或许还能算作巧合，但是这么多数量的妖兽身上都没有寄生生物就说明它们的来源有问题。”
难道是哪里的水质发生了问题，导致这些寄生生物无法生存？
接下来沈沛然的后勤任务都由林皎和高兆两人承担，留下时间让他专心检测在这些妖兽究竟来自哪里。
“大小姐怎么就你自己，孟飞烟呢？”
林皎远远就望见了乐朝的大尾巴，但是林皎望向四周也没看见孟飞烟的影子，按照以往孟飞烟这个时候应该已经扑过来了才对。
“她家里有急事，已经申请离队了。”
“也不知道是什么急事，已经好几次了。”高兆叹了口气道。
林皎曾问过孟飞烟家里发生了什么事，有没有自己能帮得上忙的地方。
可孟飞烟每次都乐观地说没关系，都是些小事。但据高兆所说她口中的这些‘小事’已经影响到她的学业了。
她匆匆忙忙地离开，也不知道这次她要回去多久。
“你们怎么也少个人，沈沛然呢？”
单怀云也发现了林皎和高兆身后跟着的沈沛然不在，三人自从分在一队后几乎形影不离，她还是第一次看到沈沛然单独行动。
“他一会儿就过来，说马上就有结果了。”高兆临走前沈沛然正在测算最后的数据。
林皎附在单怀云的耳边将今天她们的发现告诉了她。
“我确实听说过这些妖兽像是冷不丁冒出来的，因为各海域都有重点检测，这么多的妖兽逃离一定会事先预警再去拦截，但是这一次妖兽群暴乱直到出现伤亡才被发现。”
在单怀云参加行动前单老爷子确实嘱咐过她，这次的妖兽暴乱有些诡异让她务必要小心。
“如果这真的是妖兽的来源有问题，或者说这些妖兽并不是来自海域的话那就说得通了。”
只是主攻队和辅助队的目标就是杀死妖兽，战场上瞬息万变，哪还有时间查看这些妖兽有哪里不对劲。
“沈沛然回来啦！”林皎和单怀云两人说话时高兆就在一旁望风，所以他也是第一时间发现沈沛然向这边走来。
沈沛然走来随手扔下了一粒药丸大小的机械球，机械球一落地便炸开，围着四人竖立起隔音屏障。
“结果出来了，我传给你们。”沈沛然将检测的数据加密传送给三人。
“你直接说结论吧！”高兆打开文件从头滑到底也没看明白这些数据是什么意思。
沈沛然打开投影，将数据对比列展示出来：
“虽然在不同环境生存的妖兽在元素占比上会有些细微的差别，但这些妖兽的这几种元素比例非常标准，或者说标准得有些过头了，就像是1:1复刻出来的。”
“那能说明这些妖兽的来源问题吗？”
“就目前的信息来看只能说明这些本应该来自‘海中’的妖兽并不来自于我们所知的几大海域，可能来自未知的海域。”
“看来我们还需要收集更多的数据来证明。”
林皎盘算着明天要尽可能多的收集不同种类的妖兽尸体。
“今天的战场上猎杀的妖怪主要是在陆地上生存的妖兽，你们明天应该就会看见。如果这些妖兽身上也发现了异常那么就不是来自未知地域这么简单了。”
单怀云回忆起今天场上的妖兽都是些战力较强的狕和狪狪这类猛兽，至少它们在战力方面上没有什么异常。
然而不如人意的是之后几天清扫战场时三人遇见的妖兽并没有什么异常，本以为是容易探查下去的线索却中断了。
“没想到竟然在收集更多数据这一步卡住了。”
高兆为了能接触到更多种类的妖兽，处理妖兽尸体的时候都揽在自己身上。钟永太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甚至放弃了休息时间也开始抢着处理。
因为这四个人的带动，整个后勤小队的清扫效率都提了上来，再也没有出现早出晚归的现象。
林皎三人因为任务完成得迅速甚至可以自主选择休息时间，于是三人约好下午一起去探望篱笆墙后的男人。
三人找到病房时发现原先男人的病床现在已经空出来了，林皎叫住护士询问道：“您好，请问下这个2号床的断肢病人已经出院了吗？”
“他啊，醒了之后就离开了，哎，连伤都没养好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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