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现在雾正浓，我们赶紧去，晚了就被人抢先了。”亮晶晶拿起装备对着林皎神秘兮兮地说道。
两只痴鬼带着林皎一路又走回了她的“出生地”。
“好可惜，这个大蛋壳碎了，这儿也没光亮了。”
林皎本以为亮晶晶是在遗憾发亮的蛋壳，没想到它下一句说的是：“它不发光，来这儿参观的人就少了，我们能捡到的东西也就少了。”
好吧，原来发光物体并不在亮晶晶的审美里。
“我们现在是要寻宝吗？”林皎拖着一个破布袋子跟在画多多和亮晶晶身后，看着两只鬼拿着小铲子在光秃秃的土地上到处挖。
“你要硬说是寻宝倒也可以。”画多多挖出一部掩在沙子下的手机。
“看起来还蛮新的，应该还能值几个钱，今天运气还不错。”亮晶晶凑过来看了眼新挖出来的手机。
“饺饺，你可以去河边看看有没有掉落的金元宝，但一定要小心别掉进去了，没有手续偷渡冥河是会魂飞魄散的。”
林皎走得腿脚发软才捡到了十几个金元宝，这些也就只能买半个僵尸肉包她实在是忍不住出声问道：“你们说带我赚钱就是来捡垃圾吗！”
“可能今天死的人少，往常的话在冥河边会捡到许多掉落的东西。想要去投胎的话需要渡过冥河，有不少鬼赶着去投胎，丢了东西也不会找。”
亮晶晶本想着这样说能安慰到林皎，但林皎想的却是如果靠捡东西赚钱她真得在这儿呆一辈子了。
“其实这不是我们的主业，就是借这个机会多赚点钱。”画多多看到林皎失望的模样解释道。
“那你们的主业是？”林皎又重新燃起了希望。
“维护D区街道的秩序，不过我有点不想干了，所以报名申请去当珠宝鉴赏师了。”
“你还是老老实实回去上班吧，你对珠宝的评价标准是越亮越值钱，谁敢聘用你啊！”画多多对它想要跳槽去珠宝行的行为极不赞同。
“可是D区那些鬼没一个好惹的，我们每个月的绩效都是最低的，一个月也挣不了多少。”
亮晶晶每次去维护秩序都会被那些鬼忽视，最过分的是每次都会被它们误伤还会被骂“矮冬瓜滚一边去”。
“我们当初不是说好了不纠结眼前的工资，只要搭上了阴罗鬼王，我们就能有数不清的金银珠宝和古董字画了。”
“可我们现在都快吃不起饭了。”受够了，又不赚钱又糟心的工作真的受够了！
“明天我去找雪松再借点钱。”画多多想起家里空空如也的储藏室和瘪下去的钱包，只能找朋友借钱周转了。
激烈的争吵后气氛围突然降了下来，两只鬼又开始为生计发愁。
林皎一开始听到两鬼豪言壮志带自己去赚钱的时候还感叹自己运气好，现在感觉自己好像上了条贼船。
“话说回来我能应聘这份工作吗？”阴罗鬼王一听名字就是有权有势的样子，和它打好关系说不定能找到离开阴界的办法。
“我觉得可以，以你的气质面试一定可以通过。”
亮晶晶和林皎呆在一起这么久，除了初见的误会其余时间都感到很舒适。
“气质？”林皎想象不到当鬼面试还要看气质。
“嗯，它们更喜欢招聘气质温和无害的鬼，毕竟D区有几个出了名的恶鬼，一不小心惹它们生气了可能小命就没了。”
“哼，气质温和？它们就是找受气包！”一提到这个亮晶晶就生气，这份工作不知道气走了多少鬼，还能留到现在的全都是好脾气的软包子。
“所以你一定要有心理准备，这个工作没表面看起来那么好。”亮晶晶苦口婆心地劝导，希望能打破她对这份工作的美好憧憬。
冥河边界的浓雾全都散开后便是第二天的开始，林皎按照约定来体验工作内容。
办公楼就建立在D区中心，所以每日通勤必定会进入D区。
这也是林皎第一次见识到打架斗殴，争抢地盘这些行为就算变成鬼也不会消失。
在两次被当做是上门挑衅的敌对势力和三次被当做小弟教训后林皎终于来到了办公大楼。
林皎踏进办公室门口就被屋里的怨气震撼到了，怨气已经浓重到快要化成实质了：“哇，这儿好大的怨气啊！”
在阴界之门打开时她见识过被困在阴界几百年的怨气，不及这里的十分之一。
“那是，要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多怨鬼喜欢聚集在这儿，不夸张的说，大半个D区的怨鬼都是我们养活的。”
亮晶晶指了指在地面上站着坐着甚至还有躺着睡觉的怨鬼，整个办公室俨然成为了怨鬼的乐园。
“这是新人！快来快来！”林皎一进门就成了众鬼关注的焦点，一个个都热切地过来打招呼，拉着她就往工位上走。
林皎被簇拥着走到了新安排的工位上，她看到亮晶晶拽了拽自己的衣角，俯下身听它说悄悄话。
“它们不是真的在欢迎你，它们是因为有怨种进来分担工作而开心。”
还没等林皎落座，就有一只大头鬼拿着她的申请表笑呵呵地说道：
“饺饺啊，你的申请表我也看了，履历非常不错。面试就免了，你直接上岗吧！”
林皎这次是真的对这份工作感到担忧，她的申请表都是乱写的，甚至为了凑字数还写了一段歌词，没想到竟然轻松通过了。
“正好刚刚接到了举报电话，你就跟着画多多和亮晶晶去解决下。”
白捡了个新人苦力，大头鬼一早接电话挨骂的怨气都淡了些。
“好像就是这一户。”亮晶晶躲在画多多的身后探头说道。
“这里的住户大多是阴界孕育出的鬼怪，而人死后变成的鬼怪在这里会被视为最底层的鬼。这户看起来就是先天孕育出来的鬼怪，你一定注意不要和它们起冲突。”
D区的建筑设施比贫民窟的丰富多了，各户的装修风格也各有特色。
就比如面前这家，热衷于用各类妖兽和鬼怪的尸体做装饰品，院子里还种植了不少专门用来吸食鬼气的鬼手藤，凡是从它面前经过的都会被吸食掉一部分鬼气，当然这并不包括林皎。
从围墙里探出头的鬼手藤舒展着藤蔓想要往林皎的身上靠，在林皎的头上抓来抓去，想找个好点的角度吃上一口热乎的鬼气。
“啪！”
一声清脆的响声后，鬼手藤都没来得及看一眼连林皎身后的痴鬼就疼得缩了回去，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在小声啜泣。
画多多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见屋内传出了粗犷的声音。
“谁啊！”
亮晶晶被吓得一哆嗦，然而这次它选择躲到林皎的身后。
“就你们几个小鬼来在这儿找事是吧！”从屋子里蹦出来一只身着红衣黑裤的恶鬼，它的头顶凹凸不平长满了小疙瘩，一双外突的青蛙眼下面就是硕大的牛鼻子，说起话来还喘着粗气。
它一只脚落地，另一只脚蜷起来别在腰间，另一侧别着一把铁扇子，手上拽着蔫巴的鬼手藤来找林皎算账。
“根据黄河北路D区街道办事处管理条例第231条，侵占公共位置，严重影响通行秩序的处以一年以上五年以下的劳动改造，情节严重者处以三年内不得食用人肉。”
“你谁啊你，管这么多。”
林皎一脸正气的从衣服口袋里拿出执勤本，二话不说就开始记录。
虚耗鬼看到林皎还真的在记录‘切’了一声后转身就要关门回屋。
林皎疾步上前撑住它要关上的大门。
“你有完没完，你这个小鬼胆子是真大，你叫什么名字？”
它倒想知道哪里来的愣头青，来到D区敢这么做事？
“我们接到举报电话，说从你这里发出的气味严重扰民。”
虚耗鬼听完气得把门一甩，关门声大到整条街都突然安静了下来。
它蹦到马路中间大吼道：“谁啊，谁举报的，给我出来！”
然而家家户户都院门紧闭，没有一个敢出来说话的。
“你看吧，没有鬼站出来，误报而已。”虚耗鬼满意地蹦回了院中，还没等关上门，又被林皎一手撑住。
“你……”它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林皎挤到了一边。
一旁的画多多和亮晶晶在虚耗鬼的眼皮子的怒视下支支吾吾，进退两难，最后还是一咬牙跟着林皎进去了。
林皎一进门就直奔着味道最冲的房间走去，房门一打开，里面的恶臭让她忍不住开始干呕，这是刻在人类灵魂深处最恐怖的味道，人类尸体高度腐烂的味道。
房间里堆积在一起的陶瓷缸她不用打开就知道里面装着的是什么。
如果这里是阳间，这个现场可以称之为惊悚恐怖，但这里是阴界，人肉在这里就是食物。
林皎只能强忍着不适将几个陶瓷缸一一揭开，里面全都是一些黄褐色的粘稠物质，看样子已经在这里发酵许久了。
此时的画多多和亮晶晶也进到了屋子里，它们的神色就很平常，亮晶晶凑到林皎身边对着里面的发酵物鄙夷地“啧”了一声。
没见过这么糟蹋人肉的，做什么不好，偏偏要做成臭肉酱，没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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