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了几张静物素描,她放下笔,活动有些酸疼的手腕,“我看到新闻了,今天发生了一些事,大家没有受伤吧?要注意安全。”
弹幕滚动:
[呜呜呜,她叫我注意安全,她心里有我!]
[这事确实有点晦气,下班难得逛个超市,突然一群人发癫,完全毁了我的夜晚。]
[就是,我现在心跳还没降下来!还好逃得快,没受什么伤。]
“大家平时有空的话做一些基础训练,不用特别专业或者量大,只要关键时刻能跑得动,逃得快就行。”江铃许说罢,开始整理画具。
“其实我也给不了什么具体的建议,毕竟我的运动能力挺废的。当下的目标是,遇到危险找个安全的地方躲着,不拖人后腿。”
这话她以前也说过,其实各人自扫门前雪,世上的大部分冲突都会消失。
可惜很多人做不到,那些人不仅要管闲事,还对别人口袋里的钱,甚至是别人的命,都有很强的占有欲。
“好啦,这个点该去准备晚饭了,我先下播了,祝大家今晚有个好睡眠。”江铃许朝镜头挥挥手,关闭直播。
第二天清早,江铃许在闹钟声中睁开眼,她摸索着关掉闹钟,盯着衣柜发呆。
有客人来,应该穿什么……
她发了一会儿呆,洗漱完毕,还是没想好。
最后随便选了身暗色的休闲服,江铃许换上,快速下楼解决早餐,再确认了冰箱里的点心数量。
然后她就抱着平板坐在沙发上等待九点的到来。
邶絮见江铃许时不时看一眼手表,颇为无奈,“不是约定九点吗?漆叙挺准时的,你不用这么焦虑。”
江铃许捏着电容笔,“也不是焦虑,只是我状态不好的时候,一个时间段只能处理一件事,别的就无法思考了。”
“状态不好?你昨晚失眠了?”邶絮捕捉到关键词,立刻坐正了些。
江铃许将平板放好,“没有,就是有点烦躁,可能又被身体激素水平控制了。”
“生理期不是还有一周吗?”邶絮翻看表格,确认自己没记错。
“这个……”她看向别处,她经常会忽略邶絮的医生身份,总感觉跟他一本正经地谈论生理期很奇怪,“其实我不太准的,有时候提前,有时候推迟,压力大或者生病,这个月就不来了也有可能。”
“原来如此。”邶絮拿起笔,在表格最末尾标注了相关信息。
江铃许正尴尬着,九点到了。
门铃准时响起。
“未免太精确了,她是不是几分钟前就等在大门口了?”江铃许起身,整理了沙发角落的玩偶。
邶絮走向落地窗边的桌子,给两人留出足够的商谈空间。
漆叙将外套递给护卫队检查,她米白色针织衫搭卡其色休闲裤,整个人像柔软的棉花糖。
好像……看着比网络安全大会那时温柔多了。
漆叙抬手,将光脑和江铃许轻轻触碰,文件传输完毕。
江铃许打开文件,内容是图文格式,还配有一段视频。
她按下播放键,沙哑刺耳的咒骂声响彻整个别墅——
“你们这样做会有报应的!我们好不容易识破了营养液的阴谋,结果你们又上了椰子汁!”
“还要害多少人才罢休!你们都是一伙的!”
“就不怕被兽神诅咒吗!”
……
那人的嗓子可能受过伤,声音沙哑,像是破败的风箱勉强发出来的声音。
江铃许本以为这是营养液厂家破罐破摔的招式,意图拉她“共沉沦”,但听着听着,倒是觉察几分不对劲。
“你知道这个人的底细吗?”江铃许暂停视频,将画面放大,定格在穿黑色雨衣的兽人身上。
这人戴了帽子,遮去了大半的面容,看不出真实的长相。瘦削如纸片,动起来更像是行走的骷髅架子。
漆叙打开另一份资料,上边有此人的正面照,“这是个流浪兽人,居无定所,每天靠救济物资生活。他应该是个超过百岁的雄性。大数据对比了上百万个面容,调出了几份相似的资料,但还是无法确定他是哪一个。”
江铃许看着几份资料的照片,“要不还是见一下吧,这几个身份,都是高知,他应该接触过一些秘密。”
漆叙的脸皱成包子,“不行,这太危险了,即便有护卫队保护,暴起的兽人也可能直接对你造成伤害。”
“两个房间就行了,总不会……人人都有穿墙术吧?”江铃许边说边上下划动资料,感觉都模糊不清。她还以为在今天的兽人世界,只有垃圾星才有流浪者呢。
漆叙还是不太赞同,但她的劝说向来无法左右江铃许的决定,如果真能确保安全的话,说实话,她也想确认一下这个人跟营养液厂家到底有什么关系。
“行,我把新的文件和点心样品给你,我多准备了几份,你可以回去的路上吃。”江铃许起身,到厨房拿早就包装好的点心。
漆叙有些疑惑,跟了几步,“我不留下吗?”
“你工作这么忙,如果有空闲时间,还是多休息比较好。”江铃许把保温桶递给漆叙。
漆叙接过,又看了眼邮箱里的新稿件,有些失落,她本来以为能多聊一会儿的。
不过风晚最近好像被冷落了,漆叙暗暗给自己竖了个大拇指,她还是赢了。
漆叙本打算把流浪兽人送到庄园来,这个提议立刻被护卫队否决。
王娇娇皮笑肉不笑,“这里不欢迎任何危险人物,我们可以过去的。”
江铃许眼神示意王娇娇,“不要紧,我找个地方,到时把那位请过来就行。”
“也好。”
这场讨论,不到三十分钟就结束了。
江铃许也有点遗憾,按照计划,本来应该邀请漆叙吃个中饭的,但现在显然有了更重要的事。
“这张脸,记住了吗?一会儿把他请到木芯街的公寓去。”江铃许活动手腕,“三个小时够不够?”
齐凌寒轻笑,“两个小时足够了,还是比较温和的‘请’,要是直接抓人,四十分钟最多。”
江铃许惊讶地微微瞪圆了眼,大概护卫队有什么能够瞬移的机器,不然光是路上就得消耗这么多时间了。
下午,公寓内。
瘦削如纸片的男人坐在一张办公桌前,房间里空无一人,但他知道有人在通过监控看他。
这是他唯一的机会,如果这次不成功,或者是先被那些人知道了,他必定死无葬身之地。
但为什么一直没有声音?
冷汗顺着脸侧不停地往下流,滴在他破旧的黑色雨衣上,变成一滩飞溅的污渍。
十分钟,二十分钟,半小时……
他握拳,狠狠地捶打桌面,“干什么?!你们这是非法监禁!等我出去,一定要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人呢?!说话!”
“不说话把我抓过来干什么?我还要去捡垃圾呢!”
“我看你们是营养液灌进脑子了,脑袋晃一晃全是泥浆吧?”
声音一致,面容一致,穿着一致。
江铃许仔细对比监控器里的人和漆叙录下来的,应该不存在掉包替换的情况。
“先生,你冷静一点。”她开口。
监控画面里的人一僵,还是维持疯疯癫癫的状态,手指着莫名其妙的方向,大喊:“我就知道!你们还是不肯放过我!你们能研究出新的营养液,一定是又被那些人收买了!”
听着很混乱。
江铃许皱起眉头,“先生,你这样对话很难进行下去,我是个讲究效率的人。你在店里大骂椰子汁,不就是为了找我吗?”
“现在,有事说事,如果再装疯卖傻,我就把你丢出去。”
她冷着脸,早上就憋在心里的一股烦躁,现在更甚。
雨衣男安静了一会儿,抬头,环顾四周,也没找到监控的具体方位,“我怎么确认你的身份?”
江铃许挑眉,切断通话,看向邶絮,“他说要确认我的身份哎,不会是什么新花招吧?”
邶絮轻笑,重新按下通话键,“我是邶絮,研究所高级科研员。”
那人突然站起身,“邶絮?是你?!”
这回轮到江铃许傻眼了,她不敢置信地看向邶絮,“你们认识?”
邶絮挑眉,“有过几面之缘,不算熟识。”
“好了,说话。”江铃许夺回通话控制权。
雨衣男稍稍放松,他坐回原位,“好吧,既然是邶絮,那我就直说了——营养液的生产链并没有切断,现在无法向大众销售了,他们就把主意打在了医院上。那些人把营养液浓缩了好几倍,加在重症监护室的注射液里,准备记录相关资料。”
“又是医院?他们以前没有向医院索要这种资料吗?”江铃许有些奇怪,上回出事的医院,那种情况已经存在很久了,按理说,要打主意,也应该是很久就以前发生的事。
怎么会是最近呢?
“以前也有,但是为了不引起注意,剂量很小。现在呢,他们是故意制造重症病患,再注入营养液里那种违规的成分,就为了测试……”雨衣男的话戛然而止。
他突然抽搐起来,鲜血顺着嘴角滴落。
邶絮拿出医药箱,冲向房间。
江铃许起身,“小心传染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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