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嫁?难不成你在觊觎一个有夫之妇的女子?”
林锦璨怒目而视,随即哼笑着,没有了一点温婉可人的样子,她转身利索地抽出谢鹤徵腰间的佩刀,将刀刃横在脖子上。
“你再过来,我死给你看。”
她后退着,实在是想摆脱眼前这个叫顾兆的男人。
既然杀不了他,那么今日便从这个危险男人手里逃出去,彻底消失在他眼前。
反正只是萍水相逢日后再也不会相见的过客而已。
眼看少女雪白的肌肤被鲜红的血淋湿,谢鹤徵心里一紧。
虽然她不会真的抹脖子,但他怕这姑娘玩不明白这种打打杀杀的东西,万一失手弄破动脉了怎么办呢?
这样鲜活真实的人儿,他许久不曾见过了。
这个叫翠翠的小姑娘会因故意调侃害羞脸红,惹她生气了会鼓起气揍人,难过了会瞥着小嘴悄咪咪哭。在谢府,除了他那个刚出生不久的小侄儿外还会有谁这般纯粹。
这样喜形于色的人儿,会有什么坏心思?
若有,那岂不是是更有意思了。
把这个小姑娘留在身边,能当养只小野猫逗逗解闷也不错呢。
可惜,她要嫁人了。
日后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唱歌谣哄别的男人入睡,为别的男人吹伤口,与别的男人人□□怀孕生子,为别人笑为别人哭。
心里有股难以言说的情绪涌了上来,谢鹤徵像被扔去酿醋的坛子里浸了一晚上似的,浑身酸痛的很。
“好,我不过去,你先把剑放下。”
林锦璨想起李美人的指证,她挽起袖子,将一段白藕似的手臂暴露在众人面前:“顾兆,你看好了,她说的雍熙手臂上有牡丹胎记,那你可看好了,我没有!”
少女雪白的手臂上赫然出现一点朱红,那是守宫砂的痕迹。
哪有小姑娘家把手臂暴露在这么多男人面前呢!
她真是疯了!被他逼疯的!
谢鹤徵鼻尖莫名酸涩了起来,要狠,打他骂他就是了,何必作贱自己。
他转头把气撒在了他的暗卫身上:“看什么看!都给我转过身去!”
围了竹林一圈的黑衣暗卫,互相对视一眼默默不语。
“我错怪了你了,别生气了好不好,什么雍熙,我忘了,她早就被谢家那狗屁三公子毒死了。”
众暗卫看向自己骂自己的谢鹤徵:“???”
林锦璨拧眉,原来当年灌她毒酒的原来又是那个家伙!
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男人,她把剑在空中划了几下,跺脚急道:“离我远点儿!”
谢鹤徵“偷袭”失败,他无法只好叹气:“好,我这就滚,你…保重,一路平安…”
“对了,你身上的盘缠够不够?不够,就把我这块玉拿去当了。”
林锦璨吸了吸通红的鼻子,看着那块上好的莲花纹玉佩一愣,她承认有点心动了。
千机阁一个月的俸禄才一两银子!
平日里连自己吃酒的钱都不够呢!
她有点不好意思,可面子哪有里子重要?
她嗫喏着,声音如纹呐般:“那…给我。”
谢鹤徵垂首一笑,随即便把玉佩扔了过去。
这小姑娘还挺贪财。
目送少女缓缓离开自己的视线后,谢鹤徵招来属下。
青墨很确定自己公子方才是在演戏,他单膝跪下听令:“公子,有何吩咐?”
“青墨,你去瞧悄跟着她,记住可千万别让她发现了。”
青墨颔首,把手掌放于脖子处,做了个抹脖子的姿势:“公子,你放心,一个小娘子而已,要杀她就跟撵死一只鸡一样简单。”
谢鹤徵听罢蹙眉,立即朝他后膝踹了一脚:“我杀你个头!你要敢动她,我弄死你。”
“那小的…”
谢鹤徵叹道:“跟上去,看看她要去哪,顺便…”
“什么?”
“若有必要便保护她,别让外人欺负了去。”
…
林锦璨撑着膝盖,扶着竹竿子在林子里走了半天,脖子上的刺痛感愈来愈重,原本殷红的小嘴儿没一会儿就变得和纸一样苍白。
她平日里受的伤比这严重许多,擦破一点皮不至于会这样难受,眼下情况,定是那该死的蛊虫在作祟。
锦璨割下素白的袖子,将其缠在伤痕斑斑的颈脖上,她慢慢擦去胸脯上的血。
其实皮肤上这些青紫色的痕迹和顾兆没一点儿关系,这是为了掩饰蛊毒发作,故意讹他的。
唉,也不知道他信了没有呢…
南地的竹林浓密嫩绿,偶尔有云雀唧唧,穿林风送来竹叶的清香,才让锦璨舒服了些。
林锦璨捂着胸口,稀里糊涂地走了半天,眼前才终于一片开阔。
再往前方走去,便是集市。
她明白自己身体有些支撑不住了,必须赶紧把这玉佩换了当些钱来。
街道熙熙攘攘,来往商贩吆喝不断,不过奇怪的是这些多面目凶残,疤痕累累没了百姓的纯良,反倒是一副穷凶恶极的模样。
林锦璨蹙眉。
这里曾是战败国大夏的土地,如今虽被大梁收复,但毕离天子脚下远。
一些罪犯钻了空子,便逃到此处苟且偷生。
曾经生养她的土地,如今变成了个鱼目混杂的地界。
春日的天气阴晴不定,午后,朗朗晴空忽然洒下绵密的潇潇暮雨,空气中不断飘着泥土的腥气。
林锦璨才抬头看了眼刺目的日光,等回过神时,她鹅黄的襦裙便被濡湿了。
雨丝渗入进她破皮的脖子,刺痛感让她打了个寒颤。
少女看了眼前方正招呼客人的酒肆,准备去里头避雨。
“哈哈哈,让开让开都别羡慕,今天他娘的终于让老子赢了一把!”
酒肆的牌匾被风雨淋湿,赤色暗红的酒旗不断鼓动飘扬。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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