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陈晓序的言论，谢安安很有话说。
这是造谣！这是污蔑！她一个标准的纯情社畜，谁说她不走心了？
陈晓序看到谢安安的表情，哈了一声。不知从哪掏出了自己的人设卡，拿在手里转着玩。
......好吧，也有实话。
她和夏岭南，至今都没有确认关系的原因。就是她的人设卡隐藏tag，是黑寡妇。
解释说明的话——和她确认情侣关系的人，要么自行去世，要么她手动帮忙去世。否则人设卡就会判定：谢安安ooc。
那么问题来了，隐藏tag不会在卡上显示，只有持卡者本人，以及官方系统能看到。夏岭南知道她的tag，还是初遇时警方做登记，才拿她的卡刷了执法机器。
.......那陈晓序又是怎么知道的？还有夏岭南到底是怎么回事？
谢安安不动声色的抬头，和陈晓序对视。毫不反抗的态度，极大满足了陈晓序的表达欲。
他又神经质的自顾自笑了一会，举起遥控器对着电视按了一下。电视屏幕闪动，雪花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张有着不规则花纹的白色图片。
陈晓序拍了两下手，起身在电视前站定，示意谢安安往他手指的方向看。
谢安安也好奇，陈晓序到底想搞点什么花样出来，自然配合。
观众已经做好了准备，陈晓序很专业的......从怀里掏出一根PPT翻页笔。再加上他今天换了西装，梳了背头，往电视前一站，整个人非常像某些敬业的保健品宣传讲师。
陈姓讲师慢悠悠的按了几下翻页笔，屏幕上分几页出现了夏岭南详细的个人资料，甚至还有警察局的入职照片、以及最近一次局内统一体检的详细报告。
照片上的男人面无表情、眼神锐利，配上警服后更多了几分生人勿近的气场，和谢安安平时见到的夏岭南截然不同。这没见过的另一面，让谢安安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唔，她之前就听同事说过，市警局新进的那位小夏警官看起来很凶。等忙完之后，不然让夏岭南凶一个给她看好了。
还蛮让人期待的。
谢安安分神想了几秒，又把注意力转回正事上。警局人员的内部资料，陈晓序是怎么拿到的？
陈姓讲师非常注重客户体验，一直在认真的观察谢安安的表情。见她的脸上出现了疑虑的神色，才很满意的打开翻页笔激光，红色光点直指向夏岭南出生日期的那一行。
他慷慨激昂的开口：“是的！你一向细心，一定也发现了！我们亲爱的夏警官——他居民信息里的出生年份，竟然是去年！”
.......这她还真没发现。
谢安安的目光随着红点的指示，仔细看过去，果然就如陈晓序所说。
M市的居民信息库，在市民有意识之前就已经生成了。所以，要么是M大人自己在发癫，要么......唔，讲个笑话：她在和年仅一岁的宝宝谈恋爱。
谢安安并不想，因为这种让所有人唾弃的原因，被赠送时尚银手镯、痛唱铁窗泪。于是果断排除了后面的选项，思路在“M大人发癫”与“陈晓序作假”之间犹疑。
诚然，M市足够大，派系繁多。追名逐利的行为虽然存在，但大家毕竟都是拥有正常思维的成年人，和永眠组织合作、这种与虎谋皮的傻事，应该上面的几个大佬都不会愿意的。
那信息就是伪造的？
“是真的哦～”陈晓序转了两圈手里的翻页笔，猛的按下。红外线直直的射向谢安安，正中她眉心，“竟然怀疑我，好伤心，我要扣你10分。”
黏腻的语气，让谢安安忍不住皱了下眉。
陈晓序嘻嘻笑了两声：“天真，你真是天真的可爱。”
“你知道的，M市的人口数量虽然不少，很多人的基本家庭结构却不完整。但人毕竟是群居动物嘛......没有父母，总有兄弟姐妹，没有兄弟姐妹，总有朋友，没有朋友——”陈晓序随着自己的排比句，在半空中挥舞的手指猛的停了下来。
他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他总有自己吧？”
“假设我说，”陈晓序似乎格外偏爱那把椅子，他说了一半就停了下来，单手拖起椅子，把它调整到能够兼顾电视屏幕、和谢安安表情的方向后，又一屁股坐了下去。
“我说——我能让你与被撕卡的亲人再次见面，我说——我能够庇佑那些被撕卡的人，让他们至少能像个人一样苟活，我说——信仰我，永眠之后，你的生命将属于你自己。”陈晓序歪着头笑了，“你觉得那些傻子会心动吗？”
傻子心不心动，谢安安不太清楚。至少正常的M市市民，听到这段煽动性极强的话，紧接着再随便看到点“永眠组织真的能做到”之类的证据，十有**都会心动。
而且照陈晓序的说法，他大概率是知道胚芽世界存在的。
“......你到底想做什么？”思考片刻，谢安安问出这个问题。不管陈晓序说的是永眠的目的，还是他个人的目的，对她来说都是有帮助的。
“啊抱歉，我有点跑题了。”陈晓序夸张的做了个如梦初醒的动作，微微颔首，“让我们回归今天的正题。”
他又指了指，还在展示着夏岭南体检报告的电视，主打一个下完钩子就跑。
“哦让我想想，刚刚说到哪了。啊，对，夏岭南是个骗子。”
陈晓序单手摩挲了几下鬓角：“你们俩搞在一起那么久了，那个你肯定玩过吧？就是刷人设卡的机器。他没给你玩过的话，那可就是明显的心虚啊？”
这话就有点道德绑架了吧？她又不是小孩，非要玩人家工作单位的机器。
“没关系，之后你可以自己去验证......刷正常市民的人设卡，机器是直接显示的。而刷那位夏警官尊贵的金卡时......先出现的是乱码，之后才勉强显示出来信息。”
乱码......谢安安想起之前不小心刷到卡时，所看到的机器屏幕，并不明显的怔愣了一瞬。
陈晓序却敏锐的注意到了，顿时兴奋起来：“哈，我就知道——我之前还只是猜测，但可惜......可惜他一定要我近距离看一眼。只要那一眼，我就能看出来，他的人设卡是假的，他的身份也是假的！”
“夏岭南根本不是M市市民，他只是个恶心的，低等的偷渡者！从阴暗角落里爬进来的虫豸！”
谢安安看着陈晓序激动到泛红的眼眶，又回忆起前两天，夏岭南向对方展示人设卡时，看到的那古怪的表情。她倒是不会听信陈晓序的话，去随便怀疑什么，更别说他现在的精神看着都不太正常。
但陈晓序知道的比她预计的，要更多。这让谢安安有点担心严律他们的安全情况。
永眠知道他们的存在吗？还是说，就像这次针对她和夏岭南一样，已经对他们采取行动了？
但话说回来......谢安安本人也确实，一直对夏岭南的身份有所疑虑，从初遇的那刻开始。这也是她一直拖到现在，都还在安静看陈晓序表演的原因。
“你不信？看你的表情就是不信。”陈晓序拍了两下扶手，又开始啃自己的指甲，“没事，我还有证据。”
他另一只手举起翻页笔，点击了两下。电视刷新到了新的界面，这个界面谢安安很熟悉。
是之前赵霏给她演示过的，能够看到居民们今日任务实时变动的，金点子公司后台系统。
谢安安仔细观察了一下，确实是当时她看到的系统无疑，这个事实让她有点心惊肉跳。永眠到底......渗透到了哪种地步？
陈晓序没给她细想的时间，再次打开激光指向屏幕，陈姓讲师激情开麦：“我都整理好了，你看？是不是很贴心？”
屏幕上画面变动，列出了一张今日任务的统计表格。
是夏岭南个人的。
只一眼，就能看出屏幕上的、与普通市民的不同。
在今日任务统一刷新的城市里，任务刷新时间那一栏，是数据表里绝对的废物列，公司里的同事分析数据时，也总是下意识把那一列删掉，反正大家都是一样的，删掉后界面还能更清爽一些。
但此刻的屏幕上，清清楚楚的显示——夏岭南今日任务刷新的时间，是不固定的。
不仅不固定，甚至都不是每天都有。第一个任务出现的时间......就是他们相遇的那一天。
而之后出现的任务内容——要么是和炸弹狂魔拼命、墓园献花之类的高危红黑签，要么......就和她有关。
谢安安仔细在心里，对比了夏岭南的任务刷新时间。又回忆起她第二次进胚芽世界前，夏岭南捧着鲜花，站在墓园门口对她招手的样子。
现在仔细想，他那时的眼神里，也是有着对未知的担忧和茫然的。
谢安安突然有点酸酸涩涩的感觉。
夏岭南他......怕是个傻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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