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南林耸肩,“也许我们的葡萄确实不错。试着把品质顶尖的那批葡萄给他们,他们有空运航线,我想让卡陀梅罗分一羹空运,等到了可可尼斯海,红酒也要开展起来,资本家的交道少不了红酒和香槟,我们的金丽进口酒还能活多久?以后和他家少不了生意来往。”
“内比奥洛也给他们?”
“嗯,产量减少是自然因素,卡陀梅罗阻止不了。”BVLGARI大酒店到了,门侍上来开车门,“你先去处理合同,这边我和芭芘就行。”
门铃响了三声就有脚步声来开门,显然里面的人和人约了时间,正在等人。南林换上温和的笑,问候吃惊的加福尼尼家长。
“芭芘!”加福尼尼的家长还没反应过来,加福尼尼太太已经尖叫一声,奔了出来,芭芘卡斯风流地和她拥抱道早安。
加福尼尼请他们进房间,芭芘卡斯立刻被加福尼尼太太拉到一边去聊天。
南林直奔主题:“听说加福尼尼先生喜欢画展,赶巧,我有一个朋友今天开展,不知道有没有荣幸请加福尼尼先生前往观赏?”
“画展最出名的是一间画房,可供人作画,有一对模特,也可以请画师做指教,但我想以加福尼尼先生精湛的画技,或许只需要模特?”
加福尼尼点雪茄的手顿住,他把雪茄咬在嘴里,抬眼看面前这个年轻人,长得英俊,礼貌得体的笑,不多探究,不露疑惑。
加福尼尼笑了。
两人心照不宣。
一行人在华利圣登城最高档的餐厅用午餐。20年的王室收藏级红酒,南林特意带来的,整个华利圣登城只有他有。加福尼尼赞不绝口,南林说愿意送他两支作回程的伴手礼。
芭芘卡斯风趣幽默,讨得加福尼尼太太笑得停不下来。南林问加福尼尼太太是否愿意和他们去画展,加福尼尼太太直摇头,叫芭芘陪她去逛街。
四人在餐厅门口分开,芭芘绅士地邀请加福尼尼太太上他的跑车,南林带加福尼尼去画展。
劳斯莱斯平稳驶在柏油路,车内配有伏加特、金丽和雪茄。
加福尼尼点上雪茄,吐出一口浓厚的烟圈,打量对面的年轻人,他身上没有年轻人特有的傲慢、自负,甚至比很多大家长还沉得住气,从见面到现在近三个小时,没提过一句关于石油进口的事,昨天的宴会上倒是况况而谈,表现得有兴趣。
“我喜欢画展的爱好传得这么远,连你也知道了。”加福尼尼笑着,是那种皮笑肉不笑的意味。
“是我的教授。我在加州读过几年。谢皮逊教授。”南林笑道,“与其说是教授,不如说是朋友更准确。”
“哦?谢皮逊·基思?这么说,你也喜欢画展?”
南林给自己倒了一杯金丽,他们聊起谢皮逊。
谢皮逊是加福尼尼的老朋友,两人同样喜欢私人画展,每个月都要去一次。
画展清了场,展区空旷。南林送他到深处的画房,很识趣地没进去,“车停在外面,您随意。”
等他离开,加福尼尼近乎迫不及待地钻进画房。
……
栾林庄园的三号办公楼热闹非凡,团队律师起草审查金丽酒、橄榄油、葡萄的出口合同。
南林亲自推敲石油进口权的合同细节,尽管加福尼尼还没有同意,但他知道用不了多久了,比起争分夺秒地忙碌,他愿意早些敲定出来,这是他最看重的一笔交易,是他迈入可可尼斯海的第一步,必须做到万无一失。
杜恩比送机回来,公文包夹在腋下,来不及放下就对南林报喜:“签了。”
杜恩比去送的是埃岛府的欧文家族,签了5年的航运。
“不错。”南林捏了捏发酸的眼角,露出几分轻松,“石油进口权的细节敲定得差不多了,剩下的你来,我出去透口气。”
杜恩比这才想起什么:“你没陪加福尼尼?”
“我陪他做什么,他自己玩得开。”他端着咖啡,夹了支细雪茄下楼。
天已经黑了,晚风吹得栾林树娑娑,他绕着花园走了半圈呼吸新鲜空气,在花坛边坐下来,咖啡放在身侧,点上雪茄。路灯下的栾林树开了花,小小的花骨朵在绿叶里娇羞地藏着,再有一个月就能开花。
车灯远远晃进眼睛,他眯着眼侧头,等跑车停在面前,咬着烟问:“这么早回来?”他预料中,芭芘至少得和加福尼尼太太玩到凌晨。
芭芘目光躲闪,整颗头从车里探出来,“你怎么在这儿?”
南林好笑:“我怎么不能在这儿?”
“不忙?”
“喘口气。”
芭芘就不说什么了,却也不下车。南林察觉到不对劲,视线挪到车上,芭芘宽阔的肩膀把车窗堵死了,跑车关着篷,看不进去。
“下来。”
芭芘没动。
南林捏着雪茄在花坛上摁熄,雪茄烟厚,味重,摁熄的瞬间更是腾起一股厚重烟味。
车里有人咳了两声,大概是受不了这股冲味。
“谁?”南林盯着他。
芭芘缩着脖子:“我们说好的。”
“说好什么……”南林突然一脚踹到车门上,“你他妈把索克洛的人弄回来了?!”他吼,“给我下来!”
芭芘怕他这个弟弟,不情不愿地下车,赶在南林踢人前,跑到另一边,殷勤地给人开车门,半抱半搂带下来一个人。
短头发,白衬衫,淡淡的甜酒味,软趴趴地趴在芭芘卡斯怀里。芭芘卡斯跟条舔狗似地托着人家,给人捋背。
南林还没见过他对谁这么小心翼翼,他很烦卡陀梅罗家和索克洛家扯上这种关系。
“给人灌成这样?”南林皱起眉头。
“没灌!”芭芘发誓,“就喝了一杯,还是没酒精度的贵腐酒,谁知道他这么……”他声音低了下去,好像是挺不好意思的。
南林烦得眉头直抽抽,特别是那人在芭芘怀里小动物一样地嗯嗯唧唧,没骨头似地往下滑,滑到地上,扭头看南林的腿,那旁边有刚摁熄的雪茄,他不喜欢地皱了皱鼻头,委屈得不行,一双眼睛湿漉漉的。
南林居高临下吊着眼角瞥地上这个没用的索克洛家的男人,还穿着幼稚的运动鞋……看见脸,人怔住了。
芭芘把他抱起来,紧紧抱在怀里,讪讪地跟南林说:“我……先上去了?”
“你知道他是谁吗?”南林把人盯着,偏偏芭芘搂得紧,生怕被南林瞧见了似的,把人的脸压在脖颈间。南林连个侧脸都看不见,心里有点烦。
“阿青啊,你们早上说的。”
“……”
“你先问问他多大。”
“17,马上……要成年了。”怀里那人声音轻轻的,像自言自语,“很、很快了……”
“操……”芭芘呆住。
南林幸灾乐祸,“人打哪儿来的,赶紧给人送回去。”
“我……我……”芭芘烦躁地抓了一把头发,“我操他妈!”转身把人妥帖地放回车里。
“给他喂点醒酒汤吧,免得找不到自己家。”南林让佣人把醒酒片磨成粉冲成水,给人喂了。
那人很乖,张着嘴小口小口地咽,大概是苦,咽了几口就用手推开不要喝了。小绵羊似地窝在椅子里,张着一双水水嫩嫩的漂亮眼睛,仿佛醒了几分,又仿佛没醒,隔着车玻璃,朦朦胧胧把南林望着,有几分可怜和无辜。
“那我把他送回去了。”芭芘带上车门。那人翕动了一下嘴唇,没出声,还是把南林看着。
跑车从身前飙走,扬起几片落叶,尾灯逐渐被远处的黑暗吞没。
“南林!”杜恩比在楼上喊,声音带着惊喜,“加福尼尼的电话!”
南林收回视线,跑上楼,把听筒接了过来,“您好,加福尼尼先生。”
杜恩比紧张地站在那儿,有些激动地听他在说:“……对,是,哈哈,不用客气,玩得开心是应当的。石油?嗯,可以,明早八点我带合同过去。华利圣登城?不,华利圣登城的石油您可以给索克洛家,他们有足够多的现金,一定会给出让您满意的价格。哈哈,不客气,我才应该感谢您。好的,晚安,加福尼尼先生。”
电话挂断,南林张扬地抬起下巴高声宣布——
“可可尼斯海的石油进口权,归我们了!”
办公室顿时爆发出热烈的欢呼。
南林拍拍手:“今晚辛苦大家把石油进口权的合同做出来,一条一项都要看清楚!”
栾林庄园三号办公楼的灯从夜间亮到清晨,愉快的气氛藏不住地往外流。
这一夜,是卡陀梅罗家进入可可尼斯海城的第一步,也是最大的一步,最稳固、最坚不可摧的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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