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事求是地讲,除了住宿晚上没热水、下午阳光太强烈、左转右转分不清、食堂吃饭太压抑这四件事以外,丁程军训生活的第一天还算不错。
吃过晚饭后,教官把队伍带到了操场,举行一系列“有趣”的活动:
教官教唱歌、学生学唱歌、一起唱歌。
当然,这里的“唱”可以用“吼”来代替,反正刘教官唱完“护法咱是一把剑啊,守法咱是一座山!”之后,丁程只听出了一个调。
在吼了一个小时的“团结就是李一梁”和“军|纪如铁,国|法如天”之后,全班同学的嗓子就像蒙了一层塑料布,连喘气儿都觉得累。
天已经彻底黑了,秋初的晚上很凉爽,树上的蝉鸣声时远时近,大家都坐在塑胶跑道上,听教官讲故事。
操场的四角都装了灯,光线很柔和,照不清脸上的表情,但每个人都很惬意,
然后是一些小游戏,为了迅速培养友谊,男女生间隔着坐成一圈。
张中华很臭不要脸地直接跑到赵芷玉身旁,打定了主意要当护花使者。
丁程一边挨着夏天,另一侧的女生叫林一一,很内向,不爱笑,也不爱说话。
梁一诺同学也坐在林一一的旁边,同样低头看地,对和人交流没有什么兴趣。
在同学们和身边人聊了五分钟之后,教官开始宣布游戏规则。
这个充满土味儿的互动游戏叫【报蔬菜】,规则很简单:
教官传出一个篮球,接到篮球的人要说一个蔬菜名,然后把篮球传给任意一个同学并且叫出他/她的名字,接到球的同学继续报蔬菜,如此循环,直到有人说不出新菜名,或者传给别人的时候叫错名字,都算比赛失败,要进行真心话大冒险。
这个游戏的本意可能是鼓励大家记住所有人的名字,但是想法很好,实施起来就变味儿了。
在一个班级或者群体刚成立的时候,总会有两种人出现,一种是全班人都认识并且知道名字,比如丁程、张中华和赵芷玉,也有一种人,比较慢热或内向,除了一两个朋友几乎不认识什么人,也不会被别人注意,比如梁一诺,比如林一一。
所以这个游戏进行了一会儿,有的人还没有接到过篮球,而丁程已经说了五个蔬菜名字了。
在收到第六次篮球之后,丁程决定打破这种不平衡的游戏状态。
“芦苇,”他一边喊一边把球传给了身旁的女生:“林一一!”
林一一似乎没想到会被戳到,抱着球楞了一下:“竹笋……丁程!”
丁程:“……”
他决心要带动不积极的朋友加入游戏,就再接再厉道:“苦苣,梁一诺!”
梁一诺同学更没想到自己会被选中,惊讶地拿着球,“……白菜”
“……丁程!”
丁程:“……”
在被选中若干次后,连【植物大战僵尸】的知识储备也无法拯救丁程了,当他再一次收到张中华不怀好意的篮球,脑子里只剩下大嘴花和路灯花了。
他的语气很弱,“……路灯花……”
“这个不行!”张中华大喊,这家伙一坐在赵芷玉身边就有些亢奋,“丁程你输了!”
陆川也跟着火上浇油,哈哈大笑,“路灯花是什么鬼!多少钱一斤啊!”
丁程默默望着这俩沙雕同学,心如死灰。
这关过不去了。
教官微笑道:“丁程同学是选真心话还是大冒险啊?”
“真心话没意思!”陆川大声抗议,“咱也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
“对对!大冒险吧!”张中华积极搞事情,连女生们也跟着起哄。
丁程生无可恋地看了他们一眼,抽了一张卡片。
教官拿来的游戏卡片似乎也是怀旧版的,大冒险的项目非常没有创意。
可问题在于教官公布卡片内容之后,全班同学还是笑成了一团。
——邀请身旁最近的男生深情对视,并且一边锤他胸口,一边说,你好讨厌哦!
“卧……槽?”丁程听完整个人都是懵逼的。
这不符合社会主义发展的基本逻辑。
不合理。
非常不合理。
在一大堆鼓噪声中,他扭头看了看离自己最近的两个男生,一个叫徐铭,不太熟,对面寝室的;一个是梁一诺,木头人兼寝室长。
一个正尴尬而惊恐地望着他;一个垂着头,看不清脸。
丁程在风中凌乱了半秒,选择了徐铭。
其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么选,可能是害怕梁一诺这种正经的小孩儿开不起玩笑,可能是听到陆川在一旁起哄 “寝室长!”的时候,心里逆反了一下。
总之他没有选梁一诺。
于是,在一片搞事情的叫嚷声中,丁程带着必死的信念走到那个叫徐铭面前,徐铭显然心态崩了,满脸通红地看着他。
一旁的夏天格格笑出了声。
丁程一咬牙,锤了锤徐铭的胸口,挤牙膏一样地吐出五个字:“你——好——讨——厌——呕!”
大家笑得前仰后合。
徐铭:“……”
要是心脏不够强,这个脸皮有点薄的男生估计已经原地去世了。
丁程坐回原位的时候,脸上还像涂了一袋儿老坛酸菜牛肉面的调料包似的。
火辣辣的。
烧的慌。
这样逗趣的时刻,大家当然不会注意某个无趣的少年。
他低着头,看着橡胶跑道细碎的缝隙,用余光看着他们完成任务。
没有人看到他眼里转瞬即逝的失望。
他们踏着歌声回到寝室。
军训的第一晚,好多悸动和期待生出萌芽。
洗漱的时候,张中华和丁程说:“今天下午取西瓜,赵芷玉在跟我说她没有男朋友,我感觉她喜欢我。”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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