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冲击波一记重锤砸在脊梁,胸骨震痛,耳机里吴林锋破锣嗓炸响:“臭娘们儿给老子滚开!再不滚老子撞死你!”
汗水钻进眼,辣得眼疼,展汐眯眼盯着后视镜里吴林锋来回甩尾的破车,笑,轰隆踩死油门,“来,撞死我。”
车体猛地一蹿,推背感给她压进座椅,血哔哔向后涌,看台上吴林锋车迷杀得眼红,声嘶力竭喊:“锋哥干死她!”
赛道热得像油锅,吴林锋像条暴躁疯狗撕咬展汐车尾,火星子噼里啪啦踹他脸,踹得他暴喝一声:“操!”
车头猛地向前一顶!
冲击力顶得展汐五脏六腑炸裂,震感一路冲上头顶,耳朵尖叫嘶鸣,赛车卷着白烟直直冲向轮胎墙——
轰——!
视野坍塌,碎片乱飞,烧焦味呛得展汐猛咳,吴林锋赛车擦着她赛车碎片飞过去,粉丝群起欢呼,“锋哥牛逼!”
赛车冲过终点,媒体蜂拥而上,镁光灯啪啪作响,吴林锋在烫人的热度里摘了头盔,扯了防火面罩,露着张坑坑洼洼的窄长脸,在万众瞩目中走向展汐赛车。
嗓眼儿“呵”的卡出一口浓痰,“呸”的吐上她挡风玻璃:“骚娘们儿。”
浓痰黏糊糊一滩,发腥发臭,像扒在脸上,看台上雄起支持吴林锋的声浪:“锋哥!锋哥!锋哥!”
女人不听话就是欠操,该。
救援组七手八脚卸车门,展汐卡在车体残骸,眉梢轻佻瞥着那滩浓痰。黄成这样,看来是肝火过旺,该给喂点中药调理调理。
喂什么比较补。鹤顶红?
车门卸下来,展汐拍拍身上的土下车,记者蜂拥而上,话筒直戳她鼻尖,问题劈头盖脸:“展小姐!身为一个女车手,最后一弯的防守你是否太野蛮?”
“你明明是车队的二号车手,却无视一号车手吴林锋的让车指令,你的底气在哪?!”
“网传你是车队经理段成明的婚外情人,请问这个消息属实吗!”
展汐在刺眼的亮度里卸了头盔,一把揪了防火面罩,眉眼一弯:“怎么,我长得很像小三?”
记者咫尺距离对上她脸,呼吸一滞。鲜红赛车服衬得她五官浓烈似火,像朵妖艳的曼陀罗,美得叫人心颤。
啪啪啪啪,闪光灯瞬间打得更剧烈。
“刚才不好意思呗。”吴林锋眼神肆无忌惮扫过展汐胸口,舌头嘬一下牙花子,“刹车一不小心没勒住,给你顶了。”
重音落在“顶”。
“理解。”展汐唇角上翘,“强潜未遂,是该杀人灭口。”
一石激起千层浪,记者群骚动哗然,闪光灯咔咔猛扫,机关枪似的朝他们突突,吴林峰脸色阴沉:“你他妈胡说八道什么。”
“我胡说八道?”展汐视线越过他向经纪人招手,经纪人穿过人群送来她手机,吴林锋神情刹时大变,抬手就抢。
他身高穿鞋将将一七二,手短腰长,展汐净身高就有一七五,稍一扬手他就够不到,居高临下看着他,撩猫逗狗似的笑一下,手机里的视频对准媒体长枪短炮,点播放。
昏暗的酒店房间门口,吴林锋喝个大红脸,醉醺醺扒着门,舌头打卷儿,“宝贝儿,你就依了哥哥。你依了哥哥,下一站冠军哥哥都让给你。”
他蛆一样往门里钻,隔着视频闻到熏天酒臭,“小B痒不痒,嗯?哥哥进去拿大JB给你捅一捅。”
镜头剧烈晃动,伴随推搡,推搡间咕咚一声,吴林峰重重摔在走廊地毯上,满脸酒意全散,红眼暴跳如雷:“臭婊子你以为你是谁?!老子上你是给你脸!别他妈敬酒不吃吃罚酒!”
抬脚就踹展汐小腹。
“视频假的!你少特么血口喷人!”吴林峰怒目圆睁向展汐,挥拳直砸她脸!
拳头卷风割过来,展汐眼都不眨,眼瞅要正面迎上,吴林锋助理猛扑上来死攥住吴林锋手腕,低声提醒:“锋哥,这女的心毒,刚在赛道里就激你撞她,现在又激你动手。媒体在,咱别上当。”
吴林锋胸膛激烈起伏,双目赤红,“队里竞争再激烈,你也不至于拿AI换脸视频搞我吧!”
“视频是不是AI换脸,警察叔叔自有判断。”展汐给视频定格在他满脸暴戾踹人的一帧,站到记者面前。
她直面闪光灯灼人的亮度,眼神猎鹰般穿过镜头,震住镜头后的每位观众,“吴林锋这种既不尊重队友,也不尊重比赛的车手,不配得到车迷的关注。”紧接眼神化柔,明艳一笑:“大家可以试着关注关注我,勒得住刹车,也勒得紧裤腰。”
“你——”吴林锋牙咬得咯咯响,声带打抖。
“我怎么。”
展汐唇角牵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俯身凑近他耳畔,轻着声,“去蹲号儿前多备两条换洗内裤,省得哪天□□炸花,还得光屁股。”说罢拍了拍吴林锋半青半黄的脸,像是扇他个无声耳光,继续向前走,媒体扛着长枪短炮追她:“展小姐再说两句吧!展小姐?展小姐——?!”
*
“她简直放肆!”
段成明哗啦横扫餐桌,粥碗啪啦炸碎,冒热气的黏稠小米粥溅一地,穿超短裙的小保姆惊慌失措跪地上捡碗片。
秘书忙倒水奉给段成明,“段经理息怒。”
息怒?段成明脸色阴沉靠在雕花餐椅,“吴林峰都不敢蹬我鼻子上我脸,她一个吴林峰玩剩的破鞋,居然给屁往饱吃。”他盯着地上撅屁股捡碎片的小保姆,眼神阴毒:“马上跟她解约!”
秘书瞥眼小保姆,推推金框眼镜,凑近低声道:“咱上海站的尾巴还在姓展的手里攥着,这时候动她,恐要生变。”
去年上海站展汐赛车失控冲出赛道,当着全国人民面连人带车在火里足足烧了三分钟,直接给身上防火服品牌烧出来八个涨停板,让车队跟着狠狠捞了一票。
赛车到底是怎么失控的,旁人不清楚,坐在车里的人不可能不清楚。
段成明嫌恶皱眉:“去年就该直接把她烧死!”
“是,怪我当时手软了。”
“没烧死也没事。”段成明眼里透出一丝阴狠,“恨她的人多了去,我治不了她,有人能治她。等她珠海比赛的事忙完回京北,你给她叫出来。我倒要看看,她能蹦跶到几时!”
展汐赴约是七天后。
约在京郊一个私人会所。
会所藏在皇家行宫旧址,不挂牌,地图上查不到。行宫占地上千亩,瑶池静默,薄雾浮动,深冬时节冷冷清清。
服务生旗袍开叉到大腿,腿根冻得青紫,笑容依旧红艳如梅,引着展汐穿回廊,指远处结冰荷塘:“展小姐明年七月再来看,十里飘香,竹露滴清,不输圆明园!”
会所进去,正中摆一尊紫檀雕像。室内恒温种着竹林,竹林后有姑娘拨琵琶,展汐冷得发麻的耳尖稍稍回暖,跟着服务生穿过一个又一个古画屏风,到一包厢门口。
服务生嫩葱一样的手轻轻叩门,“段经理,展小姐到了。”
门一开,段成明热情迎上:“哎呦小展!欢迎欢迎。”他双手抓握展汐手,用力拍她手背:“到这么早也不说一声!该让王秘书去接你。”
展汐插科打诨:“刚在珠海惹了段经理不高兴,这回再迟到,段经理怕是要开了我。”
“哈哈哈哈哈!小展你这话就多心了,咱车队一家亲!快!快请进!”
段成明热络拉她进包厢。
包厢里坐清一水儿男人,他拉展汐往里走,手掌引向紫檀雕榻上抽烟的男人,“来,小展,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车队来年的大股东,也是你的新老板,林总。”
“林——”展汐未语先笑,视线顺段成明手掌望过去,笑容僵在脸上。
整包厢的人都坐在下位,唯紫檀雕榻上的男人独坐高处,帝王威慑。榻上烟雾缭绕,他刚毅强悍的脸半隐在烟雾后,眼神漠然扫向她,像条皮鞭“啪”地破空抽过来,紧紧扼住她喉咙。
喉骨要被生生捏碎,毛细血管将乎炸裂,浑身上下的每个细胞都在叫嚣——
跑。
段成明瞧着展汐操蛋神情,胸中得意。
小婊子跟他斗?还嫩着呢!不管华洋老总三年前亲自下令封杀她到底是什么仇什么怨,今儿都一起报了!他拍拍她僵硬的肩膀,“小展,别紧张,叫人。”
展汐咽咽喉咙,强咽下胸口涌上的惊情,挤出一丝笑:“林总。”
“语气不要这么生分,叫得再亲热点嘛。”段成明轻佻拍她后腰。
“段成明。”雕榻上的男人忽然开口。
“哎。”段成明抚着展汐后腰满脸堆笑。
林曲杨给刚抽两口的烟摁进烟灰缸,声音低沉,像钝刀磨骨,“手管不住就剁了,我女人你也碰?”
段成明笑意硬住,抚在展汐后腰的手一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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