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进大门时,解云已经在张罗着开哪瓶红酒好。
季时与瘫倒在沙发上,能瘫着绝不坐着,又准备接着播在静园没播完的电视剧,声音懒懒,“妈,我不喝。”
“坐起来,没个正形。”解云推推她肩膀催促她,“小气,又不是给你喝的,给你爸和谨屹准备的。”
在解云的持续注视下,季时与不得不坐起来,转而瘫在沙发靠背上,“我不是跟你说了吗?他今晚有事不回来吃晚饭。”
电视里男女主撤退前互诉衷肠的情结还在上演,餐厅里布置晚餐的人忙碌至尾声。
门外交谈甚欢的语调传来。
一个是父亲季清。
一个是……傅谨屹?
他不是今晚有事么?
季时与正了正形,收起那副松垮的,活人微死的样子。
男人面如冠玉,步调沉稳,行走间谈笑风生,进来时的间隙还漫不经心的看了她一眼。
全然不顾她眼里的疑问。
解云大部分注意力都在季清身上,喜出望外叫了声老公,“你回来啦?还有谨屹,跟你爸快去洗手,一块吃饭了。”
季清利落的冲了下便出来了,季时与见状也磨蹭着进去。
只留下二人在里边时,季时与刻意压低嗓音,“你不是没空么?”
傅谨屹慢条斯理擦拭完指尖湿漉的水渍,矜贵的仿佛在私人法餐厅里按牛肉纹理在精致的切着牛排。
还略表贴心为她粗略抹了抹。
声音不压也低,他陈述,“你并没有问过我的意见,只是在知道我的流程安排后,擅自为我做了决定。”
季时与看他,“这不是你会做的决定?”
“你在涿安替我陪了爷爷那么久,我陪你回来看爸妈理所当然是应该的。”傅谨屹解释。
季时与捻磨着十指上的水分,直至指腹上最后一丝水分消失殆尽,恢复干燥。
措辞道,“但我只是遵守了我们最初的约定,以你的工作为第一位,不是么?”
她的回答总是出乎他的意料。
“你们俩在里面磨磨蹭蹭什么呢?再不出来饭菜都凉了。”解云在餐厅朝里面催促。
“马上。”季时与高声回。
傅谨屹把团起来的纸,抛进垃圾桶里,沉吟道:“不平等条约你有拒绝的权利。”
“那99.99%我都拒绝。”季时与双手环胸,把着一股傲娇劲儿扬扬下巴,“剩下的那一分,算是给傅先生的薄面。”
傅谨屹垂下头低笑,“亲子鉴定都达不到季小姐的纯度。”
这话怎么听着,像是在骂人?
她以为他答应,“那我们什么时候重新制定?”
当然按她的规则制定最好啦。
傅谨屹收起笑意,眸色如深潭曲折幽深,音色礼貌又春风和煦。
“傅太太,无理取闹的拒绝,是不作数的。”
他回绝。
整顿饭就是很温馨家常的饭,解云念着他们自从涿安回来江城之后,还没有回过一趟家里。
便张罗了这顿。
席间,多数是季清与傅谨屹在攀谈,聊着民生,再转到股市行情大盘,饭后还谈了谈国内外形势。
季清对于这个女婿是满意的,能力相貌都是有目共睹的出类拔萃,有些事情做的是他这个老江湖都称赞的程度。
解云就更别说了,现在出去几个好姐妹家里打麻将是她也夸,外人也捧。
傅谨屹对长辈自然是尊重的,遑论是自己妻子的父母,平日里礼数周全,碰上节日,无论人在不在江城,都会备一份礼准时让助理送上门。
所以更显的季年的话在季父季母眼里,是多么大逆不道!
季时与有点好奇,她要是哪天真的要跟傅谨屹离婚,解云跟季清是什么想法。
“你们这么喜欢傅谨屹,我要是跟他离婚,咱们家是不是还得多个干儿子?”
“呸呸呸,净说些不吉利的话。”解云透过落地窗看了眼门外接电话的人,以确保他听不见的声音说:“傅谨屹这个人,爸爸妈妈都是看在眼里的,很适合你,有些事你别做的太过分,他都会包容你的,你要是想提离婚,没门儿我告诉你。”
看来她提离婚这个事,是行不通的。
季时与吃完最后一口水果,“妈,你怎么那么相信男人呢,靠男人倒大霉的。”
“妈就是以前太相信你了,什么都由着你,才……”
解云意识到自己过急要说错话,后半句生生逼迫自己停下来。
听到这句话时,季时与的神经即刻紧绷起来,无意识下从原本坐着的姿态,瞬间直愣愣矗立,形成一种极度防御的姿态。
第一反应是望向门外的人。
好在傅谨屹刚挂断电话踏进来,看她反常。
有些不解,“怎么了?”
这才点醒了她,缓缓回过神,摸索着沙发边缘坐下,周身的戒备并未完全卸下。
她挤出一个笑。
“没什么,有虫子。”
傅谨屹没看懂她笑的牵强又不尽人意,还要假装很好,是什么意思。
“谨屹,你让时与带你四处看看哈,你来南城好几次,都没好好看过家里吧,爸妈去给你们再弄点水果。”
季清无奈的瞪了眼解云,拉上她去了厨房。
傅谨屹噤声垂眸,悠然在客厅踱步,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今天带了副眼镜,黑框银丝镜腿,很好的掩盖了他向来锋锐的眸子,气势上没有往常那么凌人。
季时与觉得今天他该去做一天大学教授,一副斯文败类的模样,偶尔还有点老学究做派。
给了她一段缓和的时间后,傅谨屹踱步到一面展柜墙前,展柜的柜身是深胡桃木色,柜面是用玻璃罩封起来的,这整个展柜有很多个隔间。
里面放了许多大大小小的奖状与奖杯。
从下往上,依次是按年龄获得的荣誉排序,最下面的是最小,小学的时候,有三好学生,荣誉班干部,再到标枪赛事第二名,等等橙色的奖状以及一些奖杯,都被人塑封起来摆在展柜里。
不难看出季时与是被娇惯着长大的。
可再到上一些的隔间,里面的东西却隔的越来越稀疏,寥寥几个透明的奖杯,都是一些无关痛痒的奖项。
存放奖杯的展柜之间都是有间隔的,有些甚至隔了好几个隔间才有一个,没有规律,全然不似下面几层,每一个空格里都是放了一个奖项的。
只能说明,原本这整面墙上的展格里都是有东西的,只不过是后来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没有了。
“这些奖杯都是什么时候的?”
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季时与情绪不明,“上面有字有时间。”
意思就是,看不懂再来问。
傅谨屹显的好脾气,漫不经心道:“那这些空格里的都去哪了?”
他不是循循善诱问里面曾经有没有过东西,而是直言不讳,只问她东西去哪了。
季时与明显也咬了钩。
她靠坐在沙发上双手环膝,今天不经半分妆造的脸,有着天然去雕饰的美感,像国宴上的那道开水白菜。
内繁外简,值得反复鉴赏,诱人深入再细细回味。
“有些被我砸了,有些被我妈收起来了。”
傅谨屹没问为什么砸,也没问为什么放在展柜里的也会被她砸掉。
他理性的选择尊重她的意愿。
“你为什么不问为什么?”她拧着秀气的眉毛。
“为什么?”
傅谨屹此刻很识趣的配合。
“因为不会有人再在乎它们了,连我也一样。”
季时与的话太过悲恸,浓浓的支离破碎感,让傅谨屹想忽略却无法忽略。
他似乎也被她感染上了一段不知名的感受。
傅谨屹又想起来那个人,她们是两个极端。
“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你很像我曾经认识过的一个人?”
小宝们,本来想今天更两章,但是看时间有点来不及~
今天就先更一章,另外的一章,跟明天的一起更,晚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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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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