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林副官这时也反应了过来，绕过秦束飞奔向地上的伯德上将。
“秦队长怎么在这儿不进去？”秦束身后传来几道脚步声，伴随着问候。
“别挡道啊，老秦。”科尔含笑调侃，伸手锤了下秦束的肩。
“她......”伯德被林副官抱起，扩散的瞳孔中还带着震惊，抬起另一只手指向面前正低头注视着二人的华然。
林副官紧皱眉头，试图为伯德上将止血。他抬起头还未来得及开口，一把匕首刺入了他的小腹，打断即将出口的话。
“上将！林副官！”
“将军这是怎么了？！”
“快来人！”
秦束像是被谁施了定身术，愣愣地定在了原地，看着眼前的混乱喧闹。直达华然被制服，被科尔压着走出了会议室。
“我跟你说过。”错身而过时，韩含停下脚步，抬眼望向有些呆愣的男人。
“如果你做不到，那就用我的办法。”
韩含将签上大名的死亡诊断书狠狠拍在秦束胸口，像是一计重锤，砸碎了男人以往的平静。
秦束听到了耳边碎裂的声音。
他的生活，他的期望，或许还有些别的什么东西。
“华指挥官好算计啊。”一道嘲讽的声音响起。
“何老将军牺牲，伯德上将遇刺，今后这第九环是不是都得姓华了？”
“李团长慎言。”科尔提醒正在阴阳怪气的李团长，“第二区那位还健在呢。”
男人不在意地撇撇嘴。第二区那位怎会来管这烂摊子。
再说了。那位在不在第九环都难说。估计已经在第一环和议会高层把酒言欢了吧。哪像他们，需要在前线拼命。
“无论如何，这次华指挥官必须给我们一个说法。方才的事，我们可都是亲眼所见。”李团长凝视着秦束。亲眼所见四个字提醒着秦束，他并没有就此揭过的打算。
何老将军牺牲后，伯德上将是第九环基地的定海神针。大大小小的事都需要他拿主意定夺。与议会和研究所的商议也是由伯德上将出面。
如今倒好。下一步计划还没个正形，人就先没了。还是被自己人刺杀的。
华然这是做什么？失控？
失控到精准逃离医务大楼，越过守卫，一击成功刺杀目前第九环的话事人吗？李团长不信。
“姐......华指挥官！”沈星河惊讶地看着几名高层沉着脸押着华然向外走去。他下意识跟上前想要拦住对方询问一二，却被赶来的护卫队拦住了脚步。
“你是什么人？”来人语气强硬，目光如刀在沈星河的脸上划过，审视着眼前的少年。
“报告。我是联盟第一军校生，沈星河。”少年立正敬礼，报上自己的身份，目光不由追随着华然的身影，透露出几分焦急。
最近没听说过新军校生来报道啊。
上尉眸光一沉，招手让人将沈星河带走。
文员消化完突如其来的爆炸性消息，这才反应过来，匆匆上前替沈星河解释：“这是秦队长和陈副军团长带来的人，已经报备过了。他是听命来做汇报的。”
文员隐去了沈星河本打算向伯德上将汇报情况一事。
他刚接到消息，伯德上将遇刺。看这阵仗，这事怕是不简单。
沈星河方才一直同自己待在一起，不会是刺杀将军的人。此时没必要将少年卷入此事。
“你方才一直同他在一块儿？”
“是，没有分开过。我的光脑上有笔录可查。”文员调出与沈星河确认基本情况时的笔记，文档上清晰的标明了时间。
上尉点点头，叫停了动作：“军事大楼临时封控，迅速离开。没有命令不得对外透露这里的事。”
文员心中警铃大作。怎么这时封控，却让人迅速离开。
这是做什么？难道凶手已经抓到了？
不在撤离人员范围内，又不能第一时间通报的，难道说......
文员被自己的猜测吓了一跳，凭空打了个寒颤。他不敢细想下去，拽着沈星河的胳膊迅速将少年带走。
“萧瑶，出事了。”
萧瑶等来等去，没等来早餐，却等来了语气沉重的秦兰。
“进来说。”萧瑶侧身让秦兰进屋，顺手捞了瓶矿泉水递给对方。
秦兰无心喝水，一坐下就开口分享自己刚得到的信息：“伯德上将遇刺了。凶手是华然指挥官。”
“等等，等等。伯德上将是谁？”萧瑶翻了下自己的脑子，确认这人她不认识。
“伯德上将是目前第九环的主事人。何老将军去世后，他是基地唯一一位驻地的将军。”秦兰快速为她科普。
“所以华然杀了现在第九环的老大，她变成新老大了？”萧瑶捋了捋这件事。
没看出来啊。看新闻的时候，华然一点儿也没有女强人那股子飒爽劲，反倒像那种模范大学生校花。
没想到下手稳准狠。果然，能年纪轻轻做到指挥官的都不简单啊。
秦兰立即打断了萧瑶涣散的思维：“没那么简单。华然指挥官或许会被押送回第一环。”
“现在？这时候？”萧瑶有些惊讶，“那谁的位置空出来，不正好她顶上吗？”
“忘了你不了解情况。”秦兰轻拍额头，自己急着跟萧瑶分享信息，忘了她没什么常识了。
“华然指挥官日常出席官方活动居多，实际参与一线战斗并不多。即使参战，机甲部队也是由我哥，秦束队长领队。”
“我懂了，她是个空头司令啊。”萧瑶总结道。
“可以这么说。”秦兰点头又补充道，“你在外面可别这么说。特别是在我哥和沈星河面前。”
“这又是什么瓜，可以深入了解下吗？”
闻到大瓜的味道，萧瑶一下子来了兴致。从柜子上取出一个玻璃杯，拧开矿泉水倒上，递到秦兰手上，示意他慢慢说。
秦兰一哽，看着眼前兴趣点明显不在正事上的少女，无语了一瞬。
下一秒，少年果断开启了八卦模式，飞速跟萧瑶分享起自己收集来的传闻。
两人碰头轻唠一阵，萧瑶搞清楚了。
“所以你哥和华然是从小就认识。沈星河姑且算是没有血缘的远方表弟？”
“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秦兰摸摸头。
“当初华然是联盟第一个被发现高等级精神力的青少年，沈星河情况特殊，就被送到了华然身边，估计是想让华然带带他。毕竟那会儿联盟在这方面也没什么经验。”
所以华然只是一个失败品。沈星河是迭代的进阶版本吗？萧瑶这下有点明白绿发怪那神神叨叨的言论了。
“他们感情怎么样？”
“沈星河和我哥吗？应该不错吧。我哥在前三环那会儿，三不五时还帮沈星河训练呢。算起来，我哥见他的频率比见我都高。”秦兰回答道。
“辛苦了。”萧瑶拍拍秦兰的肩以示同情，“那你之前没见过沈星河吗？”
“很小的时候见过吧。”秦兰捧着水杯回忆着，有些不确定。
记忆中那个被小黑追着跑的男孩跟如今的沈星河实在对不上。
“他跟华然关系怎么样？”
“很不错。”这个问题秦兰有把握，“沈星河选择进军校就是为了追随华然的步伐。”
“这你都知道？”
不是不熟吗？
“沈星河接受采访时自己说的。”秦兰划开光脑找出当年的采访，示意萧瑶自己看。
“老钱不是给你块光脑吗？”秦兰注意到萧瑶光秃秃的手腕。
“祭天了。这不是最近生活过于“精彩”了。”萧瑶挤出一个职业化微笑。
秦兰一顿，同情地拍拍她：“有机会再给你搞一块儿。”
“成。”萧瑶没往心里去。等下次见到卫奕找他要一块。经过卫奕改造的，性能肯定赶超自己之前那块。
“关系很好。”萧瑶沉吟了一下，从桌上翻出早晨随手一扔的信封拆开。
回礼已在路上，基地见。—— 署名只有一个数字2。
萧瑶将手中的烫金信卡递给秦兰。
“你什么时候收到的？看清楚送信人了吗？”秦兰仔细看了下信卡和信封，没找出什么线索。
“早上塞我门缝里的。对方既然敢送信，一定不怕我们查。”
这倒是。
“多半是机器人。”秦兰放下信，为萧瑶科普，“基地里有一种简易机器人。日常运送不重要的文件和物品都是由它们负责的。对方既然将这个塞到你门缝里，后台肯定清干净了。”
萧瑶沉默了。
有机器人。那她究竟是为什么在这儿饿了一上午肚子。
“你们没收到？”
“我和唐纳都没有。”秦兰摇头。他才从唐纳那儿过来。
“你怀疑对方的回礼跟伯德将军遇刺一事有关？”秦兰问。
“不确定。”萧瑶手指点了点桌上的信卡，“沈星河应该还没有重要到这个程度。这次不是冲着我们来的。”
对方没有理由布下那么大一个局，就为了给沈星河一个教训。这说不通。
除非沈星河身上还有其他秘密。
“走吧。”萧瑶打开衣柜，拿出一件新的制服外套。
“去哪？现在军事大楼戒严了。”秦兰没提醒萧瑶。
“去凑热闹。”萧瑶夺过秦兰捧着却不喝的道具水杯，放在桌子上。
“前任老大挂了，咱可不一定有现在的待遇了。说不定下午就让我们去睡马厩。这热闹咱今天是非凑不可。”萧瑶一把拉起秦兰，拖着他就要往外走。
秦兰脑海中的第一反应，马厩不是只有前三环才有的吗？怎么会出现在第九环基地？
会议室中局势一触即发。
以林团长为代表的几人强烈要求尽快将华然暂时关禁。韩含则提议将华然尽快押送回第一环。
“韩医生，现在是战时，你这是浪费军用资源！”林团长拍桌而起。
“林军团长是不是忘了，我也是军部出身。这种吓唬普通医务人员的话还是免了吧。”韩含双手抱胸，出口的话直截了当。
“关在这里，拿什么关？谁来看守？”韩含呵呵一笑。
“秦队长，还是林军团长您亲自上？大家也别打仗了，都在基地里受着多稳妥啊。”
“你！”
“自然是不能由秦队长来的。他和华然......”另一人试图岔开话题，缓解下当前两人剑拔弩张的情形。
“秦队长和华然指挥官怎么了？”
会议室紧闭的大门被推开，两道陌生的年轻身影出现。
“秦队长，我这个人向来对有主的人不感兴趣。”
走在前面的少女彷佛没看到会议室中的各路高层，目光扫过一圈，锁定秦束的身影，凝视着对方一字一句认真地强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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