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我做个交易吧。】
陶画灵魂出窍时,耳边响起一道机械音。
她看着面前凭空出现的发光小白球,“什么交易?”
【你替我救一个人,我帮你重生。】
陶画同意了。
她才活了二十五年,还不想死。
.
随着各种东西劈里啪啦落地,含妈极高的吵架声冲进耳朵,陶画猛地睁开了眼。
隔壁的骂声愈演愈烈,还增加了小孩子的尖刺般的哭闹声。
陶画被吵得脑子嗡嗡响。
这熟悉又陌生的一切,是她十八岁那年每天晚上都要面临的一种折磨。
她揉着发胀的额角去找死前看到的小白球,刚想说点什么,就听见客厅传来一些细微的动静。
紧接着,耳边传来一道急促的机械音:“宿主!别发呆了!你上大学的钱要被你爸偷走了!”
这话就像一道雷,劈得陶画立刻回神。
她猛地起身,推门跑到客厅,正巧看见那个弓着身子往外走的男人。
余光扫过客厅墙上挂着的日历,尘封在脑海深处的记忆瞬间回笼。
今天是陶画十八岁的生日,她本来很开心的。
但她那个名义上的父亲悄摸回来了,趁她睡觉的时候摸进房间,偷了她攒了六年的钱。
这钱是陶画课余时间兼职赚来的,给自己上大学用的。
她都想好了,钱虽然不多,但省省勉强能用上两年,两年的时间足够她去赚更多的钱了。
可这一切都毁在了今天晚上。
不知道陶广林动了什么手脚,上辈子她第二天才发现钱没了,报警找到陶广林的时候钱已经被他花光了!
想起上辈子没钱之后的生活,陶画怒气蓬生,抓起最近的一把塑料椅扔了过去!
这一扔力道十足,裹挟着上辈子的怒意和怨气,砸得陶广林脚下踉跄,差点摔倒。
他嘶了一声,见鬼似地转过头,看见陶画时脸上带着丝不可置信,但很快就转为生气。
他大骂道:“妈的,你敢打老子!?”
陶画拿起一旁的扫把对着他,语气冷得像是淬了冰渣子,“把钱还给我。”
“你他妈什么语气!”陶广林像是没想到她会如此动作,把门踹得哐当作响,提高声音道,“还敢拿扫把指着我!你是不是作死!”
陶画不理他,目光掠过他全身,最后定格在右边那个鼓起来的衣服口袋上。
陶广林下意识捂紧口袋,嚷嚷道:“我是你爸,用你点钱怎么了?”
陶画忍不了了,拿着扫把冲上前对着他一顿乱揍,一边揍一边道:“把钱还给我!”
上辈子她没把钱找回来,这辈子绝不会重蹈覆辙。
陶画下了狠劲,刚刚还在耍横的男人疼得哇哇乱叫,“陶画!你他妈疯了!我是你爸!”
“还钱!!”
扫把长,陶广林躲闪不及,硬生生挨了好几下,疼得他弓起了腰,涨红着脸怒骂:“草尼玛!老子真是惯得你!”
“信不信老子抽死你!”
他发了狠,一把挥开扫把,三步并两步上前,抓住陶画的手将人摁住,啪一声甩出一个大耳刮子。
陶画没来得及反应,紧接着又是两下,她的脸瞬间肿了起来。
疼痛让陶画眼神更加冷冽。她用力踹了一下陶广林,后者吃痛,下意识松开了手。
陶画没有跑,而是往前走了一步,伸手就往男人脖子上掐,眉眼皆是狠戾。
上辈子没了钱,她连饭都吃不起,饿极了还去翻过垃圾桶,翻着翻着就哭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哭什么,但就是很想哭。
哭过之后她擦干眼泪继续翻垃圾,心底发誓,要是重来一次,她不仅要把钱抢回来,还要把陶广林弄死!
后来,陶广林喝多自己摔死了,她没有了恨的对象,一腔恨意逐渐被掩埋。
陶画以为自己早就忘了,如今却发现,那些情绪只是藏了起来,甚至随着时间流逝被压缩到一定程度,导致看见陶广林后触底反弹。
纤长的手指用力到泛白,死死地卡住男人的脖颈,陶画的脸在昏暗的客厅里显得可怖,“想死是吧!我成全你!”
骤然没了呼吸,陶广林几乎是下意识去掰陶画的手,却怎么掰也掰不下来,脸上带出点惊恐,更多的却是愤怒。
他双目凸出,死死盯着陶画,喉咙处挤出来的含糊话语全是骂人的。
眼看他出气多进气少的模样,缩在一旁的系统抖了抖身子,提醒道:“宿主,该放手了。”
可不要为了一个人渣毁了自己的大好前途啊!
闻言,陶画晃了下神。
陶广林抓住机会,一脚踹飞她。
陶画砸在从垃圾堆捡回来的桌子上,本就摇摇晃晃的桌子瞬间散架,带着她一块落地,疼得陶画一下没缓过来。
脱离桎梏的陶广林踉跄地站稳,捂着脖子直喘粗气。
他盯着地上的陶画,越想越气,上前对着陶画的肚子狠踹了几脚,“妈的,读的书都读到P.眼里去了,竟然敢掐你老子!?”
看陶画疼得弓起身子,他扯了扯嘴角,矮下身拍了拍陶画的脸,冲她呸了一声。
带着冲天酒气的唾沫落在脸上时,陶画猛地睁开了眼,眼底戾气格外分明,看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死人。
但她还没来得及动作,陶广林就站起身,迈着大步往外走。他的牌友还在等着他拿钱回去赌呢。
陶画双手撑地慢慢坐起身,抹了把脸后从地上爬起来,冷着脸捡起地上的扫把。
窄小握手楼深处,周边全是弯弯绕绕的巷子,没有灯,很黑。
陶广林在前面走着,突然听见身后传来动静,回头一看,陶画拎着扫把跟在他身后,披头散发的模样跟鬼似的。
他不期然想起了方才陶画看他的眼神,心底大惊,被酒精蒙蔽多年的大脑空白了一瞬,竟是拔腿就跑!
陶画立刻加快速度追。
陶广林常年不回来,对巷子不甚熟悉,只凭着直觉乱窜,但他跑得快。
陶画在这住了十几年,闭着眼都会走这些巷子,尽管一时间追不上他,也能紧紧地坠在他身后。
看见陶广林拐弯蹿进左边的一条巷子,陶画追人的脚步一顿,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跑去。
这巷子直通大路,陶画顺利地在陶广林冲出来之前拦住了他。
这边偏僻,没什么人,乍一眼看见前面有个人影,陶广林吓了一跳,待发现是陶画后,他脸上的神色变得古怪,有恐惧也有愤怒,几种情绪交杂在一块,让他刹住脚步,警惕地看着陶画,不敢乱动。
陶画背对着路灯,脸被阴影覆盖,看不出什么表情,但周身气息令人胆颤。
她在A市摸爬滚打七年,一步步从底层爬上来,早就不是当初那个还会伤春悲秋的十八岁的学生了。
看着眼前这个名义上的父亲,她想也没想,用刚才在巷子口捡到的砖头对准他的脑袋砸了下去,那狠戾的模样让系统抖了三抖,默默地远离了些许。
陶画有钱之后特地学过这些,准头好得要命,一下就把人砸破了头,但她力气不大,没把人砸晕,以至于陶广林晃了晃身子后还能站着。
陶广林抹了把头,借着路灯看见了满手血,脸皮都颤动了几下,心底惊怒交加。
他狠声骂了几句妈的,冲上来想给陶画一拳,“小婊.子,老子真是给你脸了!”
陶画正要躲过,旁边的巷子突然冲出一个人,赤手接下陶广林的拳头,并用力将人往前一拉,屈膝给了他肚子一下。
陶广林闷哼一声,身体条件反射地弓了起来。
那人趁机摁住他,抬手抽出自己帽子上的绳子,动作利落地抓起他的双手绑了个死结。
他绑人的时候侧着身子,陶画看清了他的脸。
高中同学的面容早已模糊,看着这张眼熟的脸,陶画有些恍惚,但很快就从遥远的记忆里翻出了对应的信息。
陈净远,那个沉默寡言,习惯独来独往的学霸。
陶画跟他不熟悉,记得他纯粹是因为他帮过自己。
高中毕业后,陶画再也没见过陈净远,对他的印象仍停留在高三。
重回过去,再次见面,上辈子和这辈子的陈净远逐渐重合,变成了眼前的陈净远。
路灯将他的脸切割成两半,一半隐在暗处,凌厉的眉眼和抿着的唇让他看起来很不好惹,另一半位于光下,朦胧的灯光柔和了他的眉眼,让他变得虚幻,看起来不太真实。
陈净远压着陶广林走到陶画面前时,后者还在看他。
陈净远的目光在陶画的脸上转了一圈,最后落在了她洁白校服中间硕大的脚印上。
他抿了抿唇:“我已经报警了。”
陶画想起自己的钱,来不及回应他,冲上前掏陶广林的右口袋。
把钱抢回来后,陶画立即数了数,确认没少后松了口气。
她将钱揣好,狠狠地踹了陶广林一脚。
陶广林吃痛,眼睛一睁正要瞪回去,手腕忽然一痛,一股凉意蹿上心头。
身后的少年隐在黑暗中,却散发着不可忽视的危险。
他在警告自己。
陶广林莫名地哆嗦了下,不敢再动,哼哧道:“我是她爸!”
“我才没有你这样的爸!”陶画讽刺地道。
“你……!”
感受到身后少年的目光,陶广林恼怒地闭了嘴。
他不是不想跑,可是他刚一动,压在他身上的大手就会用力,摁得他身子一沉,差点跪了。
他觉得自己跑不了,又见陶画跟抓自己的人好像认识,想开口让陶画喊人放开他,但他嘴还没张,一块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破布就被塞进嘴里,哽得他翻白眼。
陶画看都没看他。
把钱揣进怀里后,堵在心口的那股郁气散了不少,陶画对重生这件事有了更切实的认知,对回到过去的飘忽感也少了很多。
她收敛好心情,抬眼看向陈净远,语气感激,“陈净远,谢谢你。”
【拯救度 5,目前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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