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的时候是挺爽的。
装完看见账单上那一长串的欠款，许则之的心情顿时就复杂了起来：“你说，我现在找房东把江一明那份房租要回来可以吗？”
715：“理论上可行，但是尊严上略显不妥。”
许则之叹了口气，最终还是没是放弃了这个想法。
连轴转了这么好几天，许则之实在是不想自己开火，他花三十块钱在自动售货机买了份最便宜的套餐，提着回房间吃完后，手环显示现在才晚上八点。
穿越以来第一次拥有这么长的闲暇时间，许则之居然有些不习惯。
救生员中心就不加班吗？偷渡客联盟今天不杀个人什么的？给他下毒的不明人士今天真的不考虑重新暗杀他一下吗？
一边骂着累久了连休息都不会了、自己果然被系统和上司们联手PUA了，他一边换了身衣服，去楼下扔垃圾。
扔完垃圾，许则之目光扫过来来往往的租户，以及巷口蜷缩的流浪汉，居然有些举目茫然不知道去干点什么的错觉。
他是爱睡觉没错，可这会也太早了。
在现代世界就习惯了全年无休的生活，文娱产业对他来说也实在是没什么吸引力。
思来想去，许则之决定，既然别人今天不给他找麻烦，那他就去给别人找点麻烦好了。
……
某栋出租楼的房间内。
墙壁上贴满了各种荧光色的对战游戏海报，易拉罐、塑料盒被扔了一地，空气中弥漫着电子设备散发的臭氧味和快餐食品油腻的气息。
咚咚咚，门外传来敲门声。
而坐在电竞椅上身穿宽松T恤和破洞牛仔裤的年轻人，对此毫无知觉，动感的游戏音乐声充斥着他的耳膜，他的双手在游戏手柄上飞快地按动。
游戏进入关键时刻，沙虫张开嘴巴，露出一排锋利的牙齿，朝着身穿沙漠特种兵作战服的男人扑来。男人紧握着手中的弯刀，朝沙虫的腹部的刺去……
就在这时，画面和声音突地戛然而止。
接着，咔哒一声，头盔上的LED灯熄灭，整个头盔被人从身后取了下来。
满头黄毛的年轻人看着面前的墙壁，脑袋一懵，呆呆地转头，对上一张有些眼熟的俊秀面容。
许则之似笑非笑：“怎么，上次不是还一副很有孝心的样子吗，才过多久就不记得我了？”
他这表情一露出来，就和小卫这两天的噩梦诡异地重合起来，尘封的记忆被唤醒，小卫立马站起来：“哪能啊，这不是我大哥吗。您请坐，您请坐。”
一会是爹，一会是哥，许则之没在意这飘忽不定的辈分，看一眼破了好几个洞、露出灰蒙蒙棉花的电竞椅：“坐就不坐了。”
许则之问：“最近还有在干你们那些老勾当吗？”
小卫立马摆手，义正言辞道：“没干了，没干了，金盆洗手，浪子回头。”
“要真金盆洗手浪子回头了，你这买酒买盒饭买游戏装备的钱哪儿来的？”
谎话被当场拆穿，小卫面露尴尬：“这不是只会些偷偷抢抢的手艺吗。”他立马补充道，“不过，别的就真的没干了。”
这倒真是实话。
他胆子不大，他跟着刀疤脸混的时候，走得就是啥也不会、只知道拍马屁的二腿子路线，刀疤脸头顶上的那些老板自然是看不上他的。
可这会他对许则之的印象还是游戏里那种高武力值、又爱路见不平的侠客，搞不好小偷小摸在对方那里也算死罪。
于是，他赶忙转移话题，很上道的问：“所以老大，您今天找我是有什么吩咐呢。只要您一句话，我上刀山下火海也给您办了！”
“行了，别演这么夸张了，”许则之心道好笑，还是说出今天的来意，“我要你帮我在黑市打听点事情。”
“好嘞！您需要我打听什么？”
“一个组织。”
偷渡客联盟。
——这个决定其实并不是一时兴起。
表面上许则之和偷渡客联盟是利益交换的关系，偷渡客联盟给他好处，他替它做事。
但实际上，偷渡客联盟拿捏着他背后杀人的把柄，而他对偷渡客联盟的了解仅限于几个名字，一个随处能买到的老旧手机。
许则之不想如此受制于人。
所以他必须得尽一切办法了解它。
可一来是自己出面风险大，二来他连地下黑市的第二个入口在哪儿都不知道，更别提避开那些鱼龙混杂的眼线混进去。
因此，他需要一个既了解黑市，又能好拿捏的人，想来想去，这主意就打到了小卫身上。
不过小卫能被他拿捏，自然能被别人拿捏。
所以他并没有完全信任小卫，点到为止地给出线索：“这个组织会收留信用破产者，帮助他们恢复身份，其中不乏超异能者，还会有组织有计划地暗杀品行不端的高等公民。”
黑市有不少组织，但是生长质量明显良莠不齐，大部分都是几个人一拍脑袋就地成立的，所有成员加一块兜里掏不出五百块的流动资金。
——小卫所在的“白龙帮”就是这样的。
他当初满怀抱负的加入，却没想到整天就跟着刀疤脸抢劫过路人，直到后来刀疤脸巴结上了两三位老板，干的事情才从街头小混混升级到大混混的水平。
但是听了许则之的描述，小卫顿时热血沸腾起来。
这个组织和“白虎帮”完全不一样，什么帮信用破产者恢复身份、暗杀、还有超异能者，一听就很酷好不好！
联想到许则之先前的所作所为，小卫猜测他一定是想要加入这个组织，等他加入了，说不定自己也能成为其中一员。
这样想着，许则之的形象在小卫心中愈发高大了起来，他挺直背，目光坚定地拍胸脯保证道：“老大，我一定尽我所能帮您打听，放心交给我吧！”
不知道他在燃什么，许则之奇怪地看他一眼，而后点头：“做得小心一点，别被人发现了。”
想了想，许则之把一个从系统那里买来的老式手机都给他，说：“随时联络。如果你不想和刀疤脸一个下场的话，就别想搞小动作，事成之后，自然有报酬。”
“还有报酬？！”
虽然加入大组织的理想已经足以让小卫斗志昂扬了，但是谁又能拒绝钱呢，他搓搓手，激动地问，“能有多少，老大？”
许则之想到自己资产状况，忽然沉默了一瞬，然后面上冷冷地道：“不用担心，总之不会亏待你。”
“感谢老大！”
许则之走后，小卫激动地在床上打了个滚，手环忽然弹出一条消息，来自他的混混朋友：卫卓思，你猜我搞到了什么”
【卫】：“什么？”
【朋友】：“多巴胺芯片！要不要一起来磕啊～”
【卫】：“不要。我有事。”
【朋友】：“你能有什么事？快来快来，听说最新的这一款能让人有直上天堂的爽感。”
【卫】：“不要。我要好好干活，勤勤恳恳，走上人生巅峰。”
装了近距离自动入侵系统的老式手机将将聊天记录一五一十地传送给许则之。
715啧声道：“宿主，这么骗人家傻孩子，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
许则之出门的时候还好好的，回来的时候出租楼过道的灯就坏了，一片漆黑中只有他手环的光亮。
钥匙被插入门锁，咔哒一声扭开，许则之忽然感受到身后空气细微的流动。
还真没完没了了是吧，满心只想回去睡觉的许则之忍无可忍，迅速转身，反手挥出又重又狠的一拳。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这一拳被来人稳稳当当地接住了。
不是房东。许则之愣住，那是谁？
砰。
许则之的手被大力压回身前，脊柱隔着衣服撞上冰凉的金属门板上，鼻尖都是一股清凉的气息——这是他几个小时前就闻过的味道，现在离得近了，还能闻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甜。
一双冰凉的手紧紧搂住他，一颗毛茸茸的脑袋顺势落到他的肩颈处，还舒服地拱了两下。
做着这样亲密的动作，对方屈尊纡贵地一开口，依旧是不满的语气：“你不仅不等我就走了，还一见面就动手揍我这个伤员。”
“阿则，你好过分。”
许则之不意外宋赫成能查到他住哪里。
但没想到这人居然真的跑他家门口来了。
宋赫成这个爱发疯的性子是适合到处乱跑的吗，偌大一个宋氏真的没人管管他吗？？
许则之冷声道：“放开。”
“不放。”宋赫成直接拒绝，“除非你真诚、礼貌、温柔地跟我道歉，说你不该不等我，不该揍我。”
要求还挺高的，许则之懒得纵容他。单论力气，宋赫成再大也打不过【强力】，许则之挣脱了他的手，刚想把人推开，就听到了宋赫成“嘶”的一声，倒吸了口凉气。
想到他受了伤，许则之的动作顿了一下。
很显然，他的反应正中宋赫成的下怀，宋赫成闷笑一声，在许则之反应过来之前，轻声道：“我手好疼，让我进去好不好？”
怕大家忘了，小卫，全文屈指可数的一款缺心眼，第七章那个黄毛混混，他的前老大就是【金属操控】的原有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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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登堂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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