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黎山有三个徒弟,萧瑾安有两个师弟。
但小师弟的咋呼,一度让他们的大师兄希望利用枕头风让师父将他逐出门外!
看到其他徒弟原路返回,程诺虽然奇怪却并不在意。
封印不需要他了,结界不需要他了,作为兄长手中的诱饵,既然诱饵失去利用价值,他相信陆长泠不会继续下手。
干脆挥退了结界,放他们进来。
这时萧瑾安遗憾的是如果这次死了,他们还没成婚。
“师尊,我们找到了。”
雪绒说完雪渝就把木盒递上。
找到什么?
程诺不解,但在木盒开启的瞬间,一道幽蓝色的光如同黑夜中的精灵。
他的瞳孔骤缩,记忆重叠,这样的花他只见过几次。
可就是那寥寥数次,他刻骨铭心。
南漓手中的往生花沿着脉络燃烧,完整的花瓣上透光映照出火焰的金芒。
天道将它从自己眉心抽离,程星遥以为这辈子自己再也瞧不见它,这朵往生花,这朵,阿漓的心魂。
指尖控制不住抚上花叶,原本了无生机的花瓣如活过来一般舒展枝叶。
自从这东西出现后师父的目光就被抽离,萧瑾安潜意识中难免冒出些许不算友好的思绪。
“他的心魂?”
陆长泠居高临下看了一眼,往后便被气笑。
如此这般,死什么死?装什么装!
置之死地而后生,哭的就只有星遥一个,他方才就不该手软!萧瑾安听不懂陆长泠口中的那个他,但却在某一刻明了,面色灰白。
是……那个人吗?
无人回应,他那问不出口的疑惑,陆长泠转身把灵界大门上的法阵改了。
他让大门即使开启,里面的人也晚一日回到这红尘。
他放出了灵界之下被镇压了多年的反噬,那些残留的黑气化作丝丝缕缕可视的业债,闇音涌动,末法时代。
他逆流而上,裹挟着平地升起的狂风消失。
他要做什么?
程诺曾经以为陆长泠只是想打开封印,让神域重临那便也就够了。
却不曾想不够,对方想要的却远不如此。
他拖慢了所有人,便是要去做一件人人都不可能认同,可他又非做不可的事。
时隔一万年,程诺抬手,没想过这次传音还能叫陆长泠听见。
可他就是听见了,动作停了一瞬。
“哥,你要做什么?”
长久的沉默久到他以为陆长泠不会回了。
可他说:“如若他们此时便已归来,也不过是又一次重蹈当年的覆辙,杀一批人根本不能解决事情的本质,如果规则不能重塑,悲剧永远上演。”
“你要将那些已经削弱的业火洒向人间?”
如洪水洗涤大地,重新筛选,适合这里的生灵?
“你将自己当做承载那些东西的容器,业火只会将你反噬的更深!”
程诺试图让他不要怎么做,这个方法太激进。
可陆长泠告诉他这件事已经冷静的拖了一万年。
他阻止不了,于是陆长泠的态度难得温和,如同一切还未曾发生过一般的告诉他:“星遥,当年如果没有你横插一脚,这个计划早在万年前,即便违背神尊的指令,我也会将它实施。”
新制定的或许不是最好的规则,但却是他所能想到,对所有人而言相对友善的规则。
变革需要人命,这一万年,他倾尽所有,如今临行一步,也必将赌上未来。
然后陆长泠就单方面的切断了程星遥的传音。
“哥?”
“哥!”
那面再无音讯,程诺放下手。
当务之急还是先把心魂重新归位。
他取出盒中的往生花,里面也确确切切承载了南漓的半身修为。
连接一切力量的本源,这朵花曾经救过他,也希望这次同样能救救他的主人。
“师父。”萧瑾安想要抬手没抓住,他极其强烈的拒绝。
可程诺拿着花只对他道:“放心,它能救你。”
毕竟这才是心脏,即使过了万年。
“对啊,师兄。”
柳如絮说,“这可是我们好不容易才找来。”
据说无论是吊着一口气,还是完全冰凉的尸体,它都足以医死人肉白骨。
可这都不是萧瑾安想问的答案,师父将他扶起来,背靠在怀中,他都已经麻木,早就感受不到痛了。
他是强撑着一口气,没有直接死过去也是不舍,但他现在更想问“你能告诉我吗?你到底,更在乎我,还是他?”
这个问题萧瑾安原本不愿说,他也想就那样逝去,闭上眼睛,只要时光永远停留在那一刻他就不必在意,足以给彼此留下最美的回忆,那就也不用看到师父在看见那朵花的瞬间,眸中流露的情意。
没有心的他也被狠狠刺痛,他才不用情敌的东西!
“什么他?”程诺迷茫了。
北黎山的所有人都迷茫了。
“那个与我容貌相似的故人。”
“我在鬼林见到他,真的一模一样啊师父。”
他还知道师父别的名讳,余下的人除了他们都面面相觑。
眼中难掩震惊,有古怪,长相相似,更在乎谁?
柳如絮微微张嘴,然后被雪绒手疾眼快的堵住。
他们好像探听到了师门不得了的秘密!
一模一样,在什么鬼林,一下子联想到,手中的这朵往生花,“你见过阿漓?”
万年前的他不仅背着自己做局,背着自己打点,背着自己留后路,如今还背着自己给未来的自己留下了讯息?
“阿……漓?”叫的这么亲,萧瑾安不再问了,悲痛欲绝。
面色更是死白死白的,像是连最后一口气也不愿留。
如果他回来,之前说要成亲的话语还算数吗?
“你平常都不照镜子的吗?”程星遥的脾气在这一刻有一点不好,再没人会像萧瑾安一样拿着个镜子屁颠屁颠的跑过来询问。
师父,你是更喜欢我,还是更喜欢镜子里的那个我?
除非他要死了,不然程星遥眼中就尽是迷惑,“你到底在别扭什么!”
傻瓜徒弟完全没有会意,本来就半死不活,这下更是一口气没有上来,脑袋一歪闭眼就彻底没了气息。
终于死了。
程诺拿着花抬眼,无视这人眼角一滴泪,衬的他好像真的脚踏两只船,然后严肃嘱托:“没有别人,就是他,你们师兄脑子不好,小的时候一场高烧忘记了很多。”
“啊?”
就是说师兄脑子不好,之前傻掉过?
可他都傻过为何课业还年年第一?
柳如絮自卑了,雪绒也是。
师门有个卷王,底下的师弟妹那日子太难过。
你连我那脑子有病的师兄都比不过!
这句话的杀伤力堪比十个雷火符在周遭上下左右连环炸!
程诺成功将往生花引渡回萧瑾安体内。
幽蓝色的花束迅速吸收周遭残血,修复血肉,把他们大师兄托举到半空,将其余人看的目瞪口呆。
当真是神奇。
只是世人皆知摇光是天上的星辰,那魔族的那位小殿下呢?
是海洋之心,水木之灵,诞生于南海最深的裂谷之下,海底裂缝之中,顺道还受了海底地脉的影响,虽是水木之灵,但擅用冥火,其色幽蓝发紫,温度却超普通火种数百倍不止。
小殿下本人剑术非凡,但更常赤手空拳,以法克力。
如果你知道现在的自己在吃自己的醋!程诺站起来看了一眼但又知道不是。
虽然阿漓是他,徒弟也是他,可过了一万年,没有记忆,程星遥喜欢的那个人,从始至终也只是他萧瑾安而已。
啊啊啊啊,这到底是在做什么呀!
程诺内心的小人揉乱了自己的头发。
一个两个一个两个!他还得快点跟上去找他哥,还有,金米花。
真是的,早说了那个名字不适合他,但等他真改了程诺又觉着,金米花叫金米花,为了跟着他改的,这小子,不骂一顿,他可很难承对方的情。
都是朋友,摇光从来没有把他们当做下属,程星遥就更是了,所以现在这到底是在搞什么苦情戏啊?
等等,思绪放开,程诺突然恍悟,“我说他怎么总有那么多年假!”
感情是自己没失忆前累死累活攒下的!
从一开始的满脸心疼到后来,逐渐老油条的金米花:“神君,这假你不休我就拿走了。”
反正东西在那,一个人不用也总要有人用,不然搁置,浪费,嘻~双倍假期的双倍快乐!
一想的金米花后来的那嘴脸!程诺就觉着那一顿打少了!
“你们几个过来。”他朝人招手,打算先将他们送回北黎山。
还有事情要处理,几人听话点头,当神仙最方便的一件事就是一挥手,睁眼他们便回到了小院中。
“哇~这也太神奇了叭?”
“是啊,师尊好厉害。”
而且是每当他们以为他们自己已经知道师尊的上限,然后他们的师父就会出其不意的告诉他们我没有上限。
北黎山升起了屏障,他们暂时不能信任任何人。
雪渝走到院中,这三个月,既然是三个月无论外界如何,至少他都要好好珍惜了。
“小兔子,分开之后,发生了什么?”
可没想到脑中突然想起一道传音,他僵了一瞬。
抬头看向另外两人,还好,这声音似乎只他一人听闻。
“你不想告诉他们。”程诺说:“我理解,可你似乎不太好。”
手很冰,脉很弱,体内灵流在一点点冻住,可偏偏在外头又看不出半点外伤。
“中毒还是中咒?心念传音,你想的我就可以听到,告诉我,发生什么了?”
于是半晌后,绝命散?
他懂了,又是天道。
“仙君,若是没有解法,我中毒的事,求你别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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