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动的时候正当午时,先是看水幕之上的他们逃出生天。
“你们有法子找到萧师兄吗?”
柳如絮和雪绒对视一眼,怎么?为什么要找他?
商阙说是旧相识,原本这还没什么,但她说日前断联,似乎出事。
他们的话语声不打,正巧于林间穿梭来去,耳畔沙沙的风声做遮掩。
脚下突然一阵晃动,雪绒踩着的一节枝条断裂,人影晃动了一下,“雪……”
下一刻被洛汐拉住。
没事。
“你再这样就不要看了。”
正午的阳光有点刺眼,程诺按在雪渝手腕上,头脑也越发晕眩。
不能见不了对方在外面受一点损伤,水幕有晃动的时候,他都忍不住上前一步。
程诺看着兔子比他还着急,他三个徒弟,萧瑾安已经不见快要有两天了,可他还没出声,雪渝时时刻刻都能见着弟弟,结果焦躁的心却一天比一天提的更起。
“他有手有脚,不是离开你就不能动了!”
“不要把你的担心化成他的束缚。”
哪怕是本能,雪渝迈出的脚又往回缩缩,他知道什么是对错,只是更清楚这一次的试炼并不平凡,所以哪怕蝴蝶震动的翅膀,他也想冲进去为他们挡下所有。
他总说小兔子任性,外面的世界多危险,根本就不是他那种小家伙该去的地方,为什么就不能好好待在窝里?
“这是怎么回事?”
当水幕上的各个场景都在晃动,整个地面在下陷,仿佛吃人。
原本还只是觉得里面不对劲的众人突然反应过来,好像不只是眼睛看到的画面在动,就连他们也是?
不同的地方同时发生?
“地动了!快到天上去!”
符灵谷的长老喊了一句,旭日峰上的他们才有反应。
纷纷祭出法器,灵剑,玉扇,葫芦,长笛。
“等等!”
程诺因伤慢了一步,却因此被天上的白光晃了一瞬。
大喝一声,天上怎么会有白光?离的最近的,只有师门的人会因为他的话语停留。
“嘭——”
冲在最前边的人好像突然撞到了什么,身躯四分五裂,还泛着热气的血水如雨滴般华丽丽的淋下。
有些人跑的太快就刹不住车了,也是这时他们才看清,那是不知从何时突然出现在空中,受到细细密密的丝网。
却泛着如刀刃一般的寒芒。
“别飞的太上边!”
怎么回事?
“七清钥这是什么意思?”
“陆掌门?你们这又是什么待客之道?”
陆长泠的面色有些许难看,他也不知道,“这不是我们做的。”
可这是在七清钥!刚刚率先发出声音提醒众人的也是他们中的程星遥!
难道不是提前知晓?难道他们不是没有一人冲在最前?难道秘境事宜不是他陆长泠一手包办?
“前百名的精锐,七清钥这是要觉得所有门派的后路!”
有人要掀桌了,众长老对此怒目而视。
难不成又有人想当这修真界霸主?七清钥,好手段,好算计!
“祁掌门,你这话的意思,难道为了算计你们,我不惜绝了我北黎山一脉传承?”
前所未有的冷静,程诺带着周边的人腾起站到离地面只有几尺高的低空抬眼,他拢共就这么三个徒儿!实话说就是师门外的这群人加在一起,于他而言都没有徒弟重要,由此为饵,他们配吗?
“谁知你心里怎么想?”
程星遥苛待徒弟的传闻在当年可是传的沸沸扬扬!
“暂停试炼!开堂问审!”
“对!停止试练,开堂问审!”
“七清钥必须给个交代!”
“陆长泠你必须要给我们一个交代!你,呃……”
话到一半捂着脖颈不可思议转头,喷涌而出的鲜血,人如掉落的纸鸢一般飘飘落落。
是与昨夜那一群黑衣人同一批功底!
现场瞬间就乱了,许夜尘见状带人便与那些个敌手厮杀至一处。
“退后!都给我退后!”
“师兄。”程诺回头看向陆长泠:“试炼能停吗?”
这这这,“能是能。”陆长泠眉心紧锁,看向四周的水晶柱,“可我一个人不行。”
那日开启阵法,送弟子们去试炼可是由好几个门派的长老同时出力。
眼下混乱,他一人?
“你试试。”
不试不行啊!
陆长泠落到一处,趁着地洞暂缓的间隙。
搞出的动静未免有些大了,各方没有增援,因为此刻旭日峰下,四面一阵杂乱。
“我就说了!你们没事研究什么傀啊蛊啊机啊甲啊!全都是一群害人的玩意儿!”
人能跟那些个不是人的东西打吗?
“都别说了!”沈流月执剑,“南鱼师叔让我们守着,你们省点力气,守好就行!”
沈流月没有参加这一次的试炼,四年过去,他承认萧瑾安的成长速度远超于他的想象,但同辈之中,他也绝对凤毛麟角。
只是沈南鱼很早就告诉他,这一次的试炼,师门对他另有安排。
真的守得住吗?
“流月师兄!”
远处山脚出现一支队伍,“师妹?”
时乐往天山走了许久,这回带来的不仅有族中精锐,还有幽峡谷的诸位。
“尝尝小爷新制的流火弹!”
轰隆声响彻大地,“蚕小虫!你下次做事之前能不能先吱一声?”
将所有人都炸个灰头土脸,灵冥岛上的法阵也跟着一道亮起。
翎寻带人守在海面,和远处天边白晚舟带来的人遥遥相望,敌不动,我不动,相互僵持,相互掣肘。
谁也不上岛,岛上还有一个若华,目光冰凉,扫视在场。
“今日登岛者,勿论生死!”
大祸临头了,许夜尘撞上柱子滚一圈,抬手擦了擦脸往地上啐了一口血水,转头:“程星遥,你倒是往上打啊!”
“那你来给师兄护法吗?”
程诺怼回去,许夜尘说晦气!捡起地上的长剑,他也知道陆长泠在一个人强行解那面的百人之危,所以他需要一个程星遥帮他挡住身后的前仆后继。
可他怎么打?好好的盛会,这又怎么了?难道有人要趁机灭了他们七清钥不成?
该死!
许夜尘身负有伤,他一个教书的,他一个教书的!居然拿剑冲在了前头。
“铛——”
“仙君!”兔子的白毛染成红色,雪渝终究不是那个软弱的人:“你的伤口裂开了,你不能再打下去!”
肩胛骨这个地方很神奇,血顺着衣袖浸出去,程诺看了一眼,他在猜,这手会不会废掉?
“星遥?”陆长泠分出一点精力看来,等再看到程诺身上的那点血后满脸担忧。
“师兄。”程诺却没回头,握紧了落华:“做你的事。”
实在不行他还能撕下衣上的布条,绑上去,只要剑不离手,他就还行。
他们眼瞧着四面光柱越发明亮。
压不下去的。
天上的光幕早就暗了。
秘境之中商阙好似听到了哨声。
“外面出事了!”
“什么?”柳如絮疑惑,这时候该说出事的应该是他们才对。
“你要如何?”既然已经跑了,雪绒抬眼问,有的时候人不需要解释,不需要过程,不需要原因,只要一个结果。
“我们怎么做?”
对胃口,商阙觉得这师弟有兴趣可以加入他们御兽宗。
看洛汐一眼,他们心领神会,“入秘境前拿到的那个珠子还在?拿出来。”
拿出来干嘛?向下翻滚的土地,不断倒伏的枝干,这里很快就不会再有他们的容身之地。
时事,时事,从不由人选择。
“听着,如果这一次睁眼不是熟悉的地方。”商阙拔高声调争取他们每一个人都能听清:“这里应该连接一个岛,灵冥岛下有座石塔,无论如何,两个人,最多只能两个人,去到塔顶把那个木匣子拿来!”
“那是救命用的!”
很重要,虽然没有说救谁的命,捏碎水晶球的那一刹那,当旭日峰上的光柱一一亮起,刺眼的光芒灼伤人眼。
然后商阙的话就不怎么听着了。
大阵连着小阵。
七清钥这次工程不知是何人的监管,总之错漏百出,许许多多的空子,也不知是粗心大意未曾发觉,还是众望所归,有心放过。
花月吟花了很长的时间在草木堂底下的石室里找到金米花,可他也破不开那层限制住对方的囚笼。
“别管我,去南海。”
“告诉神君一定要自愿。”
心头血不过是一滴而已,事到如今,他怕程诺不自愿,那个人能放干他的血!
计划之外的意外,从前总觉天枢是个儒雅的人,文官一类,做事讲道理,不会狠,不会绝。
可现在……
文官,武将到哪里都会有意见截然相反的两派,他们是这样,魔族留下的遗民又何尝不是?
在从天山回来的时候,在那片林子遇到了大蛇,以及后来萧瑾安所接触的御兽宗。
明明都称一人为少主,背后所为却不尽相同,高座之上那是谁?南漓如果在的话还可用法子压制,名正言顺。
可对于一个转世,尤其是一个对前事不知的转世,底下那些没领正职的臣民怎么评头论足都得当。
他什么也不知,自然该受旁人的诟病。
谁让南漓当年主张帮,唇寒齿亡的道理,不能叫所有人都学会信服,大多数人更看到后面的结果,还有,少主为了一个神域的人撺掇魔尊搭上了整个魔族!
还有人记得那时发生了什么吗,那个时候,神历后初元年,或许神君本就不该归来,可他回来了。
摇光南漓的人设。
红白玫瑰就该生在一处。
白玫瑰是南漓。
摇光,张扬美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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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四面纷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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