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泽树睡眠质量一向不太好,经常性失眠,今夜被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直接扰醒,再难以入眠。
房间门没关紧,七饼嘴筒子搭在窝沿上睡得正香,地上躺着一只脏兮兮的萝卜玩偶,也不知道它什么时候把自己窝叼进来的,这家伙贼的很。
七饼是他养的一只柯基,捡回来那天也是一个雨天,正好初七,秋雨寒绵,毛发又湿又脏,它浑身发着抖,看样子已经走丢许多天了,周泽树见它可怜带回来收拾干净。
柯基著名的玻璃胃,估计是流浪期间不得以翻垃圾桶找吃的,病怏怏的,回来又吐又泄,还毁坏了一处沙发,周泽树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大半夜急匆匆带去医院。
修了工作,持续照顾调理了好一阵子,这才好起来。
他怔盯了一阵玻璃,雨滴接二连三滚落,成丝成线,窗外世界模糊,雾朦朦的。
那线不知怎么好像变成了圈,层层叠叠,伸了爪子要把人彻底吸进去。
周泽树撇开眼。
良久,起身下床,八饼大耳朵动了动,敏锐抬头。
“乖,睡你的。”
安抚性地顺了顺狗毛,捡起地上被玩得脏兮兮的萝卜,连同一堆已经不像样的玩具,一起装去浴室。
半夜不睡觉,把所有玩具都搓了遍,也是没谁了。
八饼没有再继续睡,似乎担心什么,离他不远的地方趴着。
不知不觉雨已经停了,依旧没有想睡的**,中途被吵醒,再睡得可能性几乎很小,或者为零。
周泽树站在阳台,空气中是清新、纯净的味道,夹杂着一丝雨后的玉兰花香。
干脆拿了件外套出门。
好友经营了一家酒馆,赶巧碰到乐队还没散场,就算是深夜,依旧不缺未归的人。
店内唱着舒缓的情歌,与外面空荡荡的街头是两个世界。
雨后昏沉的那面,似是世界末日。
走到那里头,会怎么?被吸走吗?
“咋样?”好友手搭在他肩上,抬了抬下巴,示意自己新合作的一批乐队。
“还不错。”
“我也觉得还可以。”
“要不我聘用你,给高倍价格?我这随时给你留着位置的。”
“行啊。”周泽树勾了勾唇。
“可别,你现在身份贵着呢,给不起给不起。”
服务员找来有点事,好友告诉周泽树有什么需要的,随便跟前台报,自己忙完再过来。
周泽树独自坐卡座里,听了几首歌,正好乐队演出结束。
其实他听得并不认真,纯粹打发时间。
再待了会儿,时间离天亮还早,忽觉得没意思,发了条消息,先走了。
刚要起身,注意到吧台趴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女生穿短款蓝色薄毛衣,因为这个姿势,露了小半截白皙细腻的腰肢。
不远桌侧坐了两年轻小伙,正对着那姑娘的背影推搡谈笑,估计是决策谁过去要个微信。
那男生输了,一口闷了酒,拉开椅子起身。
—
徐漾抬头,突然睁大瞳孔。
“怎么,表演杂技呢?”周泽树被她这突如其来变化的表情,弄笑了。
她赶忙调整好。
不料还是发现端倪,周泽树微皱了下眉:“哭了?”
“没!”她立刻否认。
下意识抠着手边易拉罐上部分罐沿,遮掩自己的慌乱,声音却越来越小:“没有……”
周泽树静静注视着她,徐漾目光游离,尴尬眨了眨睫毛,飞快别开头去,手却抠着罐沿没松。
他不动声色收回视线。
徐漾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时候来的,又是什么时候发现她的。
还在乱想。
咔哒。
易拉罐环被掀开了。
“别喝酒,喝这个吧。”
周泽树绕到她另一边坐下,朝身后一瞥,刚刚那俩男生恰好撞上视线,赶忙低下头假装喝酒。
那眼神寒戚戚的,面色冷薄,莫名后背发凉,可这男人又恢复了一贯的温和。
受不了彼此安静的氛围,徐漾不想被撞破自己颓废的一面,胡乱扯着话题。
“这么晚,你怎么在这?”
周泽树散漫一耸肩:“这么晚,你不是也在。”
“我睡不着。”
“巧,我也睡不着。”
徐漾转头,试图看出来真假,周泽树很随意坐在那玩着手机。
他又是为什么睡不着?
有什么事情吗?
自觉得问出来会不礼貌,收回视线,旺仔傻乎乎咧嘴开心笑着。
徐漾端起来抿了一口。
酒馆里灯光昏黄,坐在这能看到窗外另一个光景。
截然不同的,有些艺术色彩。
路灯,发光的绿叶,灰墨调清过毛笔的天空。
也不知道多久会天明。
“你来多久了?”
“有些时候了。”
“一个人吗?”
“嗯。”
“来的路上应该下雨了。”
“没。”
周泽树古怪移过视线,这姑娘没话找话,跟她平时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以前只要她开口,不论说什么,音儿都是往上翘着的,像只麻雀,仿佛有天大的开心事。
奇怪,明明也就见了两面,今晚也才第三次,倒用起以前了。
周泽树在心里自嘲地笑了一声。
徐漾被他看得又一阵心虚。
端起旺仔喝了一口,又一口。
她就不想给别人留下刚刚那副惨兮兮的印象。
其实她不开心,但她不会让任何人知道。
从小到大,身边的人总是说:“徐漾,我真要羡慕死你,我要是有你这样没心没肺的穷乐劲儿就好了,你难道就没有特别难过,或者影响情绪的时候吗?”
有,当然有。
她其实是一个很感性的人,看到虐心的电影,悲伤的故事,心就会没由来地嘎嘣一声,酸劲漫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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