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江琏的这个要求,闻蔚颇有些意外。当年江琏毕业回国,原本是要放在销售部锻炼的,可他自己觉得被大材小用了,于是央求他父亲江孝诚、也就是江孝礼的堂弟运作,好不容易把他塞进了证券部,算是谋得了一个好职位。如今却突然提出想要调去临海,着实令人费解。
“哦?为什么?”闻蔚道。
“哎,闻哥,我直说了吧,还不是因为江亦珩。他金融硕士毕业,身边又有智囊团,我占着证券部的位置,他不爽我很久了。”
“此话怎讲?亦珩毕业实习结束之后就再没有跟我或是跟老爷子提起过要去证券部,怎么会又跟你起冲突。”闻蔚不解道。
“他当然不会跟你们说……说句不该说的闻哥,你怎么对他,他又是怎么对你的,我们都看在眼里,不说罢了,他对老爷子那个态度,更不可能跟老爷子说了。”江琏非常气不忿,话里话外都在为闻蔚抱不平,“他虽然是大伯唯一的儿子,可他那副样子……江家里里外外还不是靠你撑着。”
“不说这些了,说说你们两吧。”对于江琏不遗余力的挑拨,闻蔚不想接招,但也不能表现得毫不在意,旁人对他和江亦珩之间关系的误解恰恰是好事,真真假假、扑朔迷离,更有利于他掌控局面。
“你知道他和那个叫程旭关系很好吧,之前他针对我个人闹的那些能忍我就忍了,可他前段时间叫人来威胁我说,如果我不离开,他就设法扰乱我们的股价,甚至扬言要改变我们的股权结构……你听听,这不是明晃晃地威胁吗?”江琏说得很激动,额头上冒出的汗反射着餐厅里昏暗的光线。
闻蔚一声轻笑,脸上的表情有点让人捉摸不定,他轻轻地搅动着面前的蔬菜汤,却不打算入口。江琏眼神游移地望向闻蔚,对方持续的沉默已经让他有点着急了。
“闻哥?”闻蔚毫无反应,江琏只得再度开口。
“Leo,你在公司也好几年了,不会真被这种无稽之谈的妄言唬住了吧。”闻蔚终于开口了,“你说的那个程旭我不了解,可他如果真是金融界知名人士,怎么会由着江亦珩去做这种不着边际的蠢事,又怎么可能会拿着投资人的钱乱来,我看你是想多了。”
江琏见闻蔚并不接招,手指焦急地轻敲了一下桌面,他定了定心神道:“闻哥,你说的我都懂,可亦珩那小子什么疯狂的事没做过,他的那个程旭能量不可小觑,保不齐被那小子蛊惑昏了头。既然他对我意见那么大,我就离开他的视线好了,不能让公司因为我个人冒风险。谁让他是老爷子唯一的嫡子,又是公司的几大股东之一,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
江琏一番话说得冠冕堂皇,话里话外都是为大局着想、为公司着想,为了息事宁人,他自己可以受委屈,即便远赴临海也不在话下。闻蔚心里品着他的这些话,明白江琏想去临海一定有其目的,但目的具体是什么,他暂时猜不出来。
对于江家三代子弟,闻蔚一直盯得很紧。家族利益盘根错节,江亦珩这个正牌继承人又不成器,老爷子生病隐退后,江家人开始着急起来,可谓各显神通、虎视眈眈。即便闻蔚再能干,他们也不信江孝礼真的会把家业交给这个外人,却都相信自己作为正儿八经的江家人,势必能分到一大杯羹。
与自己的儿子江亦珩一样,江孝礼老爷子也是独生子,他父亲的兄弟则生了两儿一女——江孝诚、江孝信是他的堂弟,江孝婉是他的堂妹。江家第一代兄弟两人在前江开创事业时,算是平分秋色,可到了江孝礼这一代,他的父亲病重,伯父早已仙逝,伯父的三个儿女缺乏教化、皆不成器,江孝礼可以说是凭借一己之力力挽了江家的颓势,开创了新的局面,他的几个堂兄妹才又过上了锦衣玉食的生活。
几位江家的后代虽然没为家族做过什么实质性的贡献,但看在父辈的份上,江孝礼还是给了他们一些公司的股份,几代人衣食无忧是不成问题的。要怪只能怪江亦珩太不争气,叫江家人着实忧心——自己就算再不济也比江亦珩强吧,家业到了他手上可就真完了,这么来看,自己上位的机会也不是没有啊。对,首先要拉拢闻蔚,他是老爷子的养子,他要感恩,为江家人卖命是应当应分的,谁能得到闻蔚的扶持,入主三十二层就指日可待了。
江亦珩的堂姑姑江孝婉女士,这两年频频向闻蔚示好,三番五次地试探着要把女儿江瑶介绍给闻蔚。可惜江孝婉的这个女儿资质比不了她堂姐江璨,还是中途改名随母姓的。江家的几个男丁更是一个比一个朽木难雕,江孝诚的儿子江琏在里头都算得能拔头筹的角色,江孝信的两个儿子江瑄、江瑾更是足以跟江亦珩平分秋色,各个花天酒地、冥顽不灵。只有江琏的亲妹妹江璨,因自小跟着伯父江孝礼长大,是个知书达理的好姑娘。
对于江琏的一番激烈陈词,闻蔚不想过早下定论,他笑道:“先别着急,你知道事关亦珩的安排都要跟江董沟通的,我先了解清楚,另外也要找机会问问亦珩自己的意思,他如果真有心去证券部好好工作,老爷子应该也是支持的,你去临海的事也就水到渠成了。不差这几天,你等我消息吧。”
闻蔚的话,江琏无从反驳,只得悻悻点头称是。
人都不大正常,不过作者很共情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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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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