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药瓶踩进水中,虚晃一步,脚下的实力不稳。空虚的右眼又收缩紧绷,左眼只是简单的抽搐了一下子。可当另一只脚再次踏进水中,血色充斥整个脚踝,血水染满整个池水。不知怎得,自己好似疲倦了,竟真的半蹲了下去。双手抱着自己的小腿,站定在血水之中。
你可以说是池水淘气,想要翻腾来证明自己的孩子气。右眼与池水碰撞的那刻,它却早已撕下谎言的面具,只是简单偷笑。你也可以说是我自己无理取闹,竟不知在池水里翻长站起身来,木讷站在那里任凭它的汹涌。
“我只是累了。”阿斗自己安慰自己,求个安心。
色差的池水高度翻长,不经意间钻了空子,全部进了他的眼之中。却没有停留,又用最大的猛力抽离开他的身躯。短暂的疼痛总会让人忘怀,可这次也只是仅仅抱着自己,护好手中的浆露。
池水倒灌,大部分的积水落进了他的鼻孔,自己又前后翻仰。
“我这是……入了镜像门。”又再一次成为立幻镜像,不是空虚的身子,在镜像门之中,他的身躯为是完整的,上手摸了摸自己右眼,那早已暗淡的空洞被人弥补住了,阿斗尝试转动眼球“它在动。”更多的是,他现在是真正的沉阿斗,也不需要弥砚山帮他割肉换肉,将那烂腐的皮肤补充完整。
他跟着百花鸟的足迹踏入镜像门之中,这一次在这扇镜像门中,触碰到了更多熟悉的身影。一味忍让于他的端木梓,失足落水的重晚晴,执着于捆仇的端木泠……最后见到的立幻,貌似是一对父女。那父亲手中拿着吃食,嘴里喊着女孩的名字。
“文茵,你慢点跑。这里有你喜欢吃的蜜饯。”
立幻的假象留住了本该已有的结局,阿斗继续向镜门之中走去。在踏入第二层镜门他便知,更高的镜层便是自己的血肉至亲,他竟不知这个毫无征兆的镜像门中纳入了多少所谓的情感。第一层的门界只是一个小口,花灯鸟也不再多说,好似在遵从使命引路照明。
镜门的第二层门界是阿斗在坐客堂的往事。门界被推开,柳娘一脸笑意招呼他“阿斗,愣在那干嘛,快过来。柳娘特意留了你最喜欢的茉莉糕。”
“柳娘,我也要吃。”
“师兄。”他忍者倔劲喊了一声。
“呦呵,回来了。这些天你跑哪去了?师兄还以为你被人拐走了,你知不知道白榆镇孩童走失案的严重性。”师兄始终背对着他。
“我……就是走丢了。”委屈劲又顶替了刚才的倔劲。
“这么大的人了……还能走丢……。”
“柳娘、柳娘、柳娘,堂主回来了。小师弟,怎么了,委屈巴巴掉了眼泪。”黑子也从宅院闻声跑了过来,使劲蹭着他的裤腿。
“我就说了他两句,又没骂他。”
“别理他,柳娘,我们小师弟最喜欢的茉莉糕呢?”
“哎呦,在这,阿斗。”柳娘摘下衣裙,拿出了早已渗出油脂的茉莉糕盒子“快尝尝。”
可阿斗不知,坐客堂众学徒遣散回家团圆。
好似那一刻,被困在笼中的人不止我一个。后来我才知道,自己太过无知。在那镜像门之中,立幻虚骗假象所构造出来的隐逸,瞬息不变的只有我一个。我被困笼中,自刎献祭。却在后一刻,窥探了门主的秘闻。
有意与故意缠绕难分。井水越过结界犯了河水。
第二层门界在花灯鸟初始的那刻展露出裂纹:“使者,您该走了。”
在此前的镜像门之中,阿斗认为花灯鸟只是这门中的信使“再等等。”
“来不及了,首界的虚门被人从外界破损。你看清楚了,眼前的景象是立幻所致的虚像,并非是对你付出真实情感的家人。”
“我知立幻是假,可在阵中我又需寻找一丝真气渡我,这立幻的虚像便是如此。”
“你不是六界之中的弟子,但却有开启镜像门的神力。据六界卷宗记载,神级可突破仲季自可梦启。你的还魂技到底是什么?六界内部多以还魂技傍身,可不缺乏界外弟子修得邪术。”
“我说小灯灯,还魂技那种神力怎么可能落在我身上?除非……神者给我外挂,赐予我神力和赋力。”阿斗开始调皮了,养伤闲呆得几天把他都快逼出内伤,嘴抽风的毛病又犯了。
“你可知各界仙术习得越高者,自身的还魂技就会依赖性越强。他们都会借助自然界汲取力量和生命力,肆月界和扶桑两界本就是借助外物孕育。他们本家的折辱性和堕落性高于其他四界。”
“我的还魂技大概是根草吧,我实在是想不出其他的了。”
“在幼时家中长者可有赐你灵力或是法器傍身?”花灯鸟扇动翅膀,眼皮打盹。
“没有……等一下,没有。”往事追溯上头,小时候去过最遥远的地方也不过是白榆镇西口的茉莉糕铺子。
世间先有幽魔,后有天使,捧望众生。
“我用破生镜寻综你的还魂技,并没有任何动向。但你的灵力级正在跻身季子谷,这倒是一件好事。”
“季子谷?”
“在界舟之中,以伯仲叔季来排行各家。后者继续划分,依据公侯伯子男再度划分。六界之中的孩童与生就携有灵力护体。所以他们的还魂技早就刻上。”
“普通的孩童因天生的贫乏,故此他们的灵力在幼年是不会被诱因。”
“我也算其中一个。”
“那你可知……绪青界……弥公子的灵力等级?”
“续青界的弥公子和风公子二人已位于仲公谷。早年间,同为续青界的资质者。但在后来维谷的升境内,他被洗去了髓谷,灵力也就比你高几个等级。世人都只知他能开启镜像门 ,可不知这败局在他手里翻转。”
“折人寿罢了。”
阿斗先静了,杂耍的小性子又钩咬一口。花灯鸟也没再说话了,在前面引路。首界的虚门撞个破碎,碎片散落出去,其中一块割伤了花灯鸟的右翼。
“使者,进去吧。”
“多谢,花灯鸟。”其后尾部翅膀发亮,生命须臾,万古长青。
这次的界门是一路轻舟,镜中立着相对立的两门,写着:魔与咒。选中一门可贴上符咒,相对另一扇门就是魔的化身。
全在于他的选择,符咒落入门中,便可焊烙与此人的宿命之眼。
但阿斗又偏偏存了私心。
“爷爷。”至亲,阿斗想到所说的。
这扇门并没有人回答,他果断放弃选择了另外一扇门“爷爷,你在里面吗?”
透过门内,老者呻吟声越过门传达耳中“阿斗,是你吗?”
“是我,是我。”太过于着急,立幻的虚像也被忘了去。“爷爷,我救你出来。”阿斗没有犹豫,他扯下含有“咒”字样的条纸放在了门扇“开。”
立幻的破镜速度远超符咒存在的时间,立幻破碎之后,界门也顺势打开。与此,另一张条纸被放在了另一扇门之上,阿斗沉浸在与家人重逢的喜悦之中。
“魔”是阿斗替他做的选择。
门内的人没有说话,就认下了这一舍身契约。
阿斗再次醒来,是因为被人投喂了太多的浆露,被呛住了回身过来。弥砚山在此之前,已破镜还魂归来。十五日斩杀殆尽,只需七日便可。可阿斗的眼睛……
“弥公子。”睁眼时,阿斗见那人坐在一旁,也不语。本该给他补食的浆露进了自己的口。
“你醒了。”
“弥公子,可否捞我一把,站不住。”阿斗是真脚麻了,这进镜像门的姿势果真奇葩。
弥砚山照着他的话语扶阿斗起来,从水池之中上来给他披上了干衣,之后自己去隔间换了干衣。
两人之间单隔着屏扇,隐隐可以透视过去。屏扇的遮面打底,阿斗坐在石凳上,说话时左眼就盯着那屏扇“弥公子,我能知道你的灵力等级是什么?”
“叔子谷。”答者没有惋惜的语气和多余的动作,只是想简单的告诉这人他此刻所有的灵力等级。
叔子谷?
“花灯鸟说我是季子谷。”
“嗯。”
“都有子,真好。弥公子,我们的命格相似,还魂技便可有相似之处,可惜了……我是根随生的草。”
“好。”
弥砚山再次抬起头拉紧最后一根束腰,屏障那侧立着一个人影呆望着这面,良久那人开口唤了一句“砚山。”
可弥砚山知道,他还是阿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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