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洛两家的婚事,早已是心照不宣的事。
祁年家这边,祁年早已打点妥当。每每有族人催促,他便严肃地道:“洛姑娘如今在斩忧堂正是建功立业的时候,岂能因儿女私情耽误前程?”
祁父祁母见儿子这般体贴,能为心爱之人考虑这么多,自是欣慰。
祁年的父母从初遇到相守,始终是两颗自由心灵的相互吸引。没有家族利益的牵绊,没有长辈的干涉,他们的感情就像山涧清溪,自然而纯粹地流淌。正因如此,这份感情反而比那些被精心安排的姻缘更加深厚动人。
他们婚后的生活琴瑟和鸣,在平淡中见真章。在教育子女方面,夫妻二人出奇地一致,比起功名利禄,他们更看重孩子品格的塑造,因此祁年和祁惜两个孩子性子极好。
二人的婚事在祁年的亲戚中,纵有些闲言碎语,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倒是洛家那头颇为闹心。长辈们见洛夕虽生的貌美,但整日冷着张脸,又迟迟不定婚期,生怕祁家少爷改了主意,去说别家姑娘。今日姑母来说项,明日舅父来探口风,扰得洛夕不胜其烦。
洛夕不堪其扰。一次祁年来见她,瞧她眉间凝着郁色,再三追问下,洛夕才道出原委。祁年听罢只丢下一句:“我来解决。”就也没说别的了。
没几日,十八担聘礼浩浩荡荡抬进洛家大门。祁年带着一大帮人送来了聘礼,定了婚书,只说二人离寻常夫妻只差一个形式了,这才让洛家安心下来,洛夕也免得被他们催扰了。
“若我要你等到三十岁呢?”斩忧堂内,洛夕指尖轻叩案几,瞧着眼前的男子。
洛夕比祁年小四岁。
“那我就等呗。”祁年正剥着橘子,想都没想就答道。
“四十岁呢?五十岁呢?若要让你等到白发苍苍,垂垂老矣呢?”
“那我等不了那么久,等我老了不中用了就要退下来了,到时候我到你家做倒插门。”祁年笑着答,把剥好的橘子递给洛夕。
洛夕低着头没说话。过了一会,她忽然起身坐到祁年身边,将自己的手轻轻覆在祁年的手上。
洛夕那双手生的极为好看,又细长又白嫩,祁年呼吸一窒,红晕从脸颊蔓延到脖子,浑身僵硬,张着嘴半天也没说出什么话来。
虽说两情相悦已久,可二人见面从来都是光明正大。不是在斩忧堂议事,就是在解忧府论公,连房门都敞着,绝不做什么越界的事。
祁年想着,毕竟二人还没有正式成婚,自己若是做了什么不合礼数的事,让别人看到拿去说道说道,会扰的洛夕心情不佳,他不想别人说洛夕闲话。
解忧府离斩忧堂不算近,纵使祁年家马快也要赶上两三天的路程,祁年不舍得洛夕来回奔波,所以一般都不让洛夕来找他,都是自己驱车去斩忧堂。
再者,祁惜也很给力,每个月祁年要去见她的准嫂嫂的时候,她都二话不说一个人主动包揽那一个星期的除忧事务。
其实这样做祁惜自己也能捞到好处,那就是每当别人问起祁惜的婚姻大事,祁惜就会说要等兄长的婚事定下再论自己的,而且别人也能看出祁惜确实很忙,不是借口。
“祁惜,哥这样是不是误了你?”那天两人在解忧府里坐着,祁年突然开口道。
“哥,说句大逆不道的,我还巴不得你别那么早成婚呢,这样还能为我分担那些人的目光,你若成婚了,他们全要来烦我一个人了。”祁惜撑着脸,满不在乎地答。
“你就不能盼你哥点好?”祁年咬牙切齿。
“我当然盼你好,我就盼着你跟嫂嫂百年好合,早生贵子,生一大家子,这样解忧府后继有人了,那些叔叔婶子也不用管我婚不婚嫁不嫁的了。”祁惜道。
“这生不生的都得听你嫂嫂的。”祁年红着脸嘟囔,“她若不愿意,我绝对半个字都不提。”
祁惜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才配得上洛夕嫂嫂。”
洛夕也不愿祁年一直这样等着她,虽然祁年什么都不和自己说,但她也知道,祁年也背负着很大的压力。
那年祁年三十一岁,洛夕家中的弟弟也能挑起大任了,自己便松了口。这年,他们成婚了。
婚礼当天好不热闹,由于两家离得太远,祁年在洛夕家里请了一次席面,就请那些不克赴宴的亲朋好友们,再接她到自己家里,正式地拜堂结亲,又请了宴席。
礼成之后,祁年不敢喝多,自己原本酒量就不好,恐吃醉了酒发酒疯,会惹洛夕不高兴。
祁年笨手笨脚地抬起了盖头,瞧着盛妆的洛夕失了神,洛夕咳了一声他才如梦初醒般地把盖头拿掉
两个人呆坐在床上好一会,对视了一眼,洛夕忍不住笑他:“小郎君为何一言不发?”
祁年红着脸,挠了挠头,突然想起了什么,站起身:“我有东西要给你!”
洛夕歪着头瞧他在柜子里翻找了一会,然后找出一张帛纸,拿给她看。
洛夕接过一看,上面是祁年的字:“微臣有幸娶斩忧堂洛夕姑娘为妻,自知洛夕姑娘才能过人,年纪尚轻,恐婚事误了洛夕姑娘好前程,但求洛夕姑娘与臣祁年、臣妹祁惜三人一同打理解忧府,直到解忧府灵主更迭。”旁边是皇帝用红色的墨写的:“允。”
其实祁年本不必这样,洛夕来了之后也可以顺带帮着处理解忧府的事务,但他就是固执地要为洛夕寻一个名正言顺。
“呆子,什么时候弄的?”洛夕声音颤抖。
祁年见她哭了,顿时慌了,手忙脚乱地不知道如何是好:“就那日,我抬了聘礼去你家那次,是不是我太自作主张了?”
洛夕把手中东西一扔,扑进了祁年的怀里,撞得金钗玉簪叮当乱响,祁年手忙脚乱去接。
后来啊......
后来解忧府多了对双生子,生得玉雪可爱,眉目如画,衬得那眉间朱砂格外醒目,只是二人性情迥异:一个整日嘻嘻哈哈,爬上爬下,一个性格沉稳,行事稳妥。众人调笑说是一个随父亲一个随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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