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兄弟之争

德公公轻手轻脚的走到案台旁,看着伏案小憩的皇上,不知道该不该开口,昨夜皇上带着蓝姑娘出宫直至今日寅时才归,接着上朝下朝,一直到这会儿才睡了会儿。

“什么事”云翊的睡眠非常浅,稍有动静便能察觉,他伸展了下手臂,站起来问德荣“朕睡了多久?”

“有1个时辰了”德公公端了杯茶递给他

接过杯盏,漱了漱口,又问“刚刚鬼鬼祟祟的什么事情”

德公公接过递回的杯子,偷眼打量皇上,这看着折子睡着还是头一次,但瞧着神色倒还不错,这才开口“珷惠王已侯了多时了,皇上,你看。。。王爷多次求见。。。还是接见了吧?”

云翊脸色一收,揉了揉眉头 ,揉不掉眼里的沉色“宣他进来吧,也该让他死心了”

“给皇兄请安”段箫洛鞠躬行礼,恭敬却不失骄傲

云翊抬眼看他,还穿着朝服,德荣说他侯了多时,想必是从下了朝便一直等到此刻。昨日池畔有兮莫在,也无心看萧洛,此刻细看,他瘦了,脸颊深陷,原本总是意气风发的脸上此刻却带着阴霾,他这是为情消瘦么?眼前闪过兮莫同样消瘦的脸庞,心底犹如打翻了醋坛,本想好好跟他聊聊,开口却带了脾气

“你多次求见,所为何事?”

箫洛噗通一声跪下地,朗声说“求皇兄放了蓝太傅,太傅谋反之罪无证无据,请皇兄明察”

他从来没有为任何事这样卑微的下跪,今日将他的骄傲都丢了,只为了要替她的父亲求情,不知为何箫洛越这样他就越生气

“你竟然为了他下跪” 云翊冷哼一声“段箫洛,你以什么身份为他求情?”

“一个朋友的身份”箫洛扬起头,虽是跪着,却不卑不亢“请皇兄放了太傅”

他看了箫洛一眼,眼里闪过一丝意外,不过很快便沉静如常“太傅之事我自会处理,以后他便是自家人了”

“自家人”箫洛喃喃的重复那三个字,如坠深渊,双手紧紧握成拳头,开口却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兮莫。。。。她。。。。答应你了?”

云翊仰头,不去看他脆弱的样子“终有一天她会答应的”

悬在头顶的石子终于落地,段箫洛站起来,走到云翊眼前,眼里的光芒重现“皇兄,你根本不了解兮莫,如若你真的了解她,你就该明白宫中的围墙只会困住她的灵魂。。。。”他忽而苍然一笑 “你虽然拥有一切,却独独给不了她想要的”

“笑话,这个天下都是朕的,有什么是朕给不了的”云翊负手而立,目光如电

段箫洛摇头冷笑 “你给不了她。。。。自由”

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宫殿

“自由?!”云翊跌坐在龙椅中,手臂带落一堆桌上叠放的奏折

“皇上,息怒”德公公吓的一哆嗦,蹲下肥胖的身躯小心翼翼地将奏折拾起,这俩兄弟怎么每次见面,都如天干遇地火似的,大动干戈,俩人都不退让,让他这个旁人跟着心惊胆战

“德荣,自由真的就那么重要么?”没有了刚刚的冷淡自信,他面露疲色

德荣酝酿了许久才慎重的开口“皇上,自由这个词微臣是想都没有想过的,微臣觉得人心都是肉长的,皇上对蓝姑娘的心思,她终有一天会明白的”

“德荣,你不会明白”云翊苦笑,如若她是个寻常女子,自己也就不会如此烦心了

青竹苑内,蓝兮莫终于睡醒过来,揉了揉眼睛坐起来,昨晚的一幕幕朦朦胧胧的出现在脑中,她笑着摇了摇头,那肯定是个梦,又是萧洛,又是出宫,都那么不真实

起床吃了些膳点,便搬了藤椅在院中看书

紫竹见她不似要出门的样子,有几分好奇,平时这个时候小姐都要去一旁的池畔作画的

“小姐,今日不出去了么?”

兮莫从书中露出带笑的脸庞“怎么,我不出去你不高兴啊”

“小姐,就喜欢把我往坏里想”嘴上抱怨着,脸上的酒窝兴高采烈的露了出来,小姐已经好久没这样跟她打趣了,前些日子不多言语的小姐真是把她担心坏了。她也不去问小姐昨夜的晚归,只要小姐能恢复以往的神采,让她做什么都愿意。

“啊呀,我的画具还在湖边呢”兮莫突然叫道,吓了紫竹一跳,拍了拍胸脯,疑惑道“小姐,你在说什么啊,画具不就在房间里么”

“房间里?你拿回来的?”兮莫可不记得自己有把画具搬回来

“没有啊”紫竹莫名摇了摇头,一开始小姐作画她都是陪着的,后来小姐说想一个人静静,所以后来小姐都是自己去池边,画具也是自己拿,虽然她很想帮忙,可小姐以顺便锻炼身体的理由拒绝了她

兮莫放下书,将信将疑的回到屋内,画具可不是好好地摆放在桌边么,打开画板,她整个人呆立在原地,画板上的那页宣纸本应是空白的,可是此刻却是一张惟妙惟肖的少女对荷图,连那眉目间的愁绪刻画的栩栩如生,让人我见犹怜,画的一旁还附有一首七言诗,字迹遒劲有力,潇洒流畅

“小姐,这画的不是你么”紫竹从兮莫身后探出脑袋,看着画满意的点头“画的还真像啊,真好看”

兮莫突然将画抓起来,重重的丢弃在地上,背过身去不看它“紫竹,快把它丢出去”

“小姐?”很少见小姐发火,紫竹心中疑惑,这是谁画的竟让小姐如此生气,看那字迹定是个男子,她立马想到了段王爷,虽然不解,不过她还是听话的将画团卷起来,刚要拿走,却又被兮莫叫住“等一下,把画给我吧”

将画抚平,在背面一番疾笔挥书,写完,重重地将笔丢到一旁,疲惫的躺倒在贵妃椅上,愁绪万千,努力让自己不去想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可那首七言诗却清晰的在脑中回荡

寻遍荷塘空水遗

仙衣胜雪倾心起

何故幽叹无缘见

夏风十里一潭碧

原来这一切都不是梦,她无法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她无法假装他还是原来的那个云翊

她原本还会去池边作画,这几日连门都不出了,就在房里看书或练字

玉莹将兮莫的生活起居告知对面的女子,她当然知道那是权倾朝野的秦相之女,人家突然对她以示好意,自己也不好推辞,更何况,她抬头看了眼秦秋兒,红妆妖媚,这样倾国倾城之容貌,可是那个位子最有利的人选呢,还是不要得罪的好

“她倒是清心寡欲啊”另一旁的一个黄衣女子,冷眼不屑,对于那个在宴席上出尽丑态的女子,她没什么印象,就是不知秋兒为何如此上心

秦秋兒抬眼,眼中精光一闪,虽含着笑,却看不到一丝笑意“她可不是清心寡欲,她是存了心不想留在宫中啊”

玉莹只觉得那双眼,凌厉而危险,陪着笑容,没有说话,她不知秦秋兒为何如此关心兮莫的事情,好几次找她过来,问的都是兮莫的事情,她也就挑一些生活起居的事情说给她们听,兮莫是她在这个宫中唯一可以倾心的朋友,她还是有心维护的,她很庆幸对于兮莫的事情自己知道的并不多

黄衣女子想到什么似的,忽的激动起来“秋兒,难道那个传闻是真的?”

秦秋兒颔首算做了应答

玉莹见她们神色奇怪,忍不住问“什么传闻?”

黄衣女子是当朝慕容大将军的独女慕容若楠,对于玉莹这个侍郎的女儿本不屑,见她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白了她一眼,不无得意的说“这个你都不知道啊,那蓝兮莫进宫前就已经和珷惠王有染”看到玉莹惊讶的表情,她压低声音故作神秘的说“你们可知道蓝兮莫进宫前和谁一起离开了都城么?!。。。。是珷惠王,我还听说。。”

“好了,不要说了”秦秋兒起身呵住她的话,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调整了下语气“我有些累了,你们都回去吧”

说完不再理会俩人,转身回了里屋,不知为何秦秋兒只要一想起段箫洛看蓝兮莫那柔情蜜意的眼神,她就莫名的气恼,那种感觉让她烦闷无法宣泄,而对于选后之事,她虽然势在必得,可心中却空落落的没有一丝开心的感觉

她徒然坐在卧榻上,完全没有了平日的凌厉和骄傲

她的突然变脸让莫容若楠和玉莹面面相觑,怏怏的离开

一路上,玉莹都在想刚听到的这个传闻,心中震惊,她就觉得兮莫一直都心事重重的模样,这么想来肯定是因为这件事情,到了青竹苑内,便瞧见她在窗边专心的写字,本想过去与她说说话,走到门口,竟不知见了面要如何说,最后还是回了自己的屋子

七月的天空突然下起雨来,淅淅沥沥的,溅湿了窗台,有几滴更是调皮的跑到了窗口的宣纸之上,黑色的墨迹犹如花般绽放开来,看着纸上越开越多的花朵,兮莫想起了那个初冬的午后,箫洛与她合作的梅花图。手指触碰到那日他送的锦盒,嘴角的笑容还未盛开便迅速的枯萎。

“哎呀,小姐,字都糊了”紫竹刚好瞧见,放下手中的针线活,跑过来急忙关了窗户,掏出自己的手帕小心翼翼擦拭宣纸上的雨迹

“丢了吧,这副字早已毁了”兮莫看了那张纸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紫竹,帮我找把伞来”

紫竹拿出纸伞,看着外面已然下大的雨,很不放心“小姐,你这是要去哪里?让我陪你去吧”

从她手中接过伞,扯了扯紫竹的小脸,莞尔一笑“紫竹,突然好想喝你煲的芙蓉汤,今晚做一个可好,我去去就回”

刚走了几步,紫竹又追出来,将一件白色披风搭在她的肩上,不忘叮嘱“小姐,早点回来”

见她仍旧不放心的神色,兮莫给她一个安心的笑“遵命,我的好紫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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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中大陆迢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