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放式的厨房空间很宽敞，此刻却连空气都变得稀薄。
今熙笑容顿时凝固，她太得意忘形了，以至于忽略眼前的男人就算再怕小动物，也是力气比她大的男人。
她转了下腕，被何年单手捆住一圈还多余，根本动弹不得。
再对上面前要吃人的男人，她眼珠流转，好汉不吃眼前亏。
只见女人细眉蹙紧，软声求饶，“你先松开我。”
何年轻声：“弄疼你了？”
女人会撒娇，男人心会软。
一般情况，今熙都会坚信这个道理，她挑起似湖水粼粼的眼波，继续煽动，“疼。”
但何年不是一般人，手上抓她力度一点都没有要松的痕迹，“为什么疼？”
“？”
今熙抬眼瞪他，眼神像是在说他脑子有病。
疼还需要为什么？
今熙有些恼火，脱口而出，“那你就这么抓着我，等一会儿有人过来发现我们的关系。”
何年动了动眉，“我们什么关系？”
这可把今熙问住了，她一直把他们的关系定义为，能发生一夜情的关系，甚至还会有第二次的可能。
总之，不可能是什么纯洁关系。
女人明眸含着媚，红唇启合，“你想发生什么关系，419的几次方？”
听到这里，何年的手才微微松动，准确说是颤。
今熙留给他的不是选择题，而是答案固定的填空题，他一点发挥的空间都没有。
“嗯？”今熙好整以暇等他的回答，嘴边染上的笑有几丝挑逗。
何年眼底正色，面部紧绷，明显没刚才自如。
他目光像带着刺，盯了她几秒后，转身松开了她。
今熙揉了揉发酸的手腕，笼罩在她身前的影似一堵墙，这下终于让她能顺畅地呼吸，而不是满鼻尖的薄荷香。
看何年状态有些不对，今熙慢慢挪过去问：“你生气了吗？”
看何年的样子，她都怀疑刚才自己有不尊重人吗？
但心里闪过的疑问很快便被她否认，就算不尊重了又能怎么样呢。
作为室友，他们已经越界了。
作为跑友，再约是每对合格跑友的续集。
何年：“没。”
今熙：“哦。”
她也学着他，只回了一个字。
既然他说没有，今熙就当没有吧。
她也就是象征性地问问，转头抱起吃饱的小狗玩。
“让姐姐康，吃饱了吗？”
“给剪个爪爪，好不好啊。”
“乖宝宝，不要乱动。”
何年听到心里更不会滋味，她对狗都比他有耐心。
不对。
他为什么要拿自己跟狗比……？
——
万籁俱寂的夜，空有一轮月散着淡淡的光，泻在地板上像一个空洞的窟窿。
今熙裹在被窝里，辗转反侧到被子都快摩擦起火了，她也没睡着。
早知道就不该喝那杯澳白，害得她眼睛瞪得比铜铃还亮。
还有点饿。
今熙向熟睡的小家伙扫过羡慕的目光后，轻手轻脚地关上门。
她下楼时碰到上去的何年，看上去他脸色特别臭，似乎比前两天漏的下水道还臭。
“……”
直觉告诉今熙，有人惹他了。
今熙没想太多，直奔冰箱里的cupcake的去。
客厅内亮着一盏小灯，Hannah站在桌前收拾一叠牌，全部摊在桌上。
一炷香伫立于桌边，灰烟尚未燃尽，宛若盘旋的长蛇飘散。
她走过去分了一只蛋糕给Hannah。
Hannah一手接过，咬了一大口放进嘴里，含糊说：“谢谢。”
今熙垂眸一瞧，“塔罗牌？”
Hannah：“bingo！”
联想到刚刚何年的表情，今熙猜测：“你该不会给何年占卜吧？”
Hannah：“对呀。”
“……”
今熙默想，他竟然会信这个？
太不可思议了。
今熙指尖捻起一张卡，思索说：“半夜占卜会更准吗？”
Hannah擦了下手中的蛋糕渣，边收牌边神秘兮兮地说：“我积攒的能量特别多，但可惜今天出摊率意外的低，要不是为消耗掉我才不给他算呢，他也是凑巧，喝水时碰到了能量爆棚的我。”
今熙眯眸，“找你占一次少刀？”
Hannah双手各比了个数字。
今熙失色，震惊道：“哇偶，他真是捡了大便宜。”
Hannah：“当然，我可是有亚洲神婆之称呢！”
今熙对塔罗牌多少有些耳闻，塔罗师通过客户抽的牌来占卜问题的答案。
对于她这个唯物主义者，自然是不相信仅仅靠牌面上的图案来解释。
不过，许是咖啡因的作怪，让今熙产生了好奇，“那……他找你算的问题是什么？”
Hannah瞬间变脸，一脸严色地警告她，“不可告密！”
今熙略显失望：“……好吧。”
正要回去酝酿睡意，Hannah忽然给她使了使眼色，手中一摞牌有一张，不动声色地掉在了桌上。
“……”
今熙心领神会，假装伸手拿杯子去看，金色的卡片上显示一行浓黑的字——
你心里想的人对你是什么感觉？
今熙：“……”
今熙沉默几瞬，像是在消化这个问题与何年形象的匹配程度，然后说：“所以他心里想的人对他是什么感觉？”
Hannah拿出刚才给何年占卜的牌，又重温了一遍，确认无误后说：“那个人好像对他有心动的感觉。但仅限于肉/体。”
今熙：“……”
Hannah之所以突破职业底线，把占卜的信息毫无保留地告诉今熙，是因为她觉得何年不太像会为爱情所困的人，这个问题倒像是Marcus会问的。
她头一次这么没底，皱着眉迟疑说：“你觉得准吗？”
“嗯……”
这把今熙给问住了，她隐约感觉何年问的和自己有关，尤其是当答案出来后，她更确信无疑了。
因此，作为当事人她有点犯难。
Hannah浑然不知两人别扭的关系，一心想着她引以为傲的事业，“千万别因为他，把我招牌给砸了。”
“不会的。”
“我需不需要给他一笔封口费？”
“你想得……真周全。”
“那当然我是专业的！”
两人说到这里，今熙有点相信这堆图案各色的卡牌了，趁Hannah没完全收起来，她说：“你能不能算算，那个人能睡到他吗？”
Hannah眉尖一挑，“你想知道吗？”
今熙斩钉截铁，“嗯！特别好奇。”
Hannah双手再次举起，展现她天价数字。
今熙：“……”
显然，今熙想知道答案，必须付钱按流程走。
今熙抿唇，钱果然能止住一切好奇心。
她瞬间不感兴趣，摆手婉拒，“Good night，我先睡了。”
Hannah忽然想起什么，叫住她说：“对了，小狗主人已经联系我了，这周末来领。”
今熙说了句好。
Hannah嘱咐她说：“我一会儿把给小狗买的玩具都整理好给你，等周末都交给主人就行。”
今熙听这话感觉不对，“你周末不在吗？”
“我要去打工”Hannah顿了下说：“严格来说，我们都要出去。”
今熙惊讶：“你们都去打工？”
Hannah：“我去打工，房东奶奶去墓园，Marcus乡下做义工。”
想了想，Hannah又补充一句：“每周都是如此。”
今熙眨眨眼，仔细消化她的话。
也就是说——每周末只剩她和何年独处。
419=for one night（谐音）=一*情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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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塔罗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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