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沛和顾槐松隔着一张桌子遥遥相望,许雁被夹在中间,进退失据。
凌沛悠悠夹了根油条,闲聊道:“班长以后是定居在s市了吗?”
“公司目前主要发展方向在s市。” 顾槐松说。
凌沛搁下筷子,端起豆浆敬他:“同学会我不在,那就以豆浆代酒,祝班长事业有成,一帆风顺。”
顾槐松回敬,许雁也恍恍惚惚举起杯,两个纸杯碰上玻璃杯,闷然无声。一如他们当年的分别,天气燥热无雨,没有呕哑的大吼,只有各自暗怀的心思,和面上避重就轻的笑。
再相聚时到底和当初不一样了。社会地位、生活品味、吃穿用度,顾槐松都和他们相隔一道难以忽略的天堑。
后来的聊天总有些不是滋味。语句来往间总带着层纱似的试探、几句好听的奉承。许雁心不在焉,他高中时期最怕这样谈天,可它却如不可抗力般,避无可避。
顾槐松吃完早饭就告别了,凌沛主动站起收拾碗筷,水声淅沥,他随口说道:“你们最近有联系吧?”
“......有的。” 许雁承认,“也就同学会才联系上,后来有点工作上的往来。”
“这样啊。” 凌沛沥干瓷盘,细长的手指赏心悦目,“我刚刚出来还想问你来着,顾槐松昨晚是住在这的吧。”
许雁心跳漏了一拍,手脚心虚得泛软。他想起来了,昨晚顾槐松用的洗漱用具,因为疏忽,它们还大剌剌地躺在洗手间台子上。
话已至此已无处辩驳,许雁只好蔫蔫地承认了。
凌沛打量他的神情,皱起眉问:“怎么了?你们没在一起吗?” 他质问的表情活像女儿被坏男人白嫖,操碎心的老母亲。
许雁有气无力地把事情挑着交代了,说由于‘机缘巧合’,他们产生了一些不清不楚的关系——关于主动邀请的部分许雁避而不谈,人活一世,还是要脸的。
凌沛皱着眉听完,说:“那你们现在算是什么关系?”
许雁仔细思忖,斟酌道:“大概......是炮/友?”
“......” 凌沛扶额,“所以你们没有在一起,但已经互相去过对方家里了?”
许雁老实地点点头:“他昨天半夜来找我......不是那种目的的找,因为天色太晚了,我就让他凑合着在我家睡一晚了。”
“那以后呢?就这样不清不楚的过下去,不谈恋爱了?” 凌沛语气不善。
许雁有些不好意思:“恋爱......还是想的,总之走一步看一步吧,现在嘛......我爽了就行。”
凌沛数落道:“当年也是这样,但凡你主动一些,也不至于......”
他话说到一半顿住,许雁问:“至于什么?”
“......没什么。” 凌沛话锋一转:“想谈恋爱,光坐在这里不动,怕是要单身一辈子。”
许雁虚心求教:“所以该怎么做呢?” 一别经年,凌沛看起来经验纯熟,似乎红尘欢场走过一遭。其中手段,他学学好钓顾槐松。
那段暗恋像根茎虬结的古树,历经数年,粗壮的老根缠住泥土,绞紧足下方圆土地。许雁自己都分不清对顾槐松的感情究竟是单纯的爱恋,还是少年时没能达成的执念了。
只是不甘心,不是非他不可。许雁自欺欺人地想。
凌沛说:“来之前我问过,s市有家gay吧,风评不错,今晚去逛逛。”
许雁踌躇:“这不好吧......”
“没什么不好的,约谁不是约?只要对方干净合眼缘,不妨试试。” 凌沛说一不二,当即拍板决定,“走了,先去买身衣服。”
凌沛一直都是组织力很强的人,无论身处何地,都能将其转化为自己的主场。虽然彼时凌沛是老师的听话好学生,现在是自由的成年人。
人都在变,他也该作出改变了。永远原地踏步只会被身边的朋友越甩越远。
许雁勉勉强强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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