凑在一起的两个人总会聊七聊八,等许雁想起来今天是要算总账的日子时,话题早就歪到九霄云外去了。
“反正我还是不爽快。”许雁说,“我只是暂时姑且跟你搅合在一起。”
“可以的。”顾槐松任劳任怨应着。
把话说开后,许雁如释重负,紧接着从内心深处涌起一股深沉的疲惫感,像溺水的人忽然闻到了空气。许雁只觉得眼皮上传来千钧的力,他缓缓放松身体,靠在顾槐松身上:“说起来,我一直都很好奇,这些年你在美国怎么过的。”
电视剧常常爱演,富家子到了美利坚留学后,生活观念变得开放、私生活混乱、课业之余在party上接触上流社会的其他富家子。
许雁没去过美国,只看过电视剧,藉由此幻想一下顾槐松在美国的生活。
他想,这个人去了美国之后肯定把过去的一切忘了干净,顺便断掉和过去同学的一切联系。
所以当时同学会得知顾槐松出席,许雁颇为讶异。
顾槐松搂着许雁,想了想:“每天都在学习,其余的时间去应酬……家里公司在美国有业务。”
许雁了然:“所以从那个时候开始,你就在接手家里的业务了?”
“嗯。”
许雁撇嘴:“听起来好无趣……在那边有遇到过合心意的对象吗?或者是一夜情的搭档?” 他问出这话心里是泛酸的,尽管心里做过一万次预设,说出来时心里还是有种莫名发颤的疼。
现代社会人们观念开放,频繁换伴侣抑或是有一两个前任是很正常的事情,更何况顾槐松常年待在美国,有前任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顾槐松低头,看见许雁细软的发莫名心生喜爱,他吻了一下,说:“没有,没遇到过,而且平时很忙,没时间想这些。”
“你在讨我开心?”许雁不信。
顾槐松摇头:“确实没有过。”
他一个人身处异国,周遭的人来来去去,大多忙碌或是有自己的圈子,他融入不进去,也懒得多费心思。遑论若是要以优异的成绩毕业的话,平时不能少忙,再加上家里公司的业务压着他,叫顾槐松根本没有谈恋爱的闲暇。
“好吧。”许雁悄悄勾唇,“那就给你加一分。”
“谢谢。”顾槐松从善如流。
顾槐松没说的是,在忙碌的间隙,他总是会想起过去那片湖,想起树叶跃动的声音,想起许雁走在他身畔时,那种从内心深处油然而生满足感。
分别的时间愈久,这种思念就愈强烈,愈历久弥新。它不断膨胀,直至撑爆他的脑袋,彼时顾槐松回过神时,发现自己满心都只容得下许雁一个人了。
他在美国安静本分地蛰伏着,像一匹年轻精壮的狼,等父亲年纪渐长力不从心、而他羽翼渐丰势力成熟后,便一举击败了父亲,成为族群中新的王。
而这个时候,恰巧从旧日同学手中收到了一封同学会的邀请函——说来凑巧,这位同学来美国谈业务,恰好遇见了人群中的顾槐松。他对高中班上这位天之骄子印象深刻,便托人联系顾槐松,攀谈间不经意提起了想办场同学会的念头。
说者有意,听者有心。
那同学想攀一攀旧同学的人脉关系,顾槐松想借此机会重新接近许雁。
二人一来二去就促成了此次同学会。
发给其他同学的邀请函落款都是那位同学,只有发给许雁的邀请函,是顾槐松亲自写的,落款顾槐松。
他小心翼翼地斟酌词句,在同学会上忐忑等待着许雁的到来。
这些年来,许雁几乎成了顾槐松在异国他乡的执念。
许雁确实来了,虽然如往日一样兴致缺缺。这人不动声色缩到了最角落,社交态度不怎么积极,别人敬他的酒他偶尔抿两口,别人同他说话,他也只是听着,偶尔不走心地应两声,直至宴席流程过了大半,桌上只剩些残羹冷炙,他才如释重负大叹一声并且准备立刻溜走。
顾槐松在人群里悄悄看着,许雁甫一起身,他也跟着客套一番准备要走,并且赶在许雁出门之前,一把揽住了他经年未见、心心念念的心上人。
那触感和他这些年梦里的妄念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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