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宵担忧道:“这样掉下去,绝无生路的。”
她跃身下了屋顶,牵着隐年来到栓马的木桩前。
她摸了摸马颈,马乖巧地打了个响鼻。
玉宵道:“幸好马还在。”
青棠附和道:“鬼只害人,不杀马的。”
隐年在一旁不安道:“你想干什么。”
玉宵翻身上马,干脆利落道:“我要下去看看,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隐年满脸疑惑:“顾君琪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值得你这样送命?”
玉宵挥手示意他不必多说:“我心意已决。”当即催马前行。
隐年拽住她不放手:“玉宵,别下去,那是地狱!地狱!”
二人争执不下,只听青棠说:“你们两个先上山,我下去找顾公子,到时在荧惑宫会合。”
隐年松一口气,正要应一声“好”,却见剑光一闪,玉宵抽出断水剑,一把斩断二人间的锁链。
她面沉如水,淡淡道:“你们两个先上山,我下去找他。”
言罢骑着马往下跃。
那坑虽极深,但沿路有石台或断壁,骑着马小心下跃,可保无虞。玉宵第一次走这样的险路,不禁有些忐忑。
她正专心致志往下跃,不想一抹熟悉的身影已在眼前——青棠骑着一匹狮子骢,正轻灵如雪地往下飘。他身姿轻盈,看上去如履平地。
玉宵知道他在为自己开路,不觉会心一笑,心中安定几分。
阴曹地府是怎样的?玉宵从未想过,有生之年会造访此处。
地狱有十八层吗?牛头马面和十殿阎罗真的存在吗?奈何桥上会有孟婆煮汤吗?像他们这样的活人进了地府还能生还吗?
玉宵的心情七上八下。越往下走越是漆黑一片,好在有青棠的陪伴,她不那么害怕了。
良久,二人似乎到了底。地底没有他们想象中那么黑,虽无天光,但有地火。
地狱之火和磷火鬼火。
入目是一处荒败神庙,殿门前尸骨成山。玉宵下了马,定了定神,将马拴在了神庙的廊柱上。
进了殿门,仍是幽静。隐隐有水声传来,清碧色河水赫然出现。
“是地下河。”青棠小声道。
二人迟疑着趟过河水,却发现河水非常清浅,堪堪淹没膝盖。正在怔忡间,一条龙尾蛇身人面的怪兽从天而降,阻住二人去路。
它从池中拔出一根冰晶似的剑,无声地指向二人。
玉宵不甘示弱,祭出罗刹刀,罗刹刀与冰晶剑两厢争锋,打得不可开交。
顿时冰气和火光交相辉映,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一番交锋后,罗刹刀返回玉宵手中,红光黯淡不少。
青棠提醒她道:“水克火,确实不占上风。不过说到底,这里是地府,你不妨召红莲刀出来一试。”
玉宵依言照办,红莲戒指顷刻幻化妖莲,霎时开遍一滩河水。
河水为业火灼烧,竟染成一片红色。
河流所及之处,均是灼热业火。
龙尾蛇身的妖兽惨叫一声,刹那间湮灭成灰。
“啊!”玉宵大惊失色,“它不会是魂飞魄散了吧。”
“放心,它只是化形逃窜了。不管怎么说,这是它的老本家,想要在这里杀死它,没那么容易。”
“你来过吗?怎么熟门熟路的?”玉宵忍不住问。
青棠顾左右而言他:“它就是个看大门的,道行马马虎虎吧。”
玉宵知情识趣,也不再问,只是细细品味方才一番战斗。果然,无论与人斗还是与妖斗,找到窍门才能事半功倍。
鬼盗这把红莲业火刀在地府可谓是找到用武之地了。
当即收起罗刹刀,爱若珍宝地摩挲起那枚红莲戒指来。
若按自己的脾气,兴许冲上去一顿蛮干,不把自己打得遍体鳞伤不肯罢休。
不曾想,这些所谓的宝刀神器这么好用,用对了兵器,这些妖魔鬼怪居然比人还脆弱。
只是,要想驾驭好这些神兵利器,也绝非易事。就比如这把红莲刀,其分量之重,普天之下没几个人能举得起来,更别说用得顺手了。
想要召唤妖莲,消耗的是主人的内腑气海,因此玉宵也不敢多用。这一路旅途劳顿,长路迢迢,她也需韬光养晦。
红莲业火蒸干了一池浅水,地面露出一个大洞来。
二人往下张望。玉宵不安道:“难道是让我们跳下去?”
青棠微笑:“未尝不可。”说着一跃而下。
玉宵只得闭着眼睛往下跳。没过多久,一团软绵绵、热乎乎的东西接住了她。
她睁开眼睛一看,吓得差点闭过气去。
竟是长着人面的妖花,一脸娇滴滴的笑。
玉宵本应怜香惜玉,只可惜那妖花一张口,她就看见了那樱桃檀口中染着血的尖牙。
她一跃三尺高,避之不及。
她用指尖拂了拂红莲戒指,随时准备放火烧花。
那妖花识得她身上的“修罗”气息,直觉她不好惹,便也没再追。
血红色的冥河两岸,到处是成群结队、蠢蠢欲动的妖花。
她四下张望,却不见青棠。
前方最惹眼的不过是冥河上架起的一座奈何桥,还有奈何桥下的一叶扁舟。
扁舟船头坐了个老人,那装扮颇为眼熟。
思索之下,不正是昨夜见过的鬼船吗?
玉宵胸中大震,失神了好一会,直到奈何桥上鬼影如织,她才恍然大悟。
原来那些古老的传说并非空穴来风。
桥上站着个慈眉善目的老婆婆,守着一口咕噜咕噜冒泡的热汤锅。桥上之人纷纷在她面前走过,一个不落地灌了孟婆汤。
那些人灰衣素袍,面如金纸,人不似人,鬼不似鬼。
她伸长脖子张望,寻找顾君琪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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