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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学校,方虞找到裴嘉树老师说的办公室。
一个年轻的女老师站在门口,表情称不上和善。
远远地,方虞看到一个中年妈妈搂着他儿子坐在椅子上,对着嘉树正怒目而视。
嘉树则乖乖站在对面,脸上、手上带着伤,咬着唇,不说话。
看起来乖巧又可怜。
方虞眼睛一下子有点疼。
“你说说,你到底为什么要打我儿子?”中年妈妈嗓音尖利,像是一把利剑,随时准备朝人捅去。
方虞眼睛眯了眯。
“是他先打我的。”嘉树抬头,语气冷静。
方虞看着他脸上挂着伤,但是丝毫不畏怯,好像不把这点痛放在心上一样,嘴巴紧紧抿着,倔强二字刻在脸上。
和他哥哥很像。
“你少在这里瞎扯,我儿子是我一手带大的,我还能不知道他?谁要是说他是这世界上第二乖的小孩儿,那就没第一了。他说是你打他的,肯定是你先动手的。”
中年妈妈像一个机关枪嘟嘟嘟地往外冒着话。
“你是?”门口的班主任突然看到了方虞。
嘉树听到老师的话,也往门口看过来。看到方虞的一瞬间,原本紧紧咬着唇、强装无事的小孩儿一下子泪眼汪汪地朝方虞扑了过来。
“小鱼姐姐。”嘉树边喊边抱住了方虞的腰。
方虞拍了拍嘉树的后背,等他情绪稍微平复一点,蹲下来,给他擦了擦眼泪。
小孩儿刚刚的坚强都是装的,这会儿哭得鼻涕泡都出来了一个。
裴嘉树看到方虞看到,赶紧捂住了鼻子,害怕姐姐嫌弃他脏。
方虞从口袋里拿出纸巾递给嘉树,手在他眼角擦了一下,帮他抹掉眼泪。
做完这些,她才看向班主任。
“您好,您是嘉树的老师吧?我是嘉树的姐姐,他哥哥有事情过不来。”
方虞话音刚落,对面孩子的家长已经冷哼出声。
“我说让孩子家长过来,这家人是死绝了吗?找一个毛头小姑娘过来糊弄人,不知道还以为是心虚怕赔偿呢。”
这话太难听,以至于嘉树红着眼怒目而视,像一头炸毛的狮子冲对方喊,“我都说了是你儿子先来骂我、打我的!”
说着说着,嘉树因为恼怒,一口气没有喘上来,脸憋得通红。
方虞吓了一跳。
从裴游原和林一鸟他们几个偶尔的只言片语里,她是知道嘉树身体可能不太好。
应该说可能很不好。
方虞把嘉树的身子转过来,只让他看着自己,不让他看别人。
她捧着他的脸,说,“姐姐知道,嘉树慢慢说给姐姐听,别生气。”
一边说一边轻轻拍着嘉树的背。
等嘉树稍微平复一点,方虞站起来,看向对方家长,“我想问一下,您来是为了参加辩论比赛的吗?”
对方家长呵了一声,“你现在应该和我谈谈该怎么赔偿我儿子的损失,我来不是听你这个小姑娘在这里不知所云的。”
方虞把嘉树护在身后,站直了说。
“对,是该谈一谈。可两个孩子和老师都还没说完,我们这边家长才刚来,你就拿着你的定论在这里又骂人又谈赔偿。”
“有你这样素质的家长,我现在真该怀疑一下你家小朋友是不是也确实这么不讲道理了。”
对方家长原以为面前这个小姑娘看起来文文弱弱、乖乖巧巧极了,没想到一下子这么牙尖嘴利。
她内心恼怒,猛地一把将她的儿子拉到前面,指着他儿子脸上的几块红印子和手上蹭破的皮,“你看看我儿子都伤成什么样了?你们家长不得赔偿?”
说着问她儿子,“你说,是不是这个叫什么树的小孩先打你的。”
她儿子点了点头,脸上带着娇生惯养的蛮横,说,“就是他先推了我一下。”
对方家长得了自家孩子的“证言”,气势立马上来了,恨不得直接上来和方虞撕扯。
被班主任在中间挡住了。
方虞没管对方说什么,转身,蹲下来问嘉树。
“嘉树,是你先推的他吗?”
整个房间暂时安静了下来。
嘉树咬了一下唇,犹豫着,然后极其缓慢地点了点头。
“我就说是这兔崽子先动的手吧?打我儿子,看我不打死你。”身后的对方家长异常凶猛,不依不饶。
方虞没有理会身后的风云,她认真地看着嘉树的眼睛接着问,“那你可以告诉姐姐,为什么要推他吗?”
嘉树感觉方虞的嗓音尤其温柔,内心的委屈一下往上剧烈翻涌,他的眼圈红得厉害。
“呜呜呜呜,姐姐,是他先来骂我的。”
“他说,为什么我们开家长会,别的同学爸妈都来,我爸爸妈妈从来不来?所以他就说我是没有爸爸妈妈的野孩子。”
“还说我哥哥不上学来给我开家长会,肯定是街上的混混。”
裴嘉树生气地看着对面的小孩儿,“我都说了我不是没有爸爸妈妈的野孩子,我哥哥也是很好的哥哥,不是混混。可是他一直对着我喊,还把我的铅笔给扔掉了。”
“而且,他不仅自己喊,还让我们班其他同学也骂我是野孩子,是大混混带大的小混混。”
裴嘉树眼泪成串成串地往下流。
方虞心疼地抱住嘉树。
他和裴游原相濡以沫,裴游原对他来说,亦兄亦父。
哥哥是他心目中的英雄,是他小小少年的信仰,所以才容不得别人诋毁。
可能因为她也正在遭受校园暴力,所以她清楚地知道这种被人排挤和污蔑的痛苦对于一个人的打击是多么沉重。
尤其嘉树还是一个三观尚未形成、不懂得保护自己的孩子。
方虞站起来,直接对上对面家长的视线。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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