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脚步声没有继续,在白月震惊的目光中,又看温纯小步跑到那已经被撞裂玻璃的窗户旁,借着窗帘的遮蔽,将声音压得更低。
“鸟姐,我是住在森林里的小巫,走廊里的雕哥已经说了,这俩童女儿必须留给他来砸,除非你能打败雕哥,否则我是真没法把她们让给你啊。”
窗外的怪鸟闻言发出愤怒的嚎叫,放弃了撞门,扑扇着翅膀飞走。
不一会儿,门外的走廊传来惊天动地的搏斗撞击声。
雕塑和怪鸟打起来了。
屋内,浴缸发出‘铮铮’崩裂的声音,缠绕在王后身上的束缚被撕扯开。
妖娆美丽却愤怒异常的王后像个奇行种一样四肢着地朝着站在门口的两个人爬来。
“小巫,你怎么能骗雕哥、鸟姐呢?他们那么信任你,你却想挑拨离间,私自占有我们。这可真是世风日下,人心凉薄,童话人专骗童话人啊!”迎着王后想要生吃其肉的目光,温纯大喊出声,然后拉着白月缩回了床下。
门外撕挠哀叫的声音瞬间停止了,下一秒,并不结实的木门被撞碎。
低等级怪物的智商普遍不高,听到温纯的喊叫的两个怪物瞬间明白自己被人挑拨离间了。然后他们敲碎房间门,一眼便看到了女巫外皮旁趴伏在地上的王后。
怪鸟的怒吼响彻王宫,雕塑攥紧了锤爆万物的拳头,他们一齐冲向王后。
于是两方对打变成三方互殴。
温纯拖着双腿打颤的白月从床下爬出,悄悄绕过战场出了房间。
有钱人的家里,空旷、曲折,上个厕所都会迷路,温纯觉得自己在这种地方迷路也是情有可原。
以至于终于找到宫殿大厅时,她长舒一口气,靠着墙坐了下来。
墙上覆盖着的厚重布帘连同上面的灰尘一齐随着温纯的坐下被拽落,那被蒙住的巨幅油画整个展现在白月的眼前。
明知危险还在继续,可温纯的松弛感也感染到了白月。
这才让她后知后觉自己手背上的掐痕是那么又痛又痒,严重的地方甚至还有血丝往外冒。
“刚才还好有你。”
四周安静一片,并没有脚步声传来。
白月摸着手背的伤痕,靠坐在楼梯拐角处,为方才温纯在女巫手下救她一命而道谢。
温纯在隐约一丝亮光中打量着面前的油画,回道:“不用客气,我刚刚也是憋不住了才掐的你。”
白月的感动戛然而止:“你怎么不掐自己?”
温纯:“我怕疼。”
白月:“哦。”白费了她真挚的感情。
在恐怖游戏里,乱摸乱碰是大忌。
可再看如今的形势,什么都不做大抵也是等死,主动做些什么说不定还能找到生的出路。
虽然在她们面前的只是一幅画工和装潢都十分精致华丽的油画,但不知为何,温纯就是觉得这幅画给人的感觉十分奇怪。
“你认识这幅画吗?”温纯问。
白月抬头看向面前的油画。
浴缸中朦胧的水汽间,一个黄发小男孩正亲吻一个仰躺着的少女。
白月下意识歪头思考着,说:“画的名字记不太清,大概就是爱神丘比特和人间公主普绪克。”
人间小城邦的公主普绪克,拥有比掌管着美貌的美神维纳斯还要惊人的美貌。于是嫉妒成性的维纳斯派下了热衷于玩弄人类感情的爱与欲之神丘比特,去惩戒那位私自占用了美貌的公主。不过,爱神却无法自拔地爱上了那位美貌的公主。后来丘比特为普绪克求封神位,他们克服万难在一起。
温纯看向油画中被亲吻的女人:“我一直都很不理解,普绪克为什么会愿意和本意来报复她的男人在一起。”
白月不知道她为什么这样问,还是说:“按照我所知道的故事,她是很喜欢这个丈夫的。”
“哦。”温纯对这个童话故事感到十分不适。
多想无益,她伸出手指,用指甲戳了戳油画外的那层玻璃。
出人意料的是,玻璃竟是软的,温纯很明显看到玻璃中模糊的倒影与指甲存在间隙。
这不是普通的玻璃,这是一面双面镜!
温纯的指尖就这样往里抵着玻璃深入,就在整个手掌都要深入玻璃时,突然,一只手从中探出抓住了她的食指将人快速拖了进去,只留下了一只脏兮兮的兔耳朵拖鞋。
……
温纯被一只小小手拖进了和刚才一样的大厅中,除了白月和那无处不在的苹果树没有存在于这个世界,其他装饰摆设与之前的世界并无不同。
“你是我的仙女教母吗?”
温纯低头,哦,还有就是这边多了一个背着包袱看似要离家出走的小白团子。
“串台了白雪,仙女教母是隔壁灰姑娘家的。”温纯看着对方艳红色的大眼睛,显然,这就是缩小版的神经质公主。
六岁的小公主眼睛里充满了清澈,甚至带了点愚蠢。她的小手牵着温纯的食指,无所谓温纯的否认,自顾自认定了自己想要的事实。
“我不叫白雪,我叫胡安妮·温格斯尔特。你是来带我走的吗?仙女教母。”
小公主的声音很软,很甜,像是细腻绵软的棉花糖,足以俘获所有人的心,温纯除外。
她没有心。
“当然不是,我就是出来遛个弯儿,现在看来我该回去了。”温纯将手指从小小的手里抽出来,转身去抚摸那幅巨大画作前的双面镜。
但这面镜子的通道仿佛是单向的,她的整个手掌贴在坚硬的镜面上,却无法再次回到原来的世界。
硬质鞋底敲击大理石地板的哒哒声从头顶响起,紧接着推门声传来,再之后脚步声变得急促。
温纯冷静地四处寻找可以用来防身的武器,小胡安妮明显慌乱起来,连拉带拽着她的仙女教母就要往外跑。
“你有没有见过王后的魔镜?”来不及操作了,穿着一只拖鞋的温纯只能抱起不断捣乱的胡安妮往门外跑去,先找到藏身处再说。
“见过。”
胡安妮被温纯抱着躲进花匠工具房的角落里。
胡安妮心中疑惑无所不能的仙女教母为什么会关心魔镜的行踪,又自我洗脑这可能是仙女教母对自己忠诚的考验,于是诚实回答。
“昨天魔镜说王后新做的发型像打鸟失败的弓崩子,还冲王后吐口水骗她是护肤新品,被王后识破后送去了城堡里的男澡堂专门给人用来看痔疮。”
“啊?”温纯……
这到底是个什么成分的魔镜?
又是个什么成分的王后!
还是个什么成分的欧洲童话故事??!
胡安妮说的每个字温纯都知道但组合起来怎么那么伤三观。
“所以那个男澡堂在哪里?”温纯问。
……
留在镜子外的白月在温纯被镜子拉走的一瞬间就扑了上去,却是扑了个空。
温纯被彻底拖入里世界,白月捡起她遗落的那只兔耳朵拖鞋,眼神淡漠看向那幅画。
她的身影映衬在巨幅画作的玻璃中。
再转眼,培养皿的玻璃崩裂,白月从刺鼻的药水中跌落出来。
她无意间进到了一个现代实验室中,看到满屋子被浸泡在福尔马林里的人体器官,再远处是惊讶回头的钱深南。
“你终于来了啊,我美丽的双手。”钱深南笑着,踱步靠近那双让他魂牵梦萦的手。
从钱深南身上,白月确定了一件事:变态总是会成群出现的!
而更加让人懊恼的是,钱深南虽然不怎么聪明,却有着精神病一样崎岖的脑回路。
这让本就生存无望的白月更是命途多舛。
“告诉你个秘密。”
停在白月一步之外的钱深南看向那双被破碎的玻璃碎片划开皮肉的双手不由皱眉。
不完美的东西,还不配得到收藏。
但在本就感性的夜晚,面对这个被他自动判定死亡的女孩,像是无数即将成功的大反派那样,钱深南突然升起一股分享欲。
“不不不,别,我突然聋了。”白月摆着手,整个人湿漉漉地从遍地刺鼻溶液里爬起身。
最怕这种时候了,往往听到秘密的人都很容易死。
可越是这样,钱深南反而越是想说。
“你知道方唯是怎么死的吗?”他问。
“不会是你吧……”白月其实一点都不想猜,但她很怕钱深南突然暴起打杀她。
钱深南闻言眼中神色更兴奋了。
“猜错了哦。”他说。
“给你看个好东西。”
说着,他开始抽动外套的拉链,脱下外套后在白月的连声拒绝中撩起了里面黑色的T恤。
想到最开始这个变态看向自己时的眼神,白月怕极了剧情走向会朝着□□方向发展。
而面前凑近她的钱深南却在撩开衣服后停止了下一步动作。
就那样用“给你看个好东西”的眼神看着她。
于是,双手捂脸的白月不得不从指缝中看向那个裸露的胸膛。
而后白月的双眼下意识睁大,所有情绪都被“震惊”二字所代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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