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晦气到家了!”陈查理翘着二郎腿,坐在王奥瑞办公室的沙发上,唾沫横飞地对着手机那头的人抱怨。
王奥瑞是盛天娱乐公关部总监,和陈查理是老搭档了,两人合伙干了不少见不得人的勾当。
“谁能想到那个小丫头片子唱的破歌能火?还特么成了城市主题曲,搭上了官方的顺风车!史总昨天开会脸都绿了,我们整个组都被他骂是废物,让一个草台班子捡了漏!”陈查理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慷慨激昂义愤填膺,“别给老子废话了,赶紧给我找找路子,消消季思言那小子的嚣张气焰!”
说罢狠狠地摁下手机上的红点,挂断了电话。
“陈兄你也是圈内的老人了,怎么被个毛头小子牵着鼻子走。”王奥瑞递上一杯咖啡,自己在侧面的单人沙发坐下,轻啜了一口咖啡,慢条斯理地开口,“这种没有根基的网红,火得快,凉的更快,你着什么急啊。”
“哎哟我的王总监,您可得给我指点指点迷津!”陈查理怎么不知道王奥瑞的手段,买水军泼脏水,他可是个中好手。
但这王总监脾气古怪,自己开口求他不现实,他不可能卖自己的人情。更何况让王奥瑞出手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经纪公司和一个刚出道的小姑娘,传出去怕不是要让人笑话。
陈查理也是没辙了,才厚着脸皮在王奥瑞这坐了一上午,装模作样地接了这么个电话,等着王奥瑞先出招。
王奥瑞怎么看不出陈查理这点小心思,但他更清楚陈查理口中的史总的为人。
盛天娱乐总经理史丹利,是那种典型的急功近利不择手段,损人不利己的人物。他恨不得自家的艺人24小时接满通告,从来不管合适不合适。在他的观点里,只要有曝光度,不管是夸奖还是恶评都照单全收,毕竟黑红也是红。这次被曾经的手下败将捡了漏,简直比打他一巴掌还难受。
“史总的心思不难猜,他恨不得马上摁了那个小火苗,但那只是史总个人的意愿,”王奥瑞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董事长现在在英国出差,等他回来了再作打算也不迟。我们当下属的,还是等领导们商量好,根据指示再行动。”
王奥瑞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他只听从董事长李斯特的指挥,不是陈查理在这哭喊两嗓子就能激得他去趟这趟浑水的。
“你在我这坐了半天,你那小秘书该想你了吧,”王奥瑞端着咖啡站起身,调笑道,“你这有时间,不如考虑考虑怎么把人家包装出道,省的她一天天儿的缠着你不放。”
“嗨,你说茉莉啊,”陈查理端起咖啡喝了一大口,“就她那资质,别说出道了,当个主播都够呛。”
“得了,不打扰您老人家公务了,”陈查理知道王奥瑞这是在赶自己,再赖在这倒显得不识趣了,“我自个儿想办法对付那个小丫头,我就不信挖不出那丫头的黑料!”
阴暗潮湿的城中村出租屋,一个穿着背心短裤的邋遢男人无端打了个喷嚏。
“又是哪个王八蛋在咒老子!”男人暗骂了一声,翻了个身继续刷手机。
手机屏幕上,卖力扭动的美女们看得他心花怒放,心神荡漾间,他注意到屏幕上方的一条本地新闻推送:《微光》照亮城市,新人歌手云半夏用歌声传递温暖。
男人眯起眼睛,犹疑地点进视频。
视频里,一个清瘦的姑娘穿着浅蓝色连衣裙,站在城市地标前,浅声吟唱,气质干净而温暖。
“好好听!”
“小姐姐我要粉你,太爱了!”
“啊,好干净的声音,听的我尸斑都淡了!”
一条条弹幕飞过,视频右下角的点赞收藏数也在不断飙升。
男人一眼就认出,这是自己那个不听话的女儿——云半夏!
小丫头片子一个月前离家出走了,云大强还以为她是跟哪个野男人跑了,原来是偷偷跑去当歌手了,真是出息了。
云大强猛地从床上坐起,通宵赌博的疲惫、输光口袋里最后一点钱的懊恼,都随着这个视频烟消云散。此刻他心脏突突狂跳,两眼放光,嘴咧到了耳朵根,在手机微弱的反光下显得格外狰狞。
“好个丫头片子,发达了都不知道孝敬老子,白养你这么大了!”
云大强翻出手机通讯录,翻找出那个许久不联系的电话号码,毫不犹豫地拨了过去。
“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请核对后再拨。”机械的女声从听筒里传来。
云大强不死心,又拨了一遍,还是一样的提示音。
“还敢躲着老子!忘恩负义的东西!”云大强恶狠狠地地将手机砸在床上,骂骂咧咧,“敢换号码是吧,老子要叫你身败名裂!”
明珠电视台后台化妆间,云半夏作为特邀嘉宾,正在等待一档音乐节目的录制,《微光》小火了一把后,为她带来了一些资源。
她安静地坐在镜子前,还在为自己的一夜成名有些恍神,丝毫不知道这个城市的角落里,针对她的恶意正步步逼近。
“云老师,我们5分钟后准备现场彩排了,麻烦准备。”执行导演提醒道。
“好的,好的。”云半夏赶紧站起来,微微欠身,第一次登上正式舞台,她还是有些紧张。
“没关系的,只是彩排,照常发挥就可以。”季思言在一旁安慰道,但似乎不起什么作用。
云半夏深吸了一口气,下意识的去摸颈间的吊坠,那是她母亲留给她唯一的遗物——一小块儿蜜蜡吊坠。
平时这个吊坠云半夏片刻都不会离身,这会儿颈间空空的,让她一下慌了神。
“不见了,”云半夏声音颤抖,带着一丝哭腔,“我妈妈留给我的项链,不见了。”
眼看着彩排就要开始,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出岔子。
季思言迅速在脑子里倒排云半夏刚刚去过的地方,化妆之前是在服装间换衣服,项链大概率是在换衣服的时候不小心掉落了。
“没事,你先彩排,正式录制之前,我一定帮你把项链找回来。”季思言轻拍云半夏的肩膀,后者强稳住情绪,点了点头。
季思言迅速行动,但他并没有直接去服装间,而是去了监控室,他脑子里隐隐有一个推测,需要验证一下。
简单亮明身份并说明来意,电视台的安保经理快速调出了当时服装间的监控录像。
监控正对着更衣室的门口,服装师拿着演出服和云半夏一起,进了更衣室。片刻之后,服装师掀起帘子先走了出来,神色有些不自然,然后不经意地将什么东西塞进了角落的道具框。
那个道具框是电视台常见的那种木头框子,季思言经常看到工作人员在走廊上推着框子忙碌地经过。
“麻烦再切一下服装间走廊的监控,”季思言大概知道这些不上台面的小动作是谁指使的,但他现在没时间计较,当务之急是先找到项链,让云半夏安心录完这个通告。
走廊的监控对着服装间的门口,时间在云半夏离开后的十分钟左右,一个道具师推着两个框子往右边拐了。
谢过安保经理,季思言直接上了二楼,他记得服装间的右手边只有一个堆放道具的房间,就在走廊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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