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大兆长公主亲自操办姮月公主和亲之事,无论实际上如何,表面上都是无可挑剔的,充满彰显了皇室的面子,康乐帝特意下旨嘉奖了长公主,称有这样的妹妹是他之福,也是大庆的福。
康乐帝在这个时候下这样的旨意,其实也是刻意在拉近和长公主的关系,陈留盛产稀有矿石,有不少能人巧匠,这也是区区一个不起眼的小国能够得到大庆正眼相待的原因。
当初陈留王求娶大庆公主,聘礼就是一座稀有矿山,里面的矿石十分坚硬,乃是最上乘的天外玄铁,用来锻造兵器是再合适不过。
康乐帝虽看起来是个守成的帝王,可作为帝王,谁能没有野心呢?
康乐帝的野心便是想要派人深入陈留之地,探寻新的矿脉,而这件事自然要得到陈留王的首肯,他的意思便是和陈留合作,大庆出人力,陈留出资源,各得一半。
康乐帝之所以敢这样想无非是仗着自己的亲妹妹是陈留的摄政皇太后,陈留人看在姬和的面子上不敢有异议。
可是姬和却不愿意和他扮演什么兄妹情深,她是流着大庆人的血,可是不能置亲生儿子于不义之地。
姬和只得装傻,恰好小陈留王派了人来庆城询问她的情况,姬和就暂时用招待陈留使臣的借口将康乐帝的提议搁置下来。
陈留使臣此来还带了一个重要的消息,姬和在知道后立马就通知了龚鸿,希望能邀他过府一叙,但是一想到他旧伤未愈,就改为了休书一封。
“长公主送来的信。”血刀客一拿到手就立刻交给了龚鸿,送信的人一再强调只能由指挥使一个人过目,应当是很重要的事情。
“陈留使臣到了庆城,会不会是你父母的事情有了进展?”血刀客也跟着紧张起来。
大庆在南边的那座金矿如今仍未枯竭,但是康乐帝就急急忙忙想要进入陈留的地界搜寻矿脉,表面上打着寻找天外玄铁矿脉的名义,实际上谁不知道陈留最为盛产的便是金。
蛮夷之地想要种植粮食和蔬菜十分困难,可贫瘠的土地下面却暗藏玄机。
长公主的这封信,虽然没有直接查到他父母的下落,却是让线索更明朗了几分。
“南边那座金矿,最近发生了人命案子,一名采矿工故意杀死了金矿里的官员,将他的尸骨埋在金矿下面,没过多久就被发现了,但是尸骨却变成了三副。”
龚鸿将信上面的内容复述了出来,“这件案子惊动了当地的知府,知府趁乱带着人进金矿搜查,发现了一个秘密。”
龚鸿看向血刀客,“负责开采金矿的官员并不是轮任制,而是世袭,三副尸骨皆是一家人。”
血刀客也是一惊,“那有没有查出这家人的身份,非皇亲国戚不可能被委以此等重任。”
“知府是长公主的人,冒死探听到这个秘密,陛下不会容忍有人泄露任何关于金矿的东西。”
“这个知府大概已经死了。”
可龚鸿找到了方向,“只需要查查近些年来有哪位皇亲国戚没有出现在人前,甚至销声匿迹,应该就能推断出被陛下派去看守金矿的到底是何人。”
经过那么多的事情,龚鸿有了一种很强烈的怀疑,会不会是陛下对他父母下的手?毕竟皇土之下,作为一国之主,想要几个人消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但是事发后康乐帝还派兵去寻找。
龚家是忠臣,康乐帝不太可能会自断臂膀,而且龚鸿的父亲十分审时度势,早已隐退幕后挂着闲职,若陛下真的想要除掉龚家,为何还会独独留下龚鸿,甚至将他一步步提拔到今天的位置。
难道就不怕养虎为患吗?
其实龚鸿曾经不止一次的怀疑过是康乐帝下的手,他当年亲眼看见季氏一族举族被灭,知道这位看似仁慈的帝王也有一副狠辣的心肠。
龚鸿纠结过很多次,但是他找不到证据,只能说服自己不要乱想。
司徒家几乎已经没有人了,可司徒雪临死之前的表现,分明是知道一些他父母失踪的内情,却死活都不愿意说。
再查下去他会遭受到什么伤害,甚至会死吗?
面对这个问题,龚鸿的答案是一定要查下去。
他要找到自己的父母,这是他心中的执念,他始终坚信着父母仍在世上,等着他团聚。
“不好了!斐大人,我们有几个巡逻的弟兄遇了袭,三死一重伤!”
锦衣卫慌慌张张推开门,直接跪到了屋子里,他身上都是血,脸色慌张极了,显然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到底是什么人敢在北镇抚司撒野,可有抓到人?”血刀客弯下腰问跪到地上的锦衣卫,语气已经有了几分怒气。
这名锦衣卫也受了伤,但只在腿上,显然是没有什么大碍,他低着头,咽了咽口水道:“没,没有,但是属下看到了那人的长相!”
“看到了长相好办,等会儿我会叫刘折过来,你告诉他凶徒的长相,现在当务之急就是去看看现场。”龚鸿的脸色非常不好,他直接从床上跳下来,重重的砸在地上,这副做派让受伤的锦衣卫看得愣了一下。
“走,去看看。”
龚鸿自然而然的对血刀客说,他也没有再继续伪装成孩子天真的模样,声音也十分冷硬,以最快的速度冲出了房门。
“斐大人,小公子他他是被指挥使上了身吗?”受伤的锦衣卫从地上爬起来,瞪大着眼睛,开始怀疑起这个世界。
“有其父必有其子,你得习惯。”血刀客拍了拍他的肩膀,跟了上去。
春寒得到消息后立马带了人守在案发的现场,一来是为了等待有话事权的大人处理,二便是以防凶徒重返。
前脚有人在诏狱里把人灭了口,后脚就有凶徒敢直接突破北镇抚司的防线杀了三个巡逻侍卫,这是何等的挑衅。
凶徒是仗着指挥使在修养,所以故意羞辱锦衣卫的吗?
春寒等了一会儿,终于见到了血刀客,“斐大人,您来了。”
他的视线注意着血刀客,却没有看到一个小小的身影从身边溜了过去,冲到了尸体旁边。
在场的人都没有反应过来,龚鸿的手便熟练的贴到了死者脖子的动脉处,在没有感觉到一点跳动时,龚鸿才终于相信真的有人在北镇抚司行凶这件事。
还真的当他死了不成?
“小公子,您怎么能到这里来,尸体阴气重,不是您应该看的,免得被吓到晚上睡不着觉。”春寒上在发现龚鸿之后,便逼着上前去拉开,却被他躲开了。
龚鸿开始将看到的一切逐步逐步分析起来。
“凶手用的刀,根据痕迹,就是绣春刀,而且是一刀毙命,这种杀人手法是每一位锦衣卫在一开始都要学习的,这里是外院,按照时辰,倒下的人都是去交班的。”
“死者脸上的表情都很惊讶,显然是没有想到自己会被杀,所以凶徒肯定是混在交班的队伍之中,趁其他人不备动的手。”
春寒听小公子分析得头头是道,而且句句切中要点,他几乎都要点头点不过来了,但这显然不是一个五岁的孩子能够判断出来的。
他指着小公子,显然是有些害怕和惊讶,然后看了看身后的血刀客,似乎是想求个解释。
小公子该不会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缠上了吧?小孩子怎么会一夜之间拥有成人的阅历呢。
龚鸿最后朝着血刀客微微一笑,给出了解释:“这些都是斐大人教我说的,我记性还不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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