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蛰显然没有想到一个那么小的孩子身边也有顶级高手保护,他虽然年龄小,可那么多年的训练下来,实力远远超过了那些比他大上十几岁二十岁的杀手,已经成为组织中排前的杀手。
先前中了那突然冒出来的人发出的暗器,幸亏他身法快,不至于伤中要害,但是暗器却刺入了他的胳膊上,从技法上来看对方的武功并不在自己之下,而且出手毒辣,轻功极其好,紧追他不舍。
差一点就要追上他了。
惊蛰跑到安全的对方,见没有人追上来时才略微松了一口气,他将暗器从胳膊上拔出来,立马便发现了不对劲。
他的伤口呈现紫青色,而且还传来隐隐的阵痛,像是火烧一般,伤口不算深,按理来说不会那么严重,除非暗器上涂了毒药。
他捂着渗血的伤口,体力不支的倒在一棵树下,皱起稚嫩的眉眼,撕开自己的衣角先简单包扎了伤口。
不知道这毒什么来头,但是绝对不是寻常的毒药,想必来头不小,能够研制出来的人也绝对不简单,惊蛰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要尽快回到主人的身边。
这毒药的药性太猛烈了,他已经没有了独自行走的能力,就连睁眼都有些困难,死亡的气息逐渐环绕在他身边。
只是一刻钟的时间,他还没有站起来,就昏倒在了树下,唇色也变得乌黑起来。
惊蛰昏迷之前的最后一个念头就是,他一定要杀了那个研制这个毒药的人。
生命的气息在逐渐流失,一个穿着白衣,背着药筐的男人发现树下有个人影,走上前一看,发现是一个中了毒的孩子。
只是一瞬间,他就闻到了熟悉的味道,在看到少年手臂上泛紫的伤口时,他就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将修长的手指放到少年的鼻尖下,探得还有几丝的呼吸,毒虽然已入肺腑,可是遇到的却是毒药的研制者,不得不说这个少年是走了天大的好运。
瞧着这少年不过十多岁的年纪,手上却有那么厚的老茧,显然是练武之人,这个毒药名为紫罗,是他专门研制出来给陶善,让他用来涂在暗器上防身的。
年纪那么小的杀手,确实有些意思。
不知为何,沈海棠总觉得这个少年的眉眼有些熟悉,似乎是在哪里见过。
他从小瓷瓶里拿出来一颗白色的药丸,送进少年的嘴里,就在吞服之后,少年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好了起来。
沈海棠将药筐放到树下,将少年背了起来,朝着回去的方向走去。
不知道少年杀手会如何对待自己的救命恩人,还有他究竟是如何惹到了陶善,这些沈海棠都想知道。
惊蛰以为自己已经死了,毕竟那个毒药前所未见,药性猛烈到能他的内功使不出来,闭上眼睛之前他已经做好了死亡的准备,毕竟作为一个杀手,主人从小就告诉他,生死乃是常事。
只是他唯一遗憾的就是没有找到自己的家人。
看着别的孩子依偎在父母的怀抱里,他却只能孤零零的一个人游荡在街头,这样的滋味一点儿也不好受。
他也想和父母在一起,甚至如果他还有哥哥姐姐的话,也想拽着他们的衣角撒娇,做一个无忧无虑,天真懵懂的孩子。
当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是在一个陌生的地方,这里并不是主人的住所,主人可能都不知道他中了毒,除非他消失不见一个月,才会派人来查看他究竟是死是活。
朦朦胧胧之间,他看见一个文弱的身影正朝着自己而来,来人面容清秀,却是从来没有见过,而且脸上还带着关心的神色。
他浑身上下都很疼,也许是毒药侵蚀了他的□□,勉强之下还能动动手指,但是多余的动作却一点儿也做不了。
他努力的在动,却一点儿力气都没有,只能从唇齿间发出细微的声音。
“你醒了?”男人惊喜的声音传到他的耳边。
沈海棠注意到这少年细微的动作,便猜想人是醒了,走近一看,果然是。
他当初研制紫罗的时候是没有准备解药的,但是知道陶善是个马虎的性子,万一自己误服了可怎么办,所以在之后就研制出解药提前备着。
只是这毒药十分猛烈,就算是服用了解药,也得缓上几日才能彻底恢复,而且之后好一阵子都不能动用内力,要不然会对身体造成无法逆转的损伤。
“你醒了就好,我叫沈海棠,你可以叫我沈大夫,我采药的时候看见你受伤昏倒在地上,脸都发黑了,连药筐都顾不上就把你背回来了,我医术不精,没想到随便用了些药你就醒过来了,醒了就没有什么大问题,等我再给你煎几服药,你再休息几天应该就能痊愈了。”
沈海棠的这段话像是为了给少年解释眼中的疑惑,他表现得十分无邪,任是少年想破了头,也想不到他深恶痛绝的毒药就是眼前这个文弱的书生研制出来的。
也许是沈海棠的气质太过人畜无害,惊蛰相信了他的话,何况能够捡回来一条命已经是万幸。
惊蛰眨眨眼睛,表示自己对沈海棠的感谢。
沈海棠笑着帮他理了理耳边的发,“你好好养伤,我先去煎药。”
惊蛰又眨眨眼睛。
当背对着惊蛰时,沈海棠一瞬间将刚才的笑容全部收了回去。
这样小的杀手出现在九河,而且还被陶善所伤,很有可能是冲着指挥使来的。
这人既然救下了,可以趁机博取他的信任,打听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惊蛰这几天都在沈海棠的家里养伤,慢慢的也能下床了,他虽然是个杀手,可还是少年人心性,对于沈海棠这个救命恩人说的话,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全相信了。
不过有一点他却是不认可,沈海棠说自己医术不精,但是却能解药性如此猛烈的毒药,看他还如此年轻,想来最低都是师从名医。
沈海棠只是笑笑不语,在他能开口说话的那天,就把想知道的消息从他嘴巴里套了出来。
自从龚年初遭到杀手袭击后,陶善就寸步不离的跟着他,而且知道杀手是冲着司徒无眠来的,龚年初拉着司徒无眠同吃同住了好几天,让司徒无眠觉得龚年初越来越喜欢自己了,虽然这是假象。
也不知道沈海棠的毒药研制水平到底怎么样,不过中了暗器的那人肯定自顾不暇,短期内不会再敢回头继续袭击。
但是还没过几天,陶善就收到了沈海棠收留了那个杀手的消息,这可把他差点气死。
人是他伤的,沈海棠采个药的功夫就把人救了,还背回到家中好吃好喝的养着,这是在养虎为患吗?
更重要的是,并不知道这个杀手的具体身份。
陶善说着就要回去跟沈海棠算账,然后再把那个什么杀手就地处决。
可是龚年初却在看完沈海棠传出来的完整消息后,拉住了陶善。
“指挥使,那个杀手差点杀了你,这口气我可咽不下,就算他是皇子,我也饶不了他。”
陶善的暴脾气上来谁也拦不住,但是被龚年初的小手拉住他也不敢用力挣脱,只能先听听龚年初怎么说。
“杀手组织里年纪最小,可排名最很靠前的杀手,派这样的人物过来专门为杀一个孩子,看得出来幕后的人是下了大手笔。”
这还不是让龚年初最为惊讶的,他重新看到字条上的那两个人名,沉声开口,“这个人的名字,叫惊蛰。”
陶善的眼睛也忍不住睁大起来,几乎以为自己是听错了。
“他,他叫什么名字来着?”
“惊蛰。”龚年初一字一句的重复了一遍。
陶善也开始慌张起来,“应该只是重名吧。”
惊蛰是龚年初弟弟的名字,当初随父母一同南下游玩,也一同失踪多年未有音讯,龚年初还记得惊蛰失踪的那年才六岁,还是踮起脚尖,扯着他衣袖用稚嫩的声音唤他哥哥的年纪。
这个名字成为了龚年初心中永远的痛,哪怕是回忆起来,就连呼吸中都带着愧疚。
在惊蛰还在自己身边的时候,他对这个弟弟并不够好。
当弟弟失踪之后,他苦寻四年也没有弥补的机会。
“也同样是在四年前和家人走散,失去了以前的记忆,并且只记得自己的名字,你说这是巧合还是在预示着什么?”
每一点几乎都在显示着这个少年杀手就是他失踪的弟弟。
但是他父母和弟弟失踪并不是什么隐秘的事情,想要从中打听到细节,然后刻意派出一个人来冒充他的弟弟,也不是什么难事。
除非他不在庆城,千里迢迢跑来九河的事情泄露了出去,如果这个少年的目标是锦衣卫指挥使龚鸿,肯定不会在他龚年初面前晃悠。
但是这个杀手少年肯定不知道自己刺杀错了对象。
这样的巧合,真的只是巧合吗?
“找个人试探一下就知道了。”
杀手将他认成了温家的少爷,他自己肯定是不能亲自去试探的,而且陶善大大咧咧的性格一去肯定露馅,更别说就是他伤了那个杀手。
目前看来最合适的人选就是司徒无眠,毕竟童言无忌。
空旷的院子里,沈海棠正在查看晒干的草药,别看九河是个小镇,可还是卧虎藏龙,有不少外面难寻的灵药,沈海棠正好找点活给自己干,不至于在家里待到发霉。
他晒药的时候,惊蛰就搬了张凳子在旁边看着他。
惊蛰的手是用来杀人的,他不懂得药理,也怕贸然上前帮忙反而做不好,反而打扰了沈海棠。
这几天下来,他观察到沈海棠很喜欢穿白衣,而且根据言行举止,是个实打实的好人,待他也很好。
给他一种哥哥的感觉。
等沈海棠忙完,惊蛰赶紧站起身把擦汗的帕子递给他,还开口问道:“沈大夫,我能叫你沈哥哥吗?我以前也有一个哥哥,但是我忘记他了。”
这最后一句话里是浓浓的失落感。
“当然可以。”沈海棠接过帕子,笑看着眼睛放亮的少年,摸了摸他的脑袋,声音亲切温柔。
“你之所以失去了以前的记忆,应该是头部曾经受到了剧烈的撞击,脑中有淤血,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帮你针灸,化解脑中的淤血,说不定你能想起来以前的事情。”
“但是针灸需要连续一个月都在我这里进行,你现在做好准备了吗?”
惊蛰十分激动,但是他想起自己还有任务在身,只能先道:“谢谢沈哥哥!不过我现在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等我完成之后就回来找沈哥哥,然后寻回失去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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