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这个空当,欧阳锋眼神一狠,知道今日已难讨好,猛地扑向正在与欧阳克缠斗的杨康,意图擒住他作为人质。
“康儿小心!”洪七公看得分明,强提真气,降龙十八掌“突如其来”拍向欧阳锋侧翼。
黄药师冷哼一声,玉箫脱手飞出,如一道青色闪电直射欧阳锋后心,逼得他不得不回身自救。
“还给你!”周伯通见状,终于舍了狼狈不堪的五毒天尊,一个空翻接住黄药师的玉箫,顺势一箫点向欧阳锋眉心,“老毒物吃我一箫!”
欧阳锋面对周伯通神出鬼没的攻势、黄药师凌厉的弹指神通、郭靖刚猛的降龙掌,还要防备远处一灯大师的一阳指,顿时陷入四面楚歌之境。
他看了一眼抱着断腕惨嚎的欧阳克(被黄药师弹指神通所伤),又看了一眼袍子被扯烂、狼狈不堪的五毒天尊,知道大势已去。
“黄老邪!周伯通!今日之赐,欧阳锋记下了!” 欧阳锋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猛地虚晃一招,抓起地上的欧阳克,又对五毒天尊喝道:“走!”
三人如同丧家之犬般,在亲信死士的拼死掩护下,狼狈不堪地向着金军大营方向退去。
主将败逃,毒物溃散,金军士气瞬间跌至谷底。吕文焕抓住战机,挥剑大喝:“金狗败了!杀出去!”
“杀——!”憋屈了许久的守军爆发出震天怒吼,冲出城门,向着溃退的金军掩杀过去!
城头上,周伯通还在跳着脚喊:“老毒物别跑啊!我还没玩够呢!” 说着就要追出去,被洪七公一把拉住:“穷寇莫追,你这老小子!”
黄药师独立城头,接过周伯通抛回来的玉箫,望着远方溃退的金军,眼神冰冷。
黄蓉扑到父亲身边,紧紧抓住他的手臂:“爹爹!”
郭靖、洪七公、一灯大师都围了过来,众人看着退去的敌军,虽然胜利,心情却依然沉重。
周伯通却蹦蹦跳跳地跑到杨康面前,好奇地看着他流血的左臂:“你小子不错啊,敢跟欧阳克那坏小子拼命!比我那些牛鼻子师侄强多啦!”
杨康在穆念慈的搀扶下,对众人躬身行礼,目光最后落在黄药师身上,带着感激与坚定。
夕阳如血,将襄阳古城染成一片金红。暂时的胜利,只是下一场更大风暴来临前的喘息。
隔日,天色未明,地平线上便扬起了遮天蔽日的尘烟。欧阳锋去而复返,此番阵仗更是惊人!金国铁骑依旧作为中军主力,但两翼却出现了装束迥异的军队——左翼是披着毛皮、手持弯刀、嗷嗷怪叫的蒙古轻骑,右翼则是甲胄精良、阵型严整的西夏“铁鹞子”,更远处还有身着吐蕃僧袍、手持奇异法器的番僧若隐若现。联军声势浩大,如乌云压城。
然而,与前日不同,阵前不见高大的砲车,取而代之的,是无数色彩斑斓、蠕动前行的毒蛇、蝎子、蜈蚣,空气中弥漫开一股腥甜腐朽的异臭。五毒天尊站在阵前,手持一个更大的漆黑木鼎,口中念念有词,显然昨日受创并未让他死心,反而驱使了更多毒物。
欧阳锋立于帅旗之下,面色阴沉如水,欧阳克未随军出战,显然伤势不轻。他望着看似与昨日无异的襄阳城墙,眼中闪过一丝疑虑,但旋即被狠厉取代。他就不信,集合四国之力,加上这无穷无尽的毒物,还踏不平这襄阳城!
“进攻!”欧阳锋挥手下令。
战鼓擂响,联军如同潮水般涌向襄阳城。冲在最前面的,依旧是那令人头皮发麻的毒虫浪潮,紧随其后的是手持盾牌、小心翼翼的金兵与西夏步兵,两翼的蒙古骑兵则开始游弋,寻找破绽。
城头之上,吕文焕、郭靖、黄蓉等人凝神以待,神色却并不见昨日那般紧张。洪七公甚至掏出一个酒葫芦,美美地灌了一口。周伯通则趴在垛口,好奇地看着下面密密麻麻的毒虫,嘟囔道:“好多虫子,不知道烤来吃香不香……”
黄药师一袭青衫,静立城楼最高处,目光淡漠地看着汹涌而来的敌军,仿佛在看一群扑火的飞蛾。
眼看毒虫先锋即将冲过护城河,冲入昨日它们肆虐的区域,异变陡生!
冲在最前面的毒蛇群仿佛突然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壁,猛地停滞下来,焦躁不安地吐着信子,在原地打转,不再前进。后面的蝎子、蜈蚣也仿佛失去了方向,有的开始互相撕咬,有的则掉头往回爬,与后续涌上的毒虫撞在一起,顿时乱成一团!
紧接着,冲入这片区域的金兵和西夏步兵也出现了诡异的情况。他们明明看着城墙就在眼前,却觉得脚下的土地在不断扭曲,身边的同伴时而近在咫尺,时而远在天边。有人朝着城墙猛冲,却发现自己一直在原地绕圈;有人想后退,却感觉四面八方都是敌人,惊恐地挥舞着兵刃,误伤友军!
“怎么回事?”
“鬼打墙了!”
“我看不见路了!”
联军阵中惊呼声、惨叫声此起彼伏,原本严整的攻势瞬间瓦解,陷入一片混乱。毒虫反噬,士兵自相践踏,伤亡瞬间激增。
“是阵法!”欧阳锋瞳孔猛缩,他终于明白黄药师昨日为何没有追击,原来是在暗中布下了这奇门遁甲之术!他厉声喝道:“稳住!不要慌!弓箭手,覆盖射击那片区域!”
然而,箭矢射入那片看似空旷的地带,却如同泥牛入海,只激起些许尘土,根本无法对隐藏在后方的宋军造成有效杀伤。
五毒天尊又惊又怒,拼命吹奏木笛,试图重新控制毒虫,但那些毒虫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干扰,对他的笛声反应迟钝,依旧在原地混乱不堪。
城头之上,黄蓉笑靥如花,拍手道:“爹爹的五行奇门阵果然厉害!看他们还敢不敢放虫子!”
郭靖看着下方乱成一团的联军,心中对岳父的智谋佩服不已,同时也松了口气,如此一来,守城的压力大减。
洪七公哈哈一笑,对黄药师喊道:“黄老邪,有你的!这玩意比老叫化打狗棒还好使!”
周伯通看得心痒难耐,嚷嚷道:“不好玩不好玩!他们都进不来,我还怎么打架?黄老邪,你快放几个厉害的进来给我玩玩!”
黄药师并未理会周伯通的吵闹,他俯瞰着下方在阵中如同无头苍蝇般乱窜的联军,眼神冰冷。他抬起手,轻轻一挥。
随着他的动作,阵中景象再变!原本只是迷幻方向的阵法,骤然间杀机四伏!地面突然塌陷出布满尖刺的陷坑,凭空冒出带着毒烟的迷雾,甚至有幻化出的金甲神兵虚影持戈冲杀(实为光影与声音结合的心理战术),引得阵中联军更加恐慌,自相残杀者不计其数。
欧阳锋眼睁睁看着精锐士兵和耗费心力驱使的毒物在阵中徒劳消耗,气得几乎吐血。他武功虽高,但对这等借助天地之力、变幻莫测的奇门阵法却是一筹莫展。强攻?连门都摸不到!破阵?他根本看不懂其中关窍!
“鸣金收兵!”欧阳锋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脸色铁青。继续冲下去,只是白白送死。
铛铛铛——!
代表着撤退的鸣金声再次响起,比昨日更加急促和狼狈。幸存的金兵和盟军如蒙大赦,丢盔弃甲,狼狈不堪地逃回本阵,只留下满地狼藉的尸体和依旧在阵中混乱蠕动的毒虫。
襄阳城头,再次爆发出震天的欢呼。这一次,几乎是不费一兵一卒,便让气势汹汹的四国联军铩羽而归!
阳光刺破云层,照耀在襄阳城头,也照耀在那片看似平静、实则暗藏玄机的土地上。黄药师依旧立于城楼,青衫在晨风中微微飘动。
他知道,阵法虽利,终是外物,不可能永远阻挡敌人。欧阳锋和完颜洪烈绝不会善罢甘休,更大的考验,或许还在后面。但至少,他为襄阳赢得了宝贵的喘息时间,也重重挫伤了联军的锐气。
好的,我们来强化这段阵中惨况,加入黄药师的《碧海潮生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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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天色未明,地平线上便扬起了遮天蔽日的尘烟。欧阳锋去而复返,此番阵仗更是惊人!金国铁骑依旧作为中军主力,但两翼却出现了装束迥异的军队——左翼是披着毛皮、手持弯刀、嗷嗷怪叫的蒙古轻骑,右翼则是甲胄精良、阵型严整的西夏“铁鹞子”,更远处还有身着吐蕃僧袍、手持奇异法器的番僧若隐若现。联军声势浩大,如乌云压城。
然而,与前日不同,阵前不见高大的砲车,取而代之的,是无数色彩斑斓、蠕动前行的毒蛇、蝎子、蜈蚣,空气中弥漫开一股腥甜腐朽的异臭。五毒天尊站在阵前,手持一个更大的漆黑木鼎,口中念念有词,显然昨日受创并未让他死心,反而驱使了更多毒物。
欧阳锋立于帅旗之下,面色阴沉如水。他望着看似与昨日无异的襄阳城墙,眼中闪过一丝疑虑,但旋即被狠厉取代。“进攻!”他挥手下令。
战鼓擂响,联军如同潮水般涌向襄阳城。冲在最前面的,依旧是那令人头皮发麻的毒虫浪潮,紧随其后的是手持盾牌、小心翼翼的金兵与西夏步兵。
城头之上,黄药师一袭青衫,静立城楼最高处,目光淡漠地看着汹涌而来的敌军。
眼看毒虫先锋即将冲过护城河,异变陡生!
冲在最前面的毒蛇群仿佛突然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壁,猛地停滞下来,焦躁不安地吐着信子,在原地打转。后面的蝎子、蜈蚣也仿佛失去了方向,有的开始互相撕咬,有的则掉头往回爬,与后续涌上的毒虫撞在一起,顿时乱成一团!
紧接着,冲入这片区域的金兵和西夏步兵也陷入了噩梦。他们明明看着城墙就在眼前,却觉得脚下的土地在不断扭曲翻滚,身边的同伴时而化作狰狞鬼影,时而消失不见。有人朝着城墙猛冲,却发现自己一直在原地绕圈,力竭倒地;有人惊恐地发现地面化作流沙,双腿深陷,被无形之力拖拽;有人被幻化出的烈焰灼烧,惨叫着拍打自身,实则皮肉无损,心神已遭重创;更有人将身旁战友视为宋军,红着眼互相砍杀,鲜血瞬间染红了这片死亡区域!
“鬼!有鬼啊!”
“救我!地面在吃人!”
“别过来!你是妖怪!”
联军阵中惊呼声、惨叫声、兵刃碰撞声、自相残杀的怒吼声此起彼伏,原本严整的攻势彻底瓦解,陷入一片血腥的混沌。毒虫反噬,疯狂攻击身边一切活物,士兵们则在幻象与现实中崩溃,伤亡以惊人的速度攀升。
“是阵法!”欧阳锋瞳孔猛缩,厉声喝道:“鸣金收兵!快!”
铛铛铛——!
急促的鸣金声响起,然而,已经陷入奇门阵中的士兵们,早已失去了辨别方向的能力。鸣金声在他们耳中变得扭曲怪异,时而如同催命魔音,时而如同远方模糊的呼唤,根本无法指引他们找到生路。他们像无头苍蝇一样在阵中绝望地冲撞、挣扎,却只是在加速自己的死亡。
就在这时,城楼之上的黄药师,缓缓将玉箫凑至唇边。
他目光清冷,内力催动,一股低沉幽咽的箫音,如同自浩瀚大海深处升起,初时细微,瞬间便弥漫开来,压过了战场上所有的喧嚣!
《碧海潮生曲》 !
箫声初起,如月下潮生,微波粼粼,却带着一种勾魂摄魄的魔力,直透心扉。阵中本就心神崩溃的士兵,闻此箫声,更是幻象丛生。有人看到滔天巨浪迎面拍来,窒息感无比真实;有人听到挚亲在耳边凄厉呼唤,心神失守;有人则陷入无尽的旋律循环,头脑欲裂。
随着箫声渐急,仿佛海浪层层推进,一波高过一波,内力蕴含其中,震荡气血。阵中的士兵们开始痛苦地捂住耳朵,眼耳口鼻之中,竟缓缓渗出血丝!他们面目扭曲,发出不似人声的嚎叫,内力稍弱者,已然经脉错乱,癫狂呕血。
而那些依靠声波或特殊感应行动的毒虫,在这蕴含无上内力的箫声震荡下,更是遭遇灭顶之灾!只见阵中“噗噗”之声不绝于耳,那些色彩斑斓的毒蛇、蝎子、蜈蚣,身体如同被无形巨力碾压,纷纷爆裂开来,腥臭的毒液和残肢四处飞溅,将那片区域化作真正的修罗场,毒雾弥漫,更添几分恐怖!
箫声越来越高亢,如惊涛拍岸,乱石崩云!最终,化作一道直冲云霄的尖锐音啸,随即戛然而止。
箫声止歇,阵中一片死寂。
方才还在挣扎嚎叫的士兵,此刻大多已委顿在地,七窍流血,气息全无。幸存者也目光呆滞,形同痴傻。满地都是爆裂的毒虫残骸和联军士兵的尸体,血腥气与毒雾混合,令人作呕。
襄阳城头,一片寂静。就连周伯通都难得地安静下来,眨巴着眼睛看着下方,咂咂嘴道:“黄老邪你这曲子……有点吓人啊。”
黄药师缓缓放下玉箫,面色如常,仿佛刚才只是奏了一曲寻常乐章。他俯瞰着下方那片人间地狱,眼神依旧冰冷,无悲无喜。
欧阳锋在远处看得目眦欲裂,浑身颤抖。他眼睁睁看着数千先锋精锐和无数毒虫,连城墙都没摸到,便以如此惨烈的方式葬送在黄药师的奇阵与魔音之下!
“黄!药!师!”欧阳锋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咆哮,恨意滔天,却终究不敢再令军队前进半步。他知道,有东邪在此,这襄阳城,已成了他难以逾越的天堑。
残存的联军如同潮水般退去,比昨日更加仓皇绝望。
阳光刺破云层,照耀在襄阳城头,也照耀在那片尸横遍野、如同鬼域的土地上。
黄药师知道,此举暂退强敌,却也与欧阳锋、乃至四方势力结下了不死不休的仇怨。风暴,远未结束。
~第五十八章完~
~第五十九章~
Part 59! Part 59! Part 59! Part 59! Part 59! Part 59! Part 59! Part 59! Part 59!
残阳如血,将金军大营染上一片凄厉的橙红。白日里黄药师那鬼神莫测的奇门阵法与一曲夺命的《碧海潮生曲》,如同两记沉重的闷棍,狠狠砸在了完颜洪烈和四方联军的头顶。营地里弥漫着的不再是出征前的骄狂,而是浓得化不开的沮丧、恐惧,以及伤员们压抑不住的痛苦呻吟。
中军大帐内,气氛压抑得几乎要凝结成冰。完颜洪烈端坐在帅椅上,原本威严的面孔此刻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面前摊着一份刚刚粗略统计出的伤亡名录,那一个个数字,像烧红的烙铁烫在他的心上。
“王爷……”一名负责清点的将领声音干涩,带着难以掩饰的惶恐,“初步点算,今日折损……折损超过五千人!其中……陷于阵中,遭音律所伤、自相践踏而亡者,逾三千……毒虫反噬,伤亡近千……西夏‘铁鹞子’先锋、蒙古斥候队,几近全军覆没……”
“砰!”
完颜洪烈猛地一拳砸在硬木帅案上,杯盏震落,碎裂一地。他胸口剧烈起伏,额角青筋暴跳。五千精锐!这还仅仅是半日攻城(甚至算不上攻城,是送死)的损失!加上前几日攻城、夜袭砲阵的折损,他带来的金国核心兵力,已然损失过半!这还不算西夏、蒙古盟友那边难以统计的伤亡和他们对金军领导能力产生的深深疑虑。
更重要的是,赖以攻坚的砲车、西域火药已在昨夜被杨康带队焚毁,如今连最简单的云梯都所剩无几。粮草虽未断绝,但经此重挫,士气已濒临崩溃。军中开始流传宋军有天神相助、东邪能呼风唤雨撒豆成兵的谣言,恐慌像瘟疫一样蔓延。
“攻城器械尽毁,士气低迷,盟友离心……王爷,这襄阳……恐怕……”一名谋士硬着头皮,小心翼翼地进言,话未说尽,但退兵之意已昭然若揭。
完颜洪烈何尝不知?他雄心勃勃,欲以南侵之功奠定不世基业,却在这襄阳城下撞得头破血流。黄药师、洪七公、郭靖……这些中原武人,一次次地粉碎他的计划。尤其是黄药师,其智其武,简直如妖似魔!继续强攻,除了将剩下的本钱也赔进去,还能有什么结果?
退兵?这两个字像毒蛇一样啃噬着他的骄傲。但理智告诉他,这是目前唯一的选择。保存实力,退回北方,重整旗鼓,或许……或许还有卷土重来的机会。
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满心的不甘和怒火都压入肺腑深处。再睁开时,眼中已是一片冰冷的决断。
“传令下去,”他的声音沙哑而疲惫,“各部清点物资,救治伤员,严密戒备。明日……明日再议进退。”他没有立刻说出退兵,还需要时间安抚盟友,稳定军心,安排撤退次序。
帐内众将、谋士闻言,大多暗暗松了口气。仗打到这个份上,谁都看得出来已是强弩之末。
然而,就在这决定暂缓攻势、甚至萌生退意的关键时刻——
“呜——呜——呜——!!!”
凄厉至极、迥异于平日信号的紧急鸣号声,如同被掐住脖子的野兽哀嚎,骤然划破了黄昏的相对宁静,从营地外围猛地炸响!
这号声来得太突然,太急促,大帐内所有人都是一愣,随即脸色大变!
“怎么回事?!”完颜洪烈霍然起身。
话音未落,帐帘被猛地撞开,一个浑身浴血、头盔歪斜的千夫长连滚爬爬地冲了进来,他脸上混杂着烟灰、血污和极致的惊恐,声音嘶哑得变了调:
“报——报王爷!不、不好了!宋军!宋军杀出来了!从西、南、东三面!漫山遍野都是!已经、已经冲破外围营寨了!”
“什么?!”完颜洪烈如遭雷击,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宋军?主动出击?还是在金军新败、人心惶惶、正在埋锅造饭的黄昏时分?这怎么可能?!吕文焕哪来这么大的胆子?哪来的这么多兵力?
他一把揪住那千夫长的衣领,目眦欲裂:“你看清楚了?!真是宋军主力?不是小股袭扰?”
“千真万确啊王爷!”千夫长哭嚎道,“帅旗是吕字旗!但带头冲杀的是……是洪七公!还有东邪黄药师!郭靖!那个叛徒杨康也在!他们……他们像猛虎一样,兄弟们根本挡不住啊!”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话,营外原本零星的喊杀声骤然放大,如同海啸般席卷而来!兵刃激烈碰撞声、垂死惨叫声、战马惊嘶声、以及那震耳欲聋的“杀尽金狗!保卫襄阳!”的怒吼声,混合成一片,迅速由远及近,如同死神的丧钟,敲响在金军大营的每一个角落!
……
时间稍稍回溯,就在完颜洪烈于帐中商议“明日再议”之时,襄阳城门悄然洞开。
没有震天的战鼓,没有冗长的誓师,只有一股压抑到极致、即将爆发的肃杀之气。
吕文焕顶盔掼甲,立于门洞之前,在他身前,是郭靖、黄蓉、洪七公、黄药师、杨康,以及黑压压一片眼神决绝的宋军精锐、江湖侠士和丐帮弟子。一灯大师手持佛珠,立于城头,默诵经文,愿以佛法护佑众生,减轻杀孽,他虽不直接参与杀戮,但此刻的留守,亦是最大的支持。
“诸位!”吕文焕的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但目光无比坚定,“金狗势颓,肝胆已裂!今日,不再是守城,是复仇!是雪耻!是为我大宋死难的军民,讨还血债!出击!”
“杀——!”
压抑了太久的怒火与仇恨,在这一刻彻底爆发!洪七公一马当先,他那平日里嬉笑怒骂的形象荡然无存,只剩下北丐帮主的凛然神威,打狗棒化作一道碧影,如同开路先锋,所过之处,试图组织抵抗的金兵小队人仰马翻,非死即伤。
黄药师并未与大队同行,他身影如青烟,几个起落便已出现在金军大营侧翼的一座瞭望塔上。他目光冷冽地扫过混乱的营地,玉箫再次横于唇边。但这一次,响起的并非《碧海潮生曲》那勾魂摄魄的魔音,而是一道道尖锐、短促、极具穿透力的音波!这音波并非大规模杀伤,而是精准地射向那些试图吹号集结、或是指挥抵抗的金军十夫长、百夫长!
“噗!”“噗!”“噗!”
音波过处,那些基层军官如同被无形的利箭射中,纷纷捂着喉咙或心口倒地,号角声戛然而止,刚刚聚起的小股抵抗瞬间瓦解。黄药师以一人之力,如同一把精准的手术刀,瘫痪着金军的指挥节点!
郭靖与杨康并肩冲锋。郭靖虽内伤未愈,但降龙十八掌的刚猛岂是寻常金兵所能抵挡?一招“亢龙有悔”推出,掌风如怒潮,将迎面冲来的数名金兵连人带盾轰飞出去,筋骨尽碎。他仿佛回到了当年蒙古军中冲阵斩将的岁月,勇不可挡,成为宋军冲锋阵型最坚实的箭头!
而杨康,此刻更是将连日来的压抑、悔恨、蜕变后的决心,尽数化为了手中长剑的森寒光芒!他的剑法不再仅仅是桃花岛的飘逸,更融入了一种沙场搏命的狠厉与决绝。剑光闪烁间,必有金兵溅血倒地。他沉默着,杀戮着,用敌人的鲜血,洗刷着过去的罪孽,证明着当下的选择。穆念慈跟在他身侧不远处,手持短剑,为他挡开侧翼的冷箭,夫妻二人,在这血火战场上,竟有种别样的默契与悲壮。
黄蓉则与丐帮众长老、弟子组成战阵,打狗棒法施展开来,绊、劈、缠、戳,将混乱的金兵分割、包围、歼灭。她机变百出,时而指挥小队穿插,时而用计引燃营帐制造更大混乱,将丐帮的灵动与协作发挥得淋漓尽致。
宋军、武林侠士、丐帮弟子,这三股力量汇聚成的洪流,在金军毫无防备、士气低落到谷底的时刻,发起了致命一击!势同破竹,所向披靡!金兵们刚从白日的恐怖中缓过神,正在准备饭食,兵器甚至都不在手边,骤然遭此雷霆袭击,根本组织不起有效的抵抗。恐慌像瘟疫一样疯狂扩散,很多人甚至没看清敌人,就被砍翻在地,或者丢盔弃甲,加入溃逃的行列。
……
“顶住!给我顶住!”完颜洪烈在亲兵护卫下冲出大帐,声嘶力竭地怒吼,试图稳定局势。他看到洪七公如入无人之境,看到郭靖掌风霸烈,看到杨康剑法狠绝,更看到远处高塔上那个如同梦魇般的青色身影——黄药师!
他知道,大势已去!宋军这次出击,时机、气势、顶尖战力的运用,都达到了极致,分明是要将他们这支疲惫之师彻底歼灭于此!
“欧阳先生呢?!快请欧阳先生!”完颜洪烈如同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厉声喝问。
然而,此刻的欧阳锋在哪里?
就在宋军杀出、营地大乱的第一时间,欧阳锋便已做出了最符合他利益的选择。他迅速召集了残余的白驼山侍从以及惊魂未定的五毒天尊及其教众。
“山主!我们是否助金军退敌?”一名白驼山长老急问。
欧阳锋脸色阴沉,看了一眼如同沸粥般的战场,又看了一眼完颜洪烈那边岌岌可危的帅旗方向,冷哼一声:“助他?凭什么?完颜洪烈已是穷途末路,难道要老夫给他陪葬不成?黄药师、洪七公、郭靖都在,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他毫不迟疑,根本不顾盟友道义,带着自己的人马,趁着混乱,悄无声息地向北面兵力相对薄弱的区域潜行而去,准备脱离战场,溜之大吉。五毒天尊见识了黄药师的厉害,早已胆寒,自然紧随其后。
……
而就在这全线溃败、主帅绝望、高手溜号的混乱之中,谁也没有注意到,一个身影如同顽皮的猿猴,早已趁乱混入了金军大营深处。
正是老顽童周伯通!
他得了黄蓉的“妙计”,仗着绝世轻功和如同孩童般不引人注意的身法(在乱军中,一个蹦蹦跳跳的老头反而没那么显眼),早就溜达到了完颜洪烈中军大旗附近。他也不杀人,就是这里摸摸,那里看看,偶尔顺手把某个试图去护旗的军官点倒,或者把固定帅旗的绳索弄松。
等到宋军三面杀出,营地大乱,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时,周伯通眼睛一亮,知道机会来了!
他嘿嘿一笑,身形如电,猛地窜到那杆高达三丈、象征着完颜洪烈权威和王帅身份的鎏金大纛旗下。守护大旗的亲兵刚要呵斥,只觉得眼前一花,穴道已被点中,僵立当场。
周伯通双手抱住那粗大的旗杆,运起内力,大喝一声:“起!”竟硬生生将这需要数人才能扛起的大旗连根拔起!然后,他将这沉重的大旗往肩上一扛,转身就往营地旁边一处地势较高的山崖方向跑去!
他一边跑,还一边故意扯着嗓子大喊:“哈哈!金狗的旗子归我啦!完颜洪烈没旗子咯!快来看啊!”
这一下,简直是捅了马蜂窝!
帅旗,在古代军队中,是指挥核心、是士气象征、是军队的灵魂所在!所谓“旗倒兵散”,帅旗被夺,对士气的打击是毁灭性的!
无数金兵眼睁睁看着自家的帅旗被一个老头扛着往山上跑,顿时军心彻底崩溃!原本还在勉强抵抗的部队,瞬间失去了最后的斗志,发一声喊,彻底陷入了无组织的溃逃。
而更致命的是,周伯通扛着大旗往山崖跑,很多慌不择路的溃兵,下意识地就跟随着帅旗移动的方向逃窜——那是他们潜意识里认为的“主心骨”所在。再加上宋军从三面压迫,唯一看起来能逃的方向,就是那片山崖!
完颜洪烈眼睁睁看着周伯通扛着他的帅旗跑向山崖,气得几乎吐血,连声怒吼:“拦住他!夺回大旗!”但此刻兵败如山倒,他的命令如同泥牛入海,根本无人执行。反而被溃逃的士兵裹挟着,不由自主地也朝着山崖方向退去。
……
厮杀声、惨叫声、求饶声,在山崖下这片相对开阔的坡地上达到了顶峰。洪七公、郭靖、杨康、黄蓉等人率领宋军,如同驱赶羊群一般,将越来越多的溃败金兵压缩、驱赶到崖底。
黄药师此时也已从瞭望塔上飘然而下,与洪七公等人汇合。他看了一眼被周伯通插在山崖顶端、迎风招展的金军帅旗,又看了一眼崖下越聚越多、惊慌失措、如同无头苍蝇般的金兵,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
周伯通站在崖顶,得意洋洋地冲着下面挥手:“黄老邪!老叫化!看我老顽童厉害吧?把他们都引到这儿来包饺子啦!哈哈!”
完颜洪烈在亲兵的死命护卫下,终于也退到了崖底。他环顾四周,心彻底沉入了冰窖。
身后,是陡峭的、难以攀爬的悬崖绝壁,高耸入云,断绝了后路。
身前,是层层叠叠、刀枪出鞘、杀气腾腾的宋军和中原高手,如同铜墙铁壁,封死了所有去路。
左右两侧,亦是陡坡,已被宋军弓箭手占据,利箭在夕阳下闪烁着寒光。
他们,被彻底包围了!成了瓮中之鳖,砧板上的鱼肉!
数千金国残兵(加上部分西夏、蒙古的溃兵),拥挤在这片绝地,人喊马嘶,绝望的情绪如同瘟疫般蔓延。很多人丢掉了兵器,瘫坐在地,目光呆滞。还有人试图向悬崖上攀爬,但陡峭的岩壁和上方严阵以待的弓箭手,让他们的一切努力都成了徒劳。
“完了……全完了……”完颜洪烈面色惨白,喃喃自语。他一生野心勃勃,纵横捭阖,没想到最终会落得如此下场,被困死在这襄阳城外的荒山野岭。
洪七公踏步上前,打狗棒指向被金军残兵簇拥在中间的完颜洪烈,声若洪钟:“完颜洪烈!你兴不义之师,犯我疆土,屠我百姓,今日已是穷途末路!还不束手就擒?!”
郭靖目光如炬,沉声喝道:“完颜洪烈,你勾结西域妖人,驱使毒物,罪孽滔天!今日便是你的报应!”
黄药师没有开口,只是冷冷地看着,但那无形的压力,比任何言语都更让完颜洪烈感到窒息。
杨康握紧了手中的剑,剑尖犹自滴着血,他死死盯着完颜洪烈,这个曾被他视为“父王”、带给他无限荣耀也带来无尽痛苦的男人,如今终于到了清算的时刻。
残阳最终彻底沉入地平线,夜幕降临,但崖底这片绝地却无半分宁静。白日的厮杀声被一种更令人窒息的死寂所取代,间或夹杂着伤兵痛苦的呻吟、战马不安的刨蹄声,以及那无法抑制的、因绝望而产生的低声啜泣。
数千金国残兵,连同他们的主帅完颜洪烈,被牢牢困在这三面环敌、背靠绝壁的绝地。宋军并未立刻发动总攻,只是在包围圈外点燃了无数篝火,火光跳跃,映照着森然的兵刃和警惕的目光,如同给这片死亡之地套上了一个灼热的枷锁。黄药师布下的简易阵法被加持在包围圈外围,防止任何可能的突围,也阻隔了任何试图趁夜溜走的侥幸心理。
第一夜,在极度恐慌和煎熬中度过。没有人能安然入睡,每一丝风吹草动都引得溃兵们一阵骚动。缺水的问题开始凸显,白日的激战和恐慌性奔逃消耗了大量水分,而此地并无水源。喉咙如同着火,嘴唇干裂起皮,一些士兵开始舔舐草叶上微薄的露水,或者试图挖掘潮湿的泥土,皆是徒劳。
完颜洪烈试图组织几次小规模的夜间突围,挑选最忠心的死士,试图从看似薄弱的环节打开缺口。然而,在洪七公、郭靖这等高手坐镇,以及黄药师那神鬼莫测的阵法与音律技艺面前,这些突围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仅仅激起些许涟漪,便迅速被粉碎。突围者的尸体被宋军毫不留情地抛回崖底,更添几分绝望。
第二天,烈日毫无遮拦地炙烤着大地。崖底几乎没有任何遮蔽,阳光直射下来,将沙石烤得滚烫。缺水的痛苦被无限放大。伤员的伤势在炎热和缺水下迅速恶化,哀嚎声渐渐微弱下去,最终归于沉寂。开始有人因脱水而产生幻觉,胡言乱语,甚至疯狂地攻击身边的同伴,只为了抢夺对方水袋里可能残存的几滴液体。秩序在生存的本能面前彻底崩溃。
饥饿也随之袭来。虽然才断粮一天多,但对于体力消耗巨大的士兵来说,胃部的灼烧感与虚弱感已然显现。战马被主人含泪杀死,饮血啖肉,但那点血肉对于数千饥渴的人群来说,无异于杯水车薪,反而因为血腥味引发了更多的争夺和混乱。
完颜洪烈坐在亲兵勉强用盾牌搭建起的一小块阴影下,原本华丽的王袍沾满尘土和血污,头盔也不知丢到了何处,头发散乱,眼窝深陷。他看着眼前这支曾经纵横天下的精锐,在短短一天多的时间里,就变成了这样一群形容枯槁、为了一口水能自相残杀的饿殍,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悲凉和毁灭感。他曾梦想踏平江南,君临天下,如今却连这小小的崖底都走不出去。
欧阳锋早已抛弃他们逃走,西夏、蒙古的残兵用怨恨的目光盯着他这位盟主。众叛亲离,山穷水尽。
第三天清晨,当太阳再次升起时,崖底的景象已如同人间地狱。尸体横七竖八地躺着,大多是在夜间饥渴而死或被同伴所杀。幸存者也大多奄奄一息,或坐或躺,眼神空洞地望着天空,连移动的力气都没有了。空气中弥漫着死亡和排泄物的恶臭。
就在这时,宋军的包围圈忽然让开一个缺口。
两匹战马缓缓走出,马背上,正是郭靖和杨康。
经过两日的休整调息,郭靖虽面色仍带一丝疲惫,但眼神沉静,气度愈发沉稳如山。而杨康,经过血与火的洗礼,以及这两日对过往的沉淀,眉宇间的阴郁和挣扎似乎淡去了许多,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历经磨难后的坚定与冷冽。
两人策马来到阵前,距离金军残兵聚集的崖底仅百余步。他们的出现,立刻吸引了所有尚存意识的金兵的目光,那目光中充满了恐惧、怨恨,以及一丝渺茫的乞求。
郭靖勒住马缰,目光如电,扫过那片凄惨的景象,最终定格在那面破损的王旗之下,朗声开口,声音以内力送出,清晰地传入每一个幸存者的耳中,如同沉暮的钟声:
“完颜洪烈!十八年前,你为了一己私欲,勾结段天德,血洗牛家村!害我郭啸天父亲、杨铁心叔叔两家,家破人亡!此仇此恨,不共戴天!”
他的声音沉稳而充满力量,带着积压了十八年的悲愤,在山谷间回荡。幸存的宋军将士闻言,无不握紧了手中兵刃,眼中燃起复仇的火焰。
郭靖话音落下,杨康猛地一提马缰,上前半步。他死死盯着那王旗的方向,声音因为激动和干渴而有些沙哑,却更加显得凄厉决绝:
“完颜洪烈!你养我十八年,视若己出,我曾认贼作父,铸下大错!但你可知,这十八年,我无一日不在你编织的谎言中挣扎!你害我生父漂泊江湖,受尽苦难!害我生母忍辱偷生,以泪洗面!此等欺瞒、利用、令我背负不孝不义之名的仇恨,今日,也该了结了!”
他“唰”地一声拔出腰间长剑,剑尖直指前方,厉声喝道:
“滚出来!完颜洪烈!像个男人一样滚出来!今日,我郭靖(杨康)兄弟二人,要代先人,向你讨还这十八年的血债!”
兄弟二人,一沉稳如山,一激烈如火,共同的仇恨在此刻汇聚成一股滔天的气势,压向那片绝望的崖底。他们不再仅仅是宋军的将领,更是十八年前那场惨案遗孤,是前来索命的复仇者!
所有的目光,无论是宋军还是金军残兵,都投向了那面破损的王旗之下。
残存的亲兵下意识地握紧了刀柄,围拢在一起,但他们的脸上也充满了绝望和动摇。
一片死寂中,只听得风吹过崖壁的呜咽声,以及那面破旗在风中猎猎作响的嘲讽之声。
良久,在那片亲兵组成的最后屏障之后,一个身影,缓缓地、艰难地站了起来。
正是完颜洪烈。
他推开了试图搀扶他的亲兵,一步步,踉跄着走了出来。他抛弃了象征身份的华贵外袍,只穿着一件沾满污渍的暗色中衣,头发散乱,面容憔悴,仿佛在这两天里苍老了二十岁。唯有那双眼睛,虽然布满了血丝,却依然残留着一丝属于王者的不甘与怨毒。
他走到阵前,与郭靖、杨康遥遥相对,沙哑着嗓子,发出一阵低沉而苦涩的笑声:
“呵呵……哈哈哈……报应?报仇?郭靖,杨康……好,好得很!没想到,我完颜洪烈英雄一世,最终会栽在你们两个小辈手里,还是以这样的方式……”
他的目光扫过郭靖坚毅的脸庞,又落在杨康那充满恨意的眼神上,尤其是在杨康脸上停留片刻,眼神复杂难明。
“康儿……”他忽然唤出了这个曾经的称呼,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扭曲,“我养你十八年,锦衣玉食,传你武艺,待你如珍如宝……难道,就抵不过那所谓的血脉亲情吗?”
杨康身躯猛地一颤,握剑的手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他咬牙道:“假的!一切都是假的!你给我的荣华,是建立在我亲生父母的痛苦之上!你传我武艺,不过是想培养一个更听话的工具!完颜洪烈,事到如今,你还想用这些话来动摇我吗?!”
完颜洪烈看着他,忽然仰天大笑,笑声中充满了疯狂与绝望:“好!既然如此,那便来吧!让本王看看,你们这两个牛家村的余孽,有没有本事取本王的性命!”
他猛地抽出腰间那柄镶嵌着宝石的佩刀,尽管手臂因为脱力而微微颤抖,但依旧摆出了决战的姿态。他知道,今日已无幸理,但在生命的最后,他完颜洪烈,大金国的赵王,绝不能像个懦夫一样跪地求饶!
郭靖与杨康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决绝。
十八年的恩怨,无数人的鲜血,家国的仇恨,都将在此刻,做一个彻底的了断!
郭靖翻身下马,沉稳地向前走去。
杨康亦同时跃下马背,持剑与郭靖并肩。
兄弟二人,一步步,走向他们命运中注定的仇敌。
崖顶,周伯通不知何时蹲在了那里,托着下巴,好奇地看着下面。黄药师、洪七公、黄蓉等人则静静立于宋军阵前,目光凝重。所有人都知道,接下来发生的,将是一场承载了太多血泪的私人恩怨,也是一段旧日冤仇的终章。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凝固。
~第五十九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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