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灵娜面色沉得厉害,多年不见,他忘了自己的儿子早已不复当时的乖巧,当初多听话,宋家失了势,她随便骗了几句,沈笑言就出了国,结果现在却当众给她难堪,看来在国外的这些年改变了很多。
林雨白坐在观众席上看戏,第一印象不会差,沈笑言和他那父母差异大的很,自从知道母亲的簪子到了沈家手里,他就怀疑,是不是沈家利用重点赛事的名义,把别人的作品变成自己的,毕竟他俩在这行非常有话语权,现在甚至不用怀疑了。
这种设计出来的模型不是最终的成品,所以很多设计者可能并不在意它是否在邮寄过程中丢失,甚至可能就忘了这事,但若真的被人拿去,也很难被发现,因为不是成批上市,而是被精心制作出来,然后只供给特定阶级,所以普通人很难发现自己作品被盗用。
“抱歉,刚出了一点乌龙,署名错误。”主持人笑着报出了另一个名字并道歉。
李灵娜放弃了沈笑言,打算让其他人冒领,评委中好几位和她都是利益共同体。
观众本来喧闹,但很快安静下来,因为大屏幕上,这顶头冠被放在一个旋转台上全方位的展示,虽然只是普通银质,但细节和设计风格都完美到极致,先前的错误立马被忽略,几乎所有人都被这个设计打动。
获奖者还在说话时,米小乐冒了出来:“你说这是你的作品,可以说出它的特别之处吗?”
“那是自然,首先这个作品外形时尚,采用了我国的传统设计花丝镶嵌……”这名叫蒋越的年轻人有条不紊的介绍了工艺风格。
“我好像并不认识你,”米小乐坏笑了下,直截了当地说,“这是我的设计,提交时有署名,我想既然能获奖,评委应该能记得我的名字,我姓米。”
这下,观众惊了,每个人脸上都写着有内幕三个字,李灵娜率先出声:“你有什么资格证明这是你的设计,另外,谁邀请你来的,保安,把他赶出去!”
米小乐本来打算滔滔不绝,结果两个保安把他架着时,他大脑直接宕机,先前林雨白给他讲的话,此刻大脑完全空白。
他求助地望向林雨白,先前有一些人已经注意到了林雨白,只觉得脸熟,以为是哪位富家公子哥儿。
“他和我一起的,我是落玉的珠宝设计师,你们或许认识我。”林雨白落下声音。
“这位是我的朋友,我很抱歉用了他的身份去参赛,但如果不用他的身份,或许就发现不了这么有意思的事,”林雨白笑得漫步经心,而那些核审的人脸色已经僵住。
这样的事他们做过许多,从未出过错,就算被发现了,给点钱敲打下就好,那些普通设计师大多家境一般,不能跟他们这种上流人比,但这次,失算了,来了两个未在邀请之列的人。
“你在讲什么,我承认你近来有些名气,但你说这是你的?你怎么证明?”
“怎么证明,很简单啊,这位获奖者你刚说的特别之处实在太过普通,”林雨白走到台前,歪头一笑,“你要不要再说点别的,不然真的很难信服啊?”
“对,工艺一看就知,有没有其他要表达的东西?”观众里有人附和。
“是啊,你不会也是顶替的吧,这一个比赛搞这么大乌龙,能不能要点脸。”
蒋越已经汗流浃背,质疑的声音越来越多,他求助地望向评委席,里面那位外国人已经无语了,皱眉质问旁边的人是怎么回事。
“说不出来了?”林雨白双手插兜,弯了弯眼。
“我……我当然知道,只是过了太久,暂时……忘记了。”
林雨白上了台:“那么换我提醒你一下吧~”
他走上高台,回眸一笑的样子太过迷人,以至于安保人员忘了上去阻止,等反应过来时,林雨白已经拿起了那顶银质头冠。
灯光下,作品熠熠生辉,折射出林雨白眼里的光芒。
他举起作品,慢悠悠地说:“各位,其实这是个可拆卸款,它并不仅仅只是个头冠,另外一部分也极为重要。”
宋池砚在台下不起眼的位置饶有兴致地望向林雨白,难怪要过来,原来是要拆台。
“对、我想起来了,它可以拆卸成两款珠宝。”蒋越夺过设计,按照以往习惯性地那样想找到卡扣,把它解开。
林雨白很配合地随他拿去,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操作,然而蒋越动作先是从容,接着急躁起来,最后看着没有任何变化的头冠,涨红了整张脸。
这个设计他一见就喜欢,但此时却觉得可恨的很,若不是周围那么多双眼睛盯着,他真想给一下子砸了,怎么找,都找不到拆卸之处。
而人群的声音也明显偏向了林雨白,即使他没亮出任何这款设计的照片。
“啧,难怪林先生要用他人的身份参赛,要是他用自己的身份,那些人大概率不敢冒认。”
“是啊,林雨白是现在炙手可热的设计师,知道名字的不少。”
林雨白垂下眼帘,平静地把东西拿了过来,然后不费一秒地解开了头冠——是一个头冠和一枚胸针。
“这样才对。”他拿着东西,冲台下一笑。
人群先是爆发出欢呼声,接着就开始怒骂起来。
“连自己的设计都不熟悉,我看评委大概率和他是一伙的!”
“骗子!”
“造假!”
米小乐看呆了,在下面冲林雨白竖起双大拇指,林雨白冲他微一挑眉,下了台。
“可是这款设计是要最终做出成品的,”有评委仍旧嘴硬,“你知道一款稀有宝石要多少钱吗?”
“按照这个设计,上面要镶嵌的宝石,至少上千万,你虽出名,但也是初生牛犊,做不出来,这设计也是无用。”
最终是要设计出成品,才算是结果。
周围的人也开始怀疑,米小乐很不爽地怼那些质疑的人。
“是啊,他一个年纪轻轻的设计师,哪有钱做出成品。”
“也对,不过听说落玉设计出了不少出名的作品,也不见得吧。”
“谁知道那些资源哪里来的,听说他先前背叛了原公司,得罪了那个人,说不定后来是靠陪睡才站稳的脚跟。”
米小乐一把把他们推开:“你们懂个屁!我哥他可有钱,不像你们叽叽歪歪!”
“谁说他做不出来?”大厅一角发出声音。
这熟悉又冷厉的声音,所有人都望过去,就见宋池砚西装革履地走了过来。
“一看到优秀的年轻人,就要诬陷是陪睡?”宋池砚对其中一人道,“张总是靠陪睡发家的吗?要不然怎么会对这种路数这么熟悉。”
被责难的那人完全没想到宋池砚会为林雨白讲话,他本只是看个热闹而已,此时便唯唯诺诺了,“没有没有,我只是开个玩笑,林设计师这么优秀,自然不会做那种事。”
宋池砚轻蔑地笑了下:“别这么紧张,我也是开个玩笑,毕竟你这张脸皮,陪睡估计也没有市场。”
有其他人在劝宋池砚消气,这人尴尬难堪,但也只能说:“是的,是的,我这张老脸肯定是难看至极的。”
“这种比赛我向来不参与,因为毫无意义。”宋池砚话锋一转对着几位评委说,“你们几位肯定是最清楚。”
宋池砚离了场,也没和林雨白有过接触,虽说有不好的声音,但林雨白今天轻描淡写地拆卸那款珠宝模型的样子很帅,已经可以间接说明一切,他刚听到那些一下子没控制住,实际不该出现,否则还坐实了那些人说的话。
他临上车前遇到李灵娜,李灵娜冷笑一声,问道:“宋少爷今天是在质疑我们的专业性?”
“还是说,你和林先生实际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这么护着一个毫无关联的人,这可不是你们宋家人的作风。”
“宋家人该是什么作风?”宋池砚说,“李夫人,你的作风我可是很清楚。”
李灵娜这辈子最错的事,就是目光不够长远,宋家如日中天时和他们交好,宋家呈现出衰败时,就利落地切断关系,当初她很不看好宋池砚,却没想到现在的宋家更胜当时鼎盛时期。
“跟一个长辈这么说话,宋少爷,你父母没教过你吗?也是,你从小就不被你父亲喜欢。”李灵娜说,“还好我当初就知道你为人不正,早早地就让笑言和你分开。”
宋池砚目光一凛,“叫你一声李夫人,已经算是给了笑言面子,你儿子这么些年过得怎样你倒是不关心,一回来就让他冒名顶替,他若是没有你们这对父母,或许会比现在优秀得多。”
李灵娜面色阴郁地离开,想着也不是什么大事,当年的事过去太久,何况谁知道林墨蝶是因为什么死的,说不定只是刚好跟稿件的事撞上了而已,反正知道真相的人都不在了,宋池砚也不会无聊到去查和宋家没有利益牵扯的旧事。
李灵娜走后,宋池砚隐隐注意到有一道目光在看他,他回头问:“有没有落脚的地方,你妈妈好像和你关系……不好。”他斟酌了下用词,实际应该比不好还差很多。
“我妈妈向来利益分明,当初她也是在意我的,但后来我没如她所愿混出个样子,就很少往来了。”沈笑言递过来一杯咖啡,刚他去旁边的便利店买的。
宋池砚接过,和他在一旁露天的休闲区坐下,同时在手机上敲字,叮嘱温言把林雨白需要的宝石准备好。
手机上林雨白的消息及时过来:话都没来得及和我说一句,就和前任再续前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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