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眼前男人的选择,明朗目瞪口呆的同时内心开始疯狂吐槽:
这人虽然长得帅又多金,可惜眼瞎——放着那么多如花似玉的男男不要,非要我这个看场子的三十岁的糙老爷们?这是什么特殊爱好啊?
与此同时,明朗分明看到在场一半以上的男模都对自己翻起了白眼,另一半则是自怨自艾满眼沮丧。
他思考了片刻,恍然大悟,他们这是在怨恨自己抢了他们的绝好生意啊。
罪过罪过!
也不怪鸭子们羡慕嫉妒恨,干这行的,伺候惯了各种奇形怪状的丑逼老登,谁不想拿开超跑的年轻美男洗涤一下灵魂和肉身啊?
万一伺候好了,说不定还能捞个长期饭票。长期着长期着,说不定就被收编了,毕竟当下社会,男二奶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了。无论如何,找有钱人上岸是每个家禽的终极梦想。
梦想眼看着就在眼前,竟然被个保安截和了?
简直没天理!
明朗没陪过酒,也没接过客,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应对眼前的局面,只能给妈妈桑拼命使眼色,毕竟这是她的专业领域。
术业有专攻。
妈妈桑对这个有钱人的选择也很震惊,但也没有过于震惊,毕竟明朗长得帅。
帅,可以合理解释一切。
但现在的问题是,明朗不乐意啊。这又不是旧社会,这种事情逼不来的,最好的办法就是劝客户换个人,但问题难办就难办在这里了——这个客户满脸写着“难搞”。
但妈妈桑很专业,专业人士就是要知难而上,她上之前还给了明朗一个“放心有我在保你没事”的眼神表示安慰。
“这……不合适吧。”妈妈桑表演得十分为难,“他是我们这里的……工作人员。”
“你的意思是,我不配跟一个工作人员喝一杯吗?”男人抬起头,鹰隼一样的眼神落在妈妈桑身上,愣是把见多识广的妈妈桑看出一身冷汗。
在夜场包厢里点人喝一杯,跟普通喝一杯能是一个意思吗?这人装什么蒜呢?明朗腹诽道。
“看您这话说的,是他配不上您。”妈妈桑强颜欢笑地跟男人打趣道。
“配不配得上,我说了算。”男人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淡淡地说道,语气中全是不容置喙。
在这演什么霸总呢?你跟老鸨演强取豪夺这套,画面很奇怪啊!明朗心里吐槽道。
“那必须的啊,肯定是您说了算,我就是话多……哈哈哈……哈哈哈……”妈妈桑的笑容极其尴尬,圆滑不再,比起平时水准尽失。
“让剩下的人都出去吧,”男人对着尬在那的妈妈桑指了指那帮飞升失败的鸭子,最后还跟了一句,“你也出去。”
男人语气很淡,几乎没什么情绪,但就是给人极强的压迫感。
妈妈桑不敢抗命,败下阵来,无奈驱散了所有人,同时给了明朗一个“老娘也无能为力了你自求多福吧”的眼神。
正当鸭群呜呜泱泱往外涌时,明朗眼疾手快拉住了妈妈桑的胳膊问道:“他谁啊?来干什么的?你总要跟我交代一下大致情况再走啊。”
明朗整个人都是懵的,语气中透露着巨量的不知所措。
“我也不知道这位爷是哪路神仙啊,进来就开了一瓶小十万的酒,砸完钱就要挑人,看了一圈就看上误闯进来的你了。”妈妈桑满脸委屈。
“都SVIP了,你还不知道他是谁?”明朗觉得这不合理。
“匿名SVIP好不啦?除了大老板,谁都不知道他是谁!但肯定不是小人物。总之,性趣癖好不明,身份年龄未知。单纯陪酒的台费公司抽一半,如果出台,你自己划价收费。注意卫生,谨防疾病,工作快乐!”
妈妈桑连珠炮一样交代完“后事”,把手臂从明朗手里拽了回来,夺门而出,出去后还贴心地关上了包厢门。
此时包厢里的状态十分诡异——明朗不知所措地站着,男人盯着明朗坐着,“小鱼”不省人事般躺着。
三个人形成一个诡异的三角形。
不稳定,极其不稳定。
很长一段时间内,没人动,也没人说话,直到躺着的“小鱼”忽然抽风似地醒了过来,才打破那诡异的静谧。
“小鱼”晃晃悠悠地坐了起来,灌了一口水,迷迷糊糊地环顾了一下周围,当他看到明朗后,满脸写着难以置信。他看着男人指着明朗,满腹委屈道:
“他是怎么回事儿?”
“没怎么回事儿。”男人呷了一口酒,看都没看“小鱼”一眼。
“我是喜欢男人,但也不是随便一个男人都可以的!”“小鱼”拔高了调门。
很显然,“小鱼”把明朗认成鸭了。
也不怪他认错,毕竟明朗的外形能秒杀了这里所有的鸭子,断层秒杀那种。
明朗来上班的第一天,妈妈桑就以为他是新来的鸭子,开心得合不拢嘴,不停念叨老天开眼,可算来了个有头牌潜质的男女通吃的硬汉帅哥。
她瞬间就给明朗起好花名,想好了怎么营销,以及如何开拓高端市场,然后,她就得知了明朗只是新来的保安。气得她指着手下那帮骚气造作的小娘炮们跳着脚骂了半个小时。
从那以后,妈妈桑就三不五时游说明朗当鸭,她觉得他一旦下海,肯定是Le Roi的一张王牌,能帮助自己在事业上再创辉煌,成为她手下最勇猛的干将。
但明朗宁死不从,经理冰姐也时常警告妈妈桑少打明朗的主意。
“你可以践踏否定我的感情,但你有必要找这么个人来羞辱我吗?”“小鱼”扫了一眼明朗,转头看向那男人,眼里噙着泪。
这一眼,搞得明朗很是受伤——自己什么也没做,怎么就被“小鱼”怨上了。如果这男孩真是小鱼,那真是个糟糕的重逢啊。
明朗想解释,但发现似乎解释不清楚,他确实是在挑鸭的过程中被留下来的。
“什么叫这么个人?什么叫羞辱你?职业不分高低贵贱,你这思想有问题啊。”男人严肃地批评“小鱼”道。
明朗听完简直惊呆了,他根本分不出来这男人是在帮自己说话,还是在骂自己。
男人指了指明朗,继续说道:“而且,这个人……我是给自己找的。”
明朗此时的脑子跟被放进锅里炸完以后再被一群牛踩过一样,一片焦黑稀碎——
“小鱼”喜欢男的?
他男友带着“小鱼”来叫鸭?
但最终只给自己叫了一个?
这鸭竟然是我?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就算想摆脱我,你也不用当我的面找……而且,你不是不喜欢男人吗?”“小鱼”在眼睛里打转多时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
“我喜欢男人女人还是外星人,需要跟你解释吗?”男人看着“小鱼”的神情,满眼不耐。
“你太过分了。”“小鱼”的眼泪啪嗒啪嗒掉了下来。
“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男人拿出了渣男的吵架杀手锏。
明朗虽然对来龙去脉依然一头雾水,但这对话指向性太明显了,就是情感纠葛——“小鱼”明显是喜欢这个男人的,但这男人态度不怎么样。
“小鱼”抹了抹眼泪,柔柔弱弱地站起来,踉踉跄跄地推门而出,连关门的动作中都透着伤心和失望。
明朗第一反应是拔腿企图追回“小鱼”,但发现自己似乎没什么立场这么做,又不动声色地把脚缩了回去。
他把目光转向男人,十分克制地礼貌询问:“您不去追他吗?”
“我为什么要追他?”男人的语气倒没那么礼貌。
明朗被这一个反问,问得哑口无言。
确实,他根本回答不出为什么,他对真相一无所知。
男人低头拿起面前的酒,继续啜饮起来,面色淡然,情绪稳定,似乎根本没有刚才的插曲一般。
包厢里一片沉默。
这沉默让明朗意识到这里只剩下孤男寡男两人后,他还是不安了起来。
明朗战战兢兢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开始转动脑筋高速思考着各种应对措施——万一对方要扑上来,自己是跑,是打,还是跪地求饶。
但等了半天,那男人既没有扑上来,也没有搞强制,甚至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看着自己,那眼神,说不上清白,也并不猥琐,只是有点黏黏腻腻的,但依旧看得明朗心里发毛。
他想不出为什么一个男人会用这种眼神盯着一个陌生男人。
明朗想了半天,决定主动出击,让男人退缩。
“这位贵宾,我是个粗人,干点力气活还行,在接待客户方面,我十分缺乏经验。你把钱花在我这里,必然根本无法享受到应有的舒适贴心的服务,甚至我可能给您带来前所未有的糟糕体验,不然,我帮你联系一些素质更高的……那什么。”明朗想说鸭,但没说出口。
其实,他手里根本没有什么鸭货资源,这就是话术而已。他琢磨着,一旦男人松口,他就立刻把妈妈桑叫回来,她肯定有办法。
“不用,你就可以。”男人秒回。
“我不是鸭。”明朗做出了最无力的抗争。
“我也没说你是鸭啊。”
男人说罢,向后仰靠,双手搭在沙发背上,跷起二郎腿,灯光从顶部洒下,正好把他好看的下颌线和颈部线条勾勒了一道金边。
一种奇特的艺术感油然而生,但此时的明朗没心情欣赏艺术品。
男人的态度很奇怪,他似乎并没急着干什么,或者在采取什么奇怪的心理战,他只是喝着自己手中的酒,既不说话,也没动作。
像老辣的猎手在伺机而动,准备一口咬断猎物的脖子。
这让明朗如坐针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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