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朗醒来时,发现自己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陌生的房间,陌生的装饰,陌生的一切。
他缓缓起身,随着剧烈的头疼,想起了自己被贺允川从婚礼上劫走了。明朗有点无语,但也不会觉得十分诧异,因为贺允川也不是第一次劫持他了。
明朗从床上站了起来,发现自己穿着一套没见过的睡衣。他找了一圈没找到自己的衣服,想起来自己之前的衣服是结婚礼服,也难怪会被贺允川丢掉。
他打开卧室门,走了出去,这是一套现代风格的别墅,很大,有足足五层楼高,有电梯,有室内泳池,有空中花园,豪华到夸张,但空无一人。
明朗绕了一圈,找到了别墅的门,打开后走了出去,外面的院子更是大到离谱,极简风格的园林被打理得郁郁葱葱,包豪斯风格的水池在喷着水。
这里的空气有种别样的混着木质香味和青草芬芳的清新,温度也比滨湾低不少,有点像是在山里。
他猜得没错,这是贺允川的避暑别墅,盖在滨湾远郊的苍云山,不仅仅这个别墅,这整个山头都是贺允川的。
明朗顺着院子里的小路一路走到了院子大门,他打开院门,顿时被外面的景象震撼到了——别墅院墙外站满了黑衣人,可谓三步一岗五步一哨。
为首的看到院子门被推开,慌忙迎了过来,对明朗说道:“明先生,你现在的活动范围仅限于这栋别墅和这个院子内,请不要越界。”
这人明朗认识,是保安组的一个小队长,他们之前共事过。
“你什么意思?”明朗问道。
“就是,没有贺总的允许,我们没有权限放你出去。”小队长有点尴尬,但也只能实话实说。
明朗明白了,自己这是被软禁了。
他低下头笑了笑,感觉这行为模式还挺符合贺允川的人设的,之前那段时间贺允川太甜了,甜到自己都忘了这货长大后就是个疯子。
明朗退回了院内,并没为难安保人员,他知道为难他们也没用,还可能害他们丢掉饭碗。
毁了婚礼后,贺允川当即就让人堵住了在更衣室痛哭的冰姐,他只问了她一个问题——想不想把孩子生下来。
冰姐哭够了,点了点头,虽然她对贺锦华已经彻底失了望,但依然决定把孩子生下来,独自抚养长大,这是她要孩子最后的机会了。
在得到冰姐肯定的答案后,贺允川连夜把她送出国安胎生子。他害怕她继续纠缠明朗,也希望冰姐母子成为掌握在自己手中的把柄,用以长久地牵制贺锦华,贺锦华毕竟是官,得罪了官,总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但有了人质就不一样了。
送冰姐上飞机的那一瞬间,贺允川忽然觉得自己已经进化成了一个完整体的贺德安,或者是,别人口中的贺锦文。卑鄙,无耻,运筹帷幄,谁都能利用和算计。
除了明朗,贺允川从未对明朗有过半点的算计和利用,明朗是他拥有过纯真人格的唯一见证,不容亵渎。
贺允川的车驶进苍云山别墅时,时间已经临近中午了,他进入房间的时候,明朗正在床上小憩。
明朗并不困,只是无聊——这里没有网络,也没有电脑,贺允川还没收了他的手机,嚯大一个别墅唯一的娱乐设备就是那台电视、一整个书房的书和地下室那个设备一应俱全的健身房。
听见了贺允川进来,明朗没理他,依然一动不动地躺着,贺允川很安静地爬上了床,从背后轻轻搂住了明朗的腰。
“你打算一直关着我吗?”明朗低声问道。
贺允川吻了吻他的耳垂,回答道:“我不是关着你,只是让你没机会再抛弃我。”
他对明朗之前抛弃自己的怨恨和不安全感,统统被那场婚礼激发了出来,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巅峰。他无法信任明朗了,他惊恐得像是应激的猫,根本无法自我平复。
明朗没再说话,他知道这货已经疯了,根本没办法讲道理。
但对于贺允川的订婚和明朗的结婚,俩人竟然神之默契地都没提及——贺允川害怕自己擅自送走冰姐的事让明朗生气,而明朗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事情似乎陷入了一种没办法说清楚的混乱状态。
这次,贺允川直接给自己放了年假,在家里24小时贴身“照顾”明朗,每天做饭洗衣打扫,连修剪花园和清理泳池都一并做全了。
明朗每天都不怎么说话,也没表情,就那样活死人一样每天吃饭看书健身,偶尔看看电视。
贺允川倒是兴致不错,每天滔滔不绝地说这说那,虽然都是一些废话,但也有个响动,让屋子里的气氛不至于太过冰冷——冬天住在避暑别墅就已经很冷了,再加上俩人别扭的关系,简直让人不寒而栗。
贺允川每晚都会抱着明朗睡,明朗也没什么态度,他吻他,他既不接受,也不推开,像一具尸体。贺允川觉得没意思了,会自己气急败坏地走开,去院子里发一顿脾气,最后再回到床上,继续小心翼翼地拥着明朗入眠。
两个人进入了一种让人崩溃,但似乎又过得下去的状态。
贺允川带明朗去徒步,去骑马,去看日出,既不像朋友也不像恋人,就这么怪异地相处着。
日子就这样莫名其妙过了一个月,像是只有一天,又像是过了一个世纪。
贺允灵出现的那天,明朗正在书房看书,他透过书房的落地窗看到院子里贺允灵和贺允川似乎在吵架。
贺允灵来的目的很简单,就是得知贺锦华有二奶的事,过来质问贺允川为什么不告诉她和她妈。
兄妹俩吵了一会儿,贺允灵气急败坏地走了。
小姑娘离开没多久,贺允川竟然难得一见地穿上了久违的三件套西服,看样子是准备出门。
他临走前专门进来跟明朗交代,自己公司有急事,必须亲自去处理,不知道晚上能不能赶回来,让明朗不要等他,自己先睡。
这一个月,贺允川会时不时回滨湾处理一些棘手的问题,但一般早晨走,晚上就会回来。按照每次贺允川的行程时间,明朗推算,这里离滨湾市区大概有三个小时的车程。
贺允川亲了亲明朗的额头,一副安抚的架势,看到明朗对自己的离去毫无反应后,他叹了口气。
贺允川走后没多久,贺允灵竟然折返回来了。
安保小组组长看到贺允灵,很是诧异:“贺小姐……您这是?”
“我的东西落在这了。”贺允灵的头从车窗里伸出来,解释道。
安保小组组长想了想,打开了大门,把她放了进去。
看到贺允灵折返的明朗比安保组长还诧异:“你怎么来了?”
“我来带你走啊。”贺允灵眼睛里全是激动。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明朗问道。
“我今天有急事找贺允川,他说没空见我,我再三请求他,他说他在苍云山别墅,神经病,大冬天来这个冰窖,肯定是有猫腻,我就猜到他把你藏在这里了。果然!”贺允灵连珠炮似的说道。
听罢,明朗竟然有一丝小感动,难得有人发现自己消失了,还惦记着营救自己。
“走!”贺允灵拉着明朗就要出去。
“去哪?”
“跟我走就对了。”
明朗跟着贺允灵没头没脑地跑到别墅后院的一个隐秘的后门。
这个门是工人用来去后山的捷径。
“真要跑吗?”明朗竟然有点心虚。
“那不然呢?你就心甘情愿被他关着?当金丝雀。”贺允灵看到明朗并不积极的样子,急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明朗话音未落,就被贺允灵从小门推了出去。
俩人刚出去,就被等在门外的贺允川堵了个正着。
“三哥。”贺允灵尴尬地叫了一声。
“假消息是你放出来的?调虎离山吗?”贺允川冲着贺允灵笑了笑,“什么时候琢磨着英雄救美的?临时起意还是早有预谋?”
“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老谋深算的?我就是来这里,发现了他,觉得你不能这么关着他。”
“这是我跟他之间的问题。”贺允川淡淡道。
“贺允川,你都要结婚了,还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不觉得自己很贪婪很无耻吗?”
“还是那句话,这不关你的事!”贺允川看都不看她一眼。
“我原来还以为你是个好人呢!没想到,你跟贺家那帮大人一样自私自利……”贺允灵喊了起来。
贺允川没再搭理她,冲着手下招了招手,那帮黑衣人客气地把贺允灵抬走了,双脚离地那种抬走。
“贺允川,你这个神经病!你这是非法拘禁!这是违法的!”贺允灵边被移动边大喊道。
贺允灵的声音慢慢变小,渐渐消失后,贺允川和明朗身处一片静谧。偶尔几只山鸟飞过,振翅的声音在空旷的空间产生了一些回响。
明朗从那个被弄开的小门走了回去。他本也没打算跑,主要是他知道跑不掉,只是不好意思驳了贺允灵的面子,人家大老远来搭救自己一趟不容易。
看到明朗进去,贺允川也跟着他走了进去,他们走后,刘特助立刻叫来工程队连夜封死了这个小门。
明朗回到室内,漫不经心地坐在沙发上,打开了无聊的电视。
室内有了点动静,这让贺允川忽然想说点什么,他低声问明朗:
“只要有机会,你还会抛弃我对不对?上次是这样,这次也是一样!”
明朗不想解释,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本来就更善于逃避。
面对明朗的无言,贺允川更加疯了:“就因为我不是明亮?”
明朗听到明亮的名字,一脸困惑地看着贺允川。
这个眼神,让贺允川完全证实了自己的猜测,他疯了一样扑过去,把明朗的衣服扯掉,他亲吻他,探究他,想再突破,想让明朗完全属于自己,想在他身上留下自己的标记。
他的动作很粗鲁,明朗并没反抗,只是在贺允川几乎上头的时候轻声对他说道:
“你这么做,我会恨你的。”
贺允川的火焰一下子被当头浇熄了,他颓然地从明朗身上跌坐下去。
他没再看明朗,转身走进卫生间,洗了个很长很长的澡。
他出来时,明朗已经睡了。
贺允川就那样坐在明朗身边,看着他的睡颜,直到天亮。
明朗并没睡着,他知道贺允川在那看着自己,就这么闭眼闭了一夜。
吃过早饭,大宅那边的管家打了个电话给贺允川,很是紧急,他说:
一个叫陆星兰的女人,来大宅找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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