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计划

贺平乐一般是不做没把握善后的事情,但那次就是做了,褚婵觊觎哥哥还敢来找她不痛快,那就看看谁更恨!大不了就是麻烦哥哥给自己收拾烂摊子了。

然而最后也没麻烦上魏权,褚妃还没发作皇后就带着一干人等前来主事,皇后一向不喜贺平乐众人皆知,但她偏心贺平乐也是众人皆知,态度让人捉摸不透。

“当初是褚妃你非要办宴会,皇上准了,你又不好生安排,小辈们聚在一起未免出些争执,出了事端,你怎么还做的这般难看追其责来。”

皇后娘娘如是一句褚妃低着头一口银牙差点咬碎,只能点头称是。

贺平乐回去后倒是一点事情没有,只是苦了任奚说出口那些话第二天就传进任伯父耳里被禁足。

任奚想着就开始磨牙,贺平乐瞅着捏了捏她的脸道:“怎么,要不要给你准备一个磨牙棒?”

任奚回神正欲发作,楼下传来一声“曲大公子来了!”

贺平乐脸上遂有了笑意,任奚从椅子上跳起来探头朝楼下去看。

来人高扎马尾用镶着红宝石的纯金发冠束着,泛着流光的墨绿锦袍绣着大片富贵牡丹花纹延至袖口,腰间佩戴的金边白玉双狮镂空球伴随着步子小幅度的晃动。

“曲公子是包间还是找人?”堂下李管事殷勤的跟在身后问道。

曲华林没理,微微抬头向上扫视,分明立体的轮廓显露出来,神情散漫不羁,见着要找的人时粗浓的眉毛微挑,轻“哼”一声,收回视线抬脚朝楼上去。

曲华林父亲和爷爷皆是文臣,曲华林小时候还秀气沉稳,不知怎么的越长大越一副武将模样,拳脚功夫不错,说想当个大将军,时常约着贺平乐出去赛马。

贺平乐起身将手中的瓜子扔掉,对任奚招呼道:“走了,背锅的来了。”

任奚也不问就跟在身后往下跑,对她而言只要能不继续坐在这里就好。

与去找她们的曲华林撞上,曲华林开口:“要骑马去马场啊,你们非要来这临仙楼集合干什么,耽误时间。”

“你不懂,走了走了,你也知道耽误时间,还不快点。”两人往前蹿的快,曲华林抬脚跟上。

“是是是,我不懂,那你们这穿的什么像是要去骑马的样子吗?”

曲华林连声冷笑的盯着两人看,两个都是羽衣霓裳阁的服饰,贺平乐那湘妃烟罗裙裙摆极地走起路来步步生莲,任奚的浅杏罗纱裙上凤蝶的刺绣花纹走路间栩栩如生,哪像是要去骑马的样子。

任奚眨巴眨巴眼也偷笑起来,贺平乐朝任奚斜了一眼,任奚连忙噤了声。

临仙楼装潢精致贵气,进出的人都是打的着关系的,遇见些熟人面上打个招呼是常有的事,愿意与曲华林攀谈的几乎没有,倒是对贺平乐和任奚的问候更加诚心些。

“哟,华林这是要去哪玩?”

迎面碰上次辅嫡子肖辛,他身子一斜手里的扇子横在曲华林胸口,模样惊讶夸张,又见他身后还有两人才直起身子,挥扇做出翩翩公子的模样,正经起来。

“贺姑娘,任姑娘,好久不见。”

肖辛模样清秀,又常着山水墨画的素服,平日里看着便是一副风流学士做派,附庸风雅到了极致大家心里都明白,和他结交之人多是奉承,又养成了他看人眼低的习惯。

纵是曲华林这个丞相府嫡子的身份放在那,他也自诩清流不与曲华林这种时常混迹烟花柳巷喜欢吃喝玩乐的人为伍。

但他每每见着曲华林时都会招呼一声,语气阴阳怪气,对女子却又变化极快,谦逊有礼起来。

曲华林翻了个白眼冷笑一声,开口呛他:“我当你得了怪病体歪眼斜,没想到看见姑娘就治好了。”

“远远望去我一眼就看出这打扮不俗的就是华林兄,便想着打招呼叙叙旧,只是华林兄都没看我一眼急匆匆就要走,我若不拦你岂不是错过了。”

肖辛解释,看着贺平乐和任奚两人笑得和煦,“你们这是去哪里,可是有什么好玩的,在下近来也无聊烦闷的紧,可有荣幸随行?”

任奚见他想要加入进来,一双杏眼亮晶晶的,开口道:“好啊,我们要去马场骑马,肖公子也会骑马吗?”

贺平乐嘴角噙着笑事不关己的看着。

曲华林强行站在肖辛前方,把贺平乐和任奚两人挡了个严实,嗤笑一声:“肖大公子是文人大学士,满腹经纶,对骑马射箭什么的可没兴趣。”

几人站在门口气氛微妙,临仙楼的李管事站在一旁陪着笑脸想要说话又不敢开口。

眼见两人这样也没什么戏可看,贺平乐出来递台阶了:“肖公子来着临仙楼可是约了朋友,时候不早了,我们也要出发了,再说我们站在人家门口挡着人家生意,也不好。”

“是约了几位好友,那就此别过。”

肖辛最后还是没跟上去,里面那人也许无足轻重可以爽约,但是他不会骑马,跟着贺平乐他们去只能在地上看着实在乏味。

街市不能纵马,乘着马车去脚程又慢,之前还磨磨蹭蹭耽误了不少时间,到马场的时候已经晌午,还没下马车贺平乐就在窗前远远看见了熟人,是她哥哥身边的校尉楼风。

马场大且空旷,七月的太阳很是毒辣,炙烤下来几人已经微微出了些汗,楼风还是贺平乐常见的一身黑,腰间配着长剑,总紧绷着脸。

“小姐,午饭已经备好了,请随属下前去。”

贺平乐小跑几步到楼风面前,撅了嘴顿觉兴致不高:“楼大哥,怎么又盯着我?”

楼风眼神掠过贺平乐朝她身后正走近的曲华林和任奚看去,最后警告似的眼神落在曲华林身上道:“小姐也说只和任小姐在临仙楼听听话本子。”

魏权熟知贺平乐的性子,安分了半个月了又去找了任奚,应该不会只是听听话本子那么简单,所以特意要楼风前来候着。

但在楼风眼里,自家小姐最听自家大人的话了,所以他总会给贺平乐的举动找补,比如现在曲华林就成了教唆犯,而自家大人就是先见之明。

魏权是将军,贺平乐的骑术也是他教的,本来是项正常的活动,随着贺平乐技术越来越好,还有曲华林这厮总缠着贺瑾比试也就有了风险,魏权也就不赞成她骑马了。

曲华林听懂言下之意脸黑了下来,一言不发的跟在身后看着贺瑾和任奚相视一笑才发觉自己可能掉坑里了。

进了屋子一股寒意扑面,饭菜的香气勾着人魂,屋子里四个角落都放着钵盂,钵盂里面盛着一大块的冰,中间桌子上是满满当当的菜品。

本来有些蔫儿的贺平乐摸了摸肚子率先坐下,余下两人纷纷落坐,任奚看见饭菜两眼放光,贺瑾故意夹了一筷子红烧肉到她面前道:“吃,别客气。”

任奚吃了几口菜,艰难的咽下就放下筷子,曲华林心中了然,开口笑她,“这是又把临仙楼的糕点吃完了?平乐家的厨子可是顶好的,有些人没有口福喽。”

“曲华林,就你多话!”任奚气恼,她也没想到会吃到贺平乐家的饭菜啊。

这盛京城要说做出来的吃食哪里做的最好吃,皇宫的御膳排第一,贺瑾家的厨子略微逊色还有一小套独门食谱,再才是临仙楼。

毕竟给贺平乐做吃食的都是她哥哥魏权四处寻人花重金找到的。

贺平乐看着他们两人,转头看向身后站着的楼风问道:“楼大哥可吃饭了?别守着我了,先去吃饭吧。”

在魏家五年,她已经把楼风当作家人来了,如果楼风不帮着哥哥盯着自己的话,她很乐意邀请楼风坐下一起吃,现在只能把他支出去了。

楼风只觉得小姐待他好,关心着他,也觉得吃个饭吃不出什么事情来,便答应了。

望着楼风离开的背影,贺平乐开口问剩余两人:“想不想去盛京以外的地方去玩玩?”

贺平乐本就没想着骑马,诓曲华林来着,如是一说曲华林反应的很快,“想去哪?”

“官亭城。”

曲华林垂眸,语调戏谑:“不怕你哥哥了?”

“什么?”任奚还有些懵,“真的可以去吗?“

盛京的人都以为贺平乐时魏权四年前去长烟查看灾民学习庶务时捡回来的孤女,从此认作妹妹呵护备至真是运气极好。

曲华林却在姑姑那里意外听见贺平乐实际上是官亭城水临县一位朝廷命官的女儿,而那户官员已经满门被灭。

贺平乐可能因为过早昏迷的缘故并不知道家人已死,魏权这些年也瞒的死,所以贺瑾并不知道,只当自己是被家人抛弃了。

贺平乐伸手去夹面前那盘鱼肉片道:“我快要及笄了,就算是哥哥不同意,这次我也要出去玩。”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是想拉我垫背。”

贺平乐的打算曲华林心里门儿清,想到贺平乐若是去了这事就瞒不住了,一时觉得魏权那人行为嚣张乖戾,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对这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妹妹却意外的好到不行,可以说她要天上的月亮魏权都会去想办法。

贺平乐筹划这件事情时间不短了,自己一个人去也可,只是任奚曾说过想要去看看盛京以外的地方自己才想带着她。

这件事情不是小事,她和任奚还是未出阁的姑娘,若让任伯父和哥哥知道非把她们关在家里几个月不可,哥哥疼她应当不会关自己太久,但楼风一定会跟着自己寸步不离。

曲华林同去主要还是对任奚帮助更大,可以转移任伯父一部分怒火,只是这一定要征询曲华林的意见,做朋友不能这么坑他。

“那你去吗?”

思索片刻曲华林爽朗道:“去,怎么不去,我名声本来就烂,能用来给盛京城出了名的的魏家小姐和任家小姐垫背,这是赚了!”

任奚听了还是有些担忧:“我爹……”

贺平乐打断她:“这事你自己做决定,我与你们并不是一直同行这一点我提前说好。”

贺平乐来盛京五年,虽无忧虑却时常忆起十岁之前那最痛的回忆。

也是她在贺府最后的一段记忆,那次她和平常一样假意和妹妹争了同一块糕点来逗弄妹妹,阿娘却突然发难要她让出来。

明明以往她们都会站在一旁笑意盈盈的看着她们闹,可那次阿娘却不依不饶的说她是别人不要的孩子,不是他们亲生的,阿爹则站在一旁冷眼旁观,再次醒来她也确实被哥哥捡回了云起山庄。

“明日辰时,临仙楼相聚,如何?”

贺平乐定下时间,几人沉默着同意了。

曲华林扒拉着饭口里嘟囔:“都说你人美心善,是世家小姐的典范,我看他们都不了解你,你就是个黑芝麻馅的白汤圆。”

任奚扑哧一下笑道:“那你真如他们所说那样浪荡纨绔吗?”

贺瑾白了曲华林一眼:“曲大公子,我可不会和流连花柳,言行无状,文武不修的人做朋友。”

“你们这样会失去我这个朋友的。”曲华林说不过他们两个,眼皮突突直跳。

曲华林想起第一次见贺瑾的时候,那时候的贺平乐看起来乖巧可爱,哪像现在这样不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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