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没忘记原主第一门挂的就是元素重力学，20分钟前她还在这位苍教授的办公室里喝茶。
“为什么是你自己过来？”古迪确认所有信息填写完毕，示意元曌留个魔力印章，“其他教授没帮你直接报名？”
大赛面向整片大陆，是每个学校在竞争，对于个别及其优异的学生，学校会强制要求报名，往往通知还没下来教授们就报上去了。
“没有。”古教授刚回来不久，估计还不知道原主的事，元曌也不欲多言。
“估计是忙忘了，不过你来的挺早，应该能轮到抽签机会，”古迪笑呵呵道。
他拎起那张报名表，红色的魔力印章在阳光下隐隐浮动，他满意地把这张纸放到最上方。
校内选拔赛采取两两对决的形式，由提交报名表更早的那批人抽签选择对手，虽然没什么用，但至少把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
察觉到元曌的沉默，古迪拍了拍她的肩，以为她在为选拔赛发愁：“你们这届不走运，一年级能入围比赛的可不多，但以你的能力，就算进不了主力队，预备队还是没问题的。”
他话语中的安慰显而易见，元曌心中又涌出一股违和感，她眼前浮现出苍众失望的眼神，古迪嘉许的笑意和论坛里积分排行榜上的“‘不要打我’：976名”。
这个排行榜综合了在校学生各方面的指标，元曌数过，在榜的一年级生不足50位。
一个师长眼中品学兼优的学生，一个荒废两个月学业还能在排行榜上名列前茅的一年级生，居然短短两个月就走向堕落。
可能这就是爱情吧。
和古迪告别，元曌走出办公室。
教学区都是大型传送阵，为防止室内拥挤统一设置在建筑外，想过去得老实下一段楼梯。
学校整体比较西式，多塔楼和立柱，建筑内部穹顶高阔，法术系以白金色为主，两侧旋转楼梯优雅下行，止于一楼大厅。
元曌踏出高大的半圆形拱门，耳边传来风拂过叶片的窸窣声。
她目不斜视往前走，余光瞥向道路两侧的蔷薇花丛，这片花丛又高又宽，遮住一个人绰绰有余。
最近的传送点在中央喷泉处，离这里500米远，元曌没有放慢步调，远超常人的听力让她轻松辨别身后的脚步声。
在来填表的路上，这道脚步声就一直不远不近地跟着，为了确认，她特意从同一个拱门进出，对方果然还在蹲守。
不想打草惊蛇，元曌如常进了传送阵，视线被隔绝前，她迅速扫视一圈身后。
中央喷泉处是学生们喜欢聚集的地方，现在又是午休时间，在这里看书闲聊休息的人还真不少，元曌一时也没看到可疑人员。
不过，跟踪者也不可能把自己打扮的很可疑就是了。
传送阵划分出的独立空间里，元曌沉吟片刻，临时改了目的地：“去支援学院。”
她得快点去见维罗妮卡。
-
维罗妮卡·恩伯林，恩伯林家族的次女，在整个家族的星职都是吟游诗人的情况下，她剑走偏锋选了炼金师。
这种人大多主意很盛，不好打交道。
见到维罗妮卡本人时，元曌的这一想法达到巅峰。
支援学院某一偏僻小花园内，一对人影难舍难分。
“亲爱的，我真不想和你分开，”红发绿眼的少女轻轻挑起男伴的下巴，神色哀婉，“但我真的得去上魔药课了，格林实在是个严苛的小老头儿。”
她的男伴配合露出不舍的神情，二人额头相贴，不时有调笑声传出。
一束阳光落在他们的侧脸，相拥的情人如同中世纪的油画。
一出传送阵到处问人走错了n条路最后发现人在秘密小花园约会的元曌：“……”
她仔细回忆了一下塔莉给她看的照片，认命闭上眼。
脚下的鹅卵石小径有些硌脚，元曌礼貌等了一会，等到她怀疑魔药课都要结束了，二人还没有分开的趋势。
怕他们腻歪个没完，元曌寻了个空档上前一步：“维罗妮卡，我……”
话音未落，花园中的两人旁若无人地交换了一个热烈的长吻，这才依依惜别。
那位男伴经过元曌时连一个眼神都没留下，看起来没有半分亲热被发现的羞涩。
元曌：“……”
花园里只剩下她们两人，维罗妮卡掏出手帕，随意沾了沾嘴，仿佛才看到不远处有个人：“哦，是你。”
她的语气熟稔亲切，好像元曌是她的家族姐妹花。
果然认识原主。
元曌走到她身前，虽然被晾了二十多分钟，但维罗妮卡说话时有种特别的熨帖，好像能甜蜜进人心里，仿佛所有不满都会被她这把温暖的嗓音安抚。
“既然你认识我，我就直说了。”元曌单刀直入，“我的徽章和披风为什么在你那里？”
她抬头，对上维罗妮卡翠绿色的眼睛，突然觉得自己语气太硬：万一是原主主动给的呢。
元曌清了清喉咙，照样把失忆的说法编给她听。
维罗妮卡斜靠在花园的白色石栏上，意兴阑珊地去扯栏杆外玫瑰的花瓣，似乎对听到的长篇大论无动于衷。
她容貌美艳，眉眼怠懒，阳光落在她探出去的前半身，她垂落肩头的红发犹如被镀上一层金边，方形大领口裸露出的皮肤浮上玉一般的色泽。
元曌不满她的无视，刚要开口，一根手指擦过她的上唇，是一个“噤声”的手势。
维罗妮卡收回手，手帕擦拭指尖：“我可没说我认识你，现在学校里还有不认识你的吗？”
她意有所指地看向元曌胸前的徽章，话语里流露出几分笑意，分寸把握得刚刚好，不至于让人生厌。
无端的，元曌觉得这个女人真恐怖。
那条爆出她检测单的帖子被删时已经是周一上午，高高挂在【学生交流】板块第一位，谁都能一眼看到。
不过……
“你怎么知道是我？你又没有见过我长什么样子。”
为了保护学生**，一切照片和视频都会被论坛自动模糊，因为是用隐蔽魔法，还经常出现识别不清的情况，照片和视频中各种莫名其妙被模糊的东西也是论坛的常见笑话。
而元曌来之前也确认过，维罗妮卡出身贵族，原主只是普通家庭出身，二人又差了一个年级，生活轨迹完全是两条毫不相干的平行线。
偏头躲过元曌锐利的视线，维罗妮卡低头拨弄手中的花瓣，几分钟后，她自然起身，示意元曌让开：“真是不好意思，我接下来有武器构造课，不能陪你在这浪费时间了。”
嘴上说着“不好意思”，她的语气中却没有丝毫歉意，元曌敏锐捕捉到她眼底一闪而过的烦躁。
“你见过我的脸。”元曌语气肯定。
“我三点钟有武器构造课。”维罗妮卡重复。
钟楼在不远处矗立，全校六个学院把它围在中间，从哪一面都能看到时间，现在是下午两点半。
她肯定知道些什么，元曌不想听借口：“刚才你也说有魔药课。”
“那是情趣，”维罗妮卡贴近一步，“让开。”
金色光束迎面冲来，元曌早观察到她往外掏魔杖的动作，飞快闪身，光束击中她身后的玫瑰丛，正在飘落的花瓣凝固在空中。
维罗妮卡借她躲避的工夫扬长而去。
元曌连忙跟上。
维罗妮卡也没想到有人能躲开她的凝滞术，大庭广众之下也不好再找元曌麻烦，她加快步子，二人一追一赶，很快到了教学楼下。
支援学院建筑的主体颜色是棕色和金色，维罗妮卡在大门处急停，元曌一个不察，差点和她撞上。
“弗林特小姐，”维罗妮卡深吸一口气，转过身，提裙行了一个标准的送客礼，“送到这里就可以了。”
不知是因为气喘还是什么，她语气中的甜蜜快要维持不住，唇角的笑容也有崩裂趋势。
“哦。”元曌摸摸鼻子，假装没听懂。
沉默一瞬，维罗妮卡不自觉扬起声调：“难道你还想跟我去上课吗？”
“嗯。”元曌觉得也不是不可以，选拔赛在即，这周排课很少，她正愁没地方证明自己没旷课。
上法术系的课也是上，上支援系的课也是上，校规也没说不能蹭别的系的课。
维罗妮卡气急：“你！”
刚说出口，她就意识到自己失态，维罗妮卡闭眼平复一会心情：“你想来就来吧。”
她走进楼里，没再回头。
元曌当然紧跟上，她真的很好奇：到底维罗妮卡和原主之间发生了什么，她宁可受这样的气也不愿意和盘托出？
小维：（淑女微笑）应该再晾她几个小时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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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维罗妮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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