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两个的名字,取自文昌武盛,家国安康之意。
父母离婚时,弟弟判给了父亲,哥哥判给了母亲。
父亲打算离完婚就带着周武盛去国外。
两兄弟感情很好,弟弟临走前要来了母亲的电话号码,每周都会抽几天打给他,父亲起先阻止,到了后来便帮着周武盛打国际电话,说是带孩子去看了心理医生,医生说小孩子需要母爱。
等到后来,父亲结婚了,不在让武盛给他们打电话,周武盛就悄悄要来了周文昌的微信,和他聊天。
他的母亲年纪大了再也没结过婚。
母亲在记忆中都是温柔的,周文昌的母亲不像别的妈妈,可能是因为周文昌没有父亲的缘故,她既扮演了母亲也扮演了父亲。
她会在他因为遇到挫折止步时安慰鼓励他,也会在周文昌吊儿郎不认真做事情时拿着衣架气势汹汹。
当然,她从来没有真正打过自己的孩子。
周文昌时常说起他的妈妈,说每次她都会拿着百年不变的衣架站在他身边,却从来都不打他。
小时候的他不明白,问过为什么。
母亲那时没说什么。
但他现在隐约能感觉到,他的妈妈,只是再以另一种形式劝导自己努力,只不过粗暴了些,其实她也不愿意。
她可以美美的出门溜达,可以去干任何自己喜欢干的事情。
施亦难见过周文昌的母亲,她虽说不上倾国倾城,但是也算是眉清目秀。
她这样的年纪,如同不会老一样,容貌连岁月都磨灭不了。
只要她愿意,就不怕找不到另一半。
周文昌问过她为什么不去相亲。
母亲就只说了一句:“年纪大了,没人要的。”
有怎么可能呢?
周文昌虽然没心没肺,但这点还是能明白的。
所以在这个世界上,他最爱的就是他的母亲。
周文昌的文笔很好,初中小学参加作文竞赛,国家级别的奖项拿到手软,在网上发布的小说也早早被签约了,每月都有固定收入,可以自己付得起学费。
多出来的钱,他不能明说给妈妈,就潇洒地换了现金,拿着钱到母亲面前显白,然后拿个红包包起来,生日礼物,替父亲给的情人节礼物,母亲节礼物,自己生日给她的礼物,一个一个给她算。
母亲也不好说什么,只能高兴。
自己的孩子有了出息,做妈妈的怎么能不高兴?
“阿姨还好吗?”施亦难垂着眸。
“还好,是癌症,骨癌早期。”
施亦难僵住了。
下一秒他立刻反应过来自己的失态,撇开头去。
他的反应早已被余子皓尽收眼底。
余子皓的父母都是国家一级的心理医生,他可能也遗传到了这点,对人的表情动作格外敏感。
施亦难就是因为考虑到了这个,他不愿意自己的情绪给对方造成负担。
他每个月都会被父亲带去看心理医生,他大概知道他们看病的习惯。
“怎么了?”余子皓若无其事,“我看你早上面色就不好,有什么我能听的,说说吧。”
“说出来总比憋在心里舒服,对吧?”
施亦难垂下眼帘,抿了抿唇。
“你看,他不管遇到什么都和没事人一样。”余子皓眯起眼睛,“你觉得他是真的没心没肺,还是对这个世界充满希望呢?”
“这个世界没你想象的那么糟,施亦难。”
余子皓插着口袋,微扬起头头,思索着什么,他眯起的眼眸中闪烁着点点星光,他瞥了眼垂着眸不语的好朋友,张了张嘴,最终却还是什么都没说。
他的手从口袋里滑出来,像个长辈似的拍了拍施亦难的肩头。
施亦难神色如常,微微侧脸扫了身边的人一眼,他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不想被他发现自己异常背后发生了什么。
余子皓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比施亦难快一步地走着。
路过食堂,韩江正巧拿着一盒牛奶出来。
施亦难的脚步突然停了,他低着头不动声色地退了一步,只求对方没注意到自己。
没想到他下意识转了头,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一瞬,一个平静,一个复杂。韩江眸光一怔,还未反应过来,施亦难先把目光挪开了,他没像往常走过来,而是调头就走。
韩江皱了眉,回想起刚刚在对方眼中闪过的情绪,猛然察觉到不对劲,抬脚就跟了上去。
余子皓转身看着他们,忽然明白了什么,却只苦涩地笑着,没有说什么。
毕竟谁都有秘密,谁都有不愿说起的过往。
冬日里夜晚的风寒得刺骨,直直地刺在心脏的脆弱处,刺得生疼。
施亦难没想过会遇到韩江,他也不想遇到。
韩江是整个事件里其中一个不知情的人,这些事情和他没有关系,施亦难很怕,怕他知道当年自己没有说出的细节。
他知道哥哥不是自己杀的,但事实上也不是毫无关系。
如果他发现施晨那次发病是装出来,如果在给他药之前他能问一下人,而不是去信一个想死想疯掉的人说出来的话——
施晨就不会死。
至少不是死在自己手下,死在自己身前。
可惜世上没有如果。
那时,他的脑海中时常浮现出一些假设的画面,他在假设,如果他把这些事情告诉了韩江,会怎么样?
他是会极为震惊后又转为厌恶地看着自己,还是调头就走再也不出现,还是当做他在开玩笑不予理会?
他可以做出假设,却无法确定结果。
在他童年的认知里,自己只有两个亲人,一个是施晨,一个是韩江。
施晨已经死了,他不能再失去好不容易得到的这唯一的一个亲人了。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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